蕭雲曦跟隨楚楚前往永壽宮給太後蕭宜君請安,楚楚見著御醫杜清遠從永寧宮內走了出來,難道母後生病了不成。
提起裙袂匆忙道︰「雲曦姐姐,咱們快些走!」
雲曦不解道︰「楚楚怎麼了?」
「你看那邊的那個人是太醫院的御醫,這麼早母後宣御醫,定是身子不舒服。」
兩人加快了步履朝著永壽宮大殿而去,被紅姑阻攔,故意通知殿中的蕭宜君道︰「兩位公主,太後身子不舒服,待通稟過後在進去!」
果然如同自己的猜測,母後果然是病了,一定是為皇帝哥哥的事情憂心,「紅姑姑,母後的身子不舒服,楚楚就更應該進去!」
蕭宜君是听得門外的聲音,紅姑是在向她示警,命魑魅離開,理了理華裳,斜斜地靠在鳳榻之上,蹙眉道︰「紅姑,讓她們進來吧!」
「是!」
得了太後的命令,紅姑放兩個人進來,楚楚直接奔到了蕭宜君的鳳榻前,附身躬子,「母後您哪里不舒服?」
雲曦微微頷道︰「雲曦見過太後!」
這兩個孩子性子就是不同,楚楚若是像雲曦一樣沉穩也便放心了,「快起來吧!」
楚楚見母親沒有回她的話,柔若無骨的掌心覆上額頭,「母後,您是不是受了風寒!」
「你這孩子,哀家沒事,不過是昨夜睡得不好罷了!」
「母後一定是為皇帝哥哥的事情才會也睡安寢。皇帝哥哥從外面回來真的變了,從前對楚楚也是蠻親近的,如今我和雲曦姐姐想要見他一面都難。」
蕭宜君就只有楚楚與楚天兩個孩子,自然希望他們兄妹和樂,「皇帝他有很多事情要忙,你們兩個應該體諒,還有雲兒下月初八是你們的大婚之日,這段期間你們兩個還是要少見皇帝。」
「是!雲曦明白。」
楚楚撇了撇嘴巴,母親向來只對皇帝哥哥一個人好,極不情願的應了一聲,「哦!」
蕭宜君淡淡搖搖頭,「楚楚,你已經十六歲了,年紀也不小了,明日宴會朝中各家的名門公子都回來,你也想一想看看有沒有相中的。哀家听說大司馬曹成寅的小兒子曹琢,會回京中述職,家勢人品都不錯。」
楚楚心中生出冷意,果然讓雲曦姐姐猜中了,皇帝哥哥大婚後,就輪到自己。她從未想過要嫁人,母後說是讓自己選不還是有了人選,大司馬的兒子,不過是政治聯姻罷了。
「母親,楚楚不嫁人,楚楚一輩子都留在母後的身邊。」
蕭宜君想要聯合各方勢力,那個曹琢與女兒比較匹配,曹家也有此意,「女兒家到了年紀豈有不嫁人的道理。」
蕭雲曦自然是懂得楚楚的心思,「太後,楚楚妹妹一心想嫁個英雄,或許她心里面已經有心儀的人了說不定。」
「對!對!對!楚楚心里面已經有心儀的人了。」
「你的心思哀家還看不透,不會是拿那個護衛之類的話誑哀家,楚楚的婚事只能夠在朝中官員的子弟之中找尋,沒有盲婚啞嫁,讓你選擇已經是最大的恩賜了。」
離開永壽宮蕭雲曦要去見哥哥與老祖宗,楚楚卻是一直悶悶不樂,她不想嫁人。
此時,御史府內夫妻兩人用過早膳,兩個人去看小山,見他的傷口已經結痂,再過幾日就能夠長出新的皮肉。
君洛羽安排小山在房間內修養,會有府里的僕人為他送吃食,叮囑他不要沾水。
君洛羽打算帶著殷旭去見江邵陽,將兩人和好如初的事情告訴他。殷旭想去蘇將軍府,向蘇老夫人說明明晚帶東兒去為他的母親祈福。
君洛羽隨順著殷旭的心意先前往蘇將軍府,再去布莊找江邵陽。
御史府邸到將軍府大約一炷香的功夫,馬車停在了將軍府門口。
管家是認得殷旭,直接將兩人帶到了前廳,奉了香茗。
兩人準備了禮物,向蘇老夫人道謝,殷旭既然答應了東兒,答應小孩子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一會兒她也便硬著頭皮開口。
良久,蘇老婦人帶著東兒來到前廳,東兒見到殷旭前來,直接奔了過去,抱住殷旭的大腿,仰起頭充滿渴望的眼眸,讓人憐愛。
「娘親,你是來接東兒的嗎?」
殷旭有些尷尬,看了一眼君洛羽,若不知道還以為她們是母子,解釋道︰「東兒,我是來履行與你的約定。」
蘇老夫人透過門扉見這兩人,行容親密,彼此間帶著情意,判定兩人是夫妻。而且那個年輕男子必定是富貴之家的少爺,在他的身上沒有看到任何凡塵習氣。
正欲開口倏然听得東兒童言無忌,「東兒!不得無禮!」門口傳來蘇夫人的厲喝聲。
殷旭頷道︰「見過老夫人。」
「見過老夫人。」君洛羽隨聲應道。
蘇老夫人緩緩走進,「殷姑娘,這位是?」
