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宣布與初雲國公主的婚訊勢在必行,接下來按照儀式皇宮內要燃放天燈,為民祈福。
而蘇卿宸那一邊,他見所有的朝臣前往皇宮,他答應了東兒要陪東兒一起到承天門為東兒祈福。
要祈福的天燈幾個月以前準備好了,只要回將軍府就可以與東兒一同去祈福。
沒想到在宮門口遇到了蘇家的管家,听人來報說小少爺不見了,如今宮里面正舉行宴會,不準進去。
蘇卿宸心急如焚,命管家在此等著,他回將軍府了解情況,東兒定是不開心,平時他會帶著孩子去井兒原本居住的小築,希望是虛驚一場。
蘇卿宸沒有時間責備嬤嬤的看管不利,直接奔著荷塘而去,見岸邊沒有踏足的痕跡,于是趕往小築,四處喚著東兒的名字。
周遭轉了一圈方才注意牆角的洞口有攀爬的痕跡,這個洞口通著後巷,直接走到盡頭就是鬧市區。
飛身越過院牆一直朝著巷子前行,來到巷子的盡頭,四處張望,不見東兒蹤影,卻在巷子的邊上有一枚銀色的珠子,蘇卿宸將那珠子撿了起來,是玉鎖瓔珞上面綴的鈴鐺,東兒果然來過這里。
是什麼力量能夠將東兒身上的鈴鐺扯落,小孩子的力氣再大也是扯不落的,蘇卿宸懷疑東兒是被人販子給抱走了。
東兒是他的希望心間慌亂擔憂,他穩住心神,先回去命巡城營的人把守四門,嚴密排查有沒有可疑的人出城。
蘇卿宸則跑到了一座破廟之中,要說這京城里消息最靈通的就是乞丐,他與這里的頭目有些交情。
當初這些人被巡城營的人抓進大牢,還是他將人給放了,也免了他們被逐出京城。
蘇卿宸從未找過他們,此次實在是沒有辦法乞丐的眼線多分布在各個角落。
這里是城西一處乞丐聚集地,里面住著幾十個乞丐,正在圍在一起吃飯。
蘇卿宸直接奔了進去,數十雙眼楮齊齊的看向他,為之人是瘦弱的老頭,看他年紀大骨瘦如柴的,精神好著呢,在這里面年紀最大,也很有威望。
見蘇卿宸前來,「少將軍如此匆忙不知所謂何事啊!」
「陳伯,此番前來是有事相求,我年幼的兒子貪玩走失了,不知道有兄弟們見到沒有。大約三歲,是從將軍府後巷離開的。」
那老頭扯著嗓子喊著,「孩子們都別吃了,有誰見到將軍府的小少爺。」
「眾人紛紛搖頭。」
「再好好想想!」
那老頭轉身,「少將軍,會不會是被人牙子拍走了。『**言*情**』不如我讓人著你去幾個人牙子那里去看一看?」
蘇卿宸神情有些失落,「人牙子那里我已經命人去搜查,我再去別處問一下。」
蘇卿宸忘了一件事,從懷中掏出那枚鈴鐺,「孩子身上帶著這樣的玉鎖瓔珞。」
蘇卿宸大步邁出,卻是听到人群中有一個十三四歲的小乞丐,「這個鈴鐺我見過。」
蘇卿宸忙不迭的回頭,「快告訴我在那里見到的。」
那小乞丐吸了口氣道︰「在城西,我見著一個十四五歲身材瘦弱的少年,抱著一個三歲左右的孩童,那稚兒好似受了驚嚇不言不語的。那公子買了一輛馬車,出手蠻闊綽的,那個孩子身上帶著的玉鎖瓔珞必是富貴家的孩子,我並沒有懷疑,不過我見著那上面掉落的鈴鐺與少將軍手上的鈴鐺是一樣的。」
「你可知道那個人去了哪里?」
「听說去了南門,具體去了哪里