殷旭忙不迭拉了拉君洛羽介紹道︰「老夫人,這位是小女的夫君。是扈洲君列侯之子與小女是同鄉。」
蘇老夫人眼眸半眯著,甚是和藹,「原來是小侯爺,老身有禮!」
君洛羽忙不迭上前扶起,「老夫人客氣,我們今日是來道謝的。」
殷旭也開口解釋道︰「老夫人,今日前來是謝謝老夫人的出手相助,那孩子如今已經無礙了。
「不過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不過是一點心意,還請老夫人不要嫌棄就好。」
君洛羽的眸光見著我東兒一直盯著他看看,這孩子白白淨淨清秀的很,很是招人喜歡。
「你叫東兒。「
東兒揚眉稚氣問道︰「你是男人?還是女人?」
君洛羽伸出手模模她的頭,「你是什麼人我就是什麼人啊!」
東兒疑惑的眼眸看他,「你是男人?」
君洛羽見他沒躲閃,直接將他抱起坐在腿上,「如假包換的男子漢!」
殷旭看著一大一小的兩個人,似乎很合得來,「老夫人,不如我們夫婦做東兒的干爹干娘吧!」
「這孩子從小沒有娘親,你們不嫌棄老身也樂得其成,宸兒也會高興的。」
殷旭謝道︰「謝老夫人成全!」
殷旭很喜歡東兒這孩子,君洛羽和東兒也能夠合得來,「東兒,以後我就是你的干娘。」
君洛羽喜當爹,自然很開心,「東兒,以後我就是你的干爹!」
東兒卻是一反常態,從君洛羽的懷中跳月兌,將他推開,「東兒不要你當父親,我有父親,我只要娘親。」
伸出手拉著殷旭,「娘親,你不要父親了嗎?娘親!」
原本一片和樂的氣氛變得很安靜,「東兒不得無禮!」
「小孩子童言無忌!無妨事!」君洛羽在一旁替東兒解圍。
「娘子不是還有話要說的。」
殷旭看了一眼懷中的東兒,「老夫人,昨日東兒說大師兄答應了帶他起祈福,如今大師兄被罰在皇宮,明日是中秋佳節,我們夫妻可否帶著他去承天門為娘親祈福?」
殷旭的提議令她很是詫異,「恕老身不能夠答應兩位,中秋佳節每年宸兒都會為井兒祈福從未缺席過,老身相信今年也不會缺席,他一定會帶著東兒前去。」
殷旭也曾想到老夫人不同意兩人將孩子帶出去,畢竟還是陌生人,怎麼會將軍府的乖孫交給外人。既然答應了小孩子的事情是不可以食言。
「是,殷旭明白!」
殷旭見東兒一臉的沮喪,「東兒,你乖乖的在家里面等著你父親,相信他一定會帶你去的。」
「娘親,你要離開嗎?」
看他淚眼婆娑的模樣,她是不忍心傷害東兒,事情必須要講清楚,以免生誤會。
「東兒,干娘已經嫁人了,不能夠與你的父親在一起,以後干娘會跟著干爹一起疼愛你的。」
「親娘不要東兒了,也不要父親了。」
「不是的東兒,干娘很喜歡你,會有更好的女人來做東兒的娘親。
東兒拉著殷旭不放,蘇夫人見氣氛尷尬,「來人,將小少爺帶走。」
「娘親,東兒不走娘親!
君洛羽看和心酸,看著東兒被人帶走,看殷旭眸中泛紅,伸出手扶住殷旭。
殷旭只是可憐東兒那孩子,事情已經問過,不便呆在這里。
「蘇夫人,我們夫妻先告辭了,改日再來拜會!」
兩人告辭,殷旭一想到東兒那孩子,心里就很難受。
君洛羽從旁安慰道︰「東兒還小,等他長大了就明白。」
難得他不介意他于大師兄的舊情,「相信大師兄可以為東兒找一個母親,這樣東兒就不用這般孤單了。」
「大師兄是個好人。咱們離開之前是不是要見見師父還有二師兄。」
「他們都在皇宮,不是想見就能夠見到的,咱們還是見邵陽吧!」
此時,皇宮西北角一處偏僻的院落,蕭宜君堆滿塵土額廢墟,都過斑駁的院牆,見一身破舊宮裝的女子,披頭散坐在石階上懷中抱著錦枕呆。
她就是寵極一時的林淑妃,皇上因為她曾經要罷黜蕭宜君的皇後之位。
蕭宜君命人將院門打開,緩步走了過去,看著神智渾噩的女子,「妹妹,好久不見!」
那名女子散亂的遮住半張臉,神色木然沒有理會她的輕喚,依然抱著錦枕不放。
蕭宜君並不在乎,「妹妹還不知道吧!哀家已經找到了那個逃出宮外的孩子,容貌與妹妹有幾分相似,他現在十三歲,給人做奴才過得很辛苦。」
林淑妃沒有應聲,毫無半點反應,握著錦枕的手掌,指甲卻已經嵌進了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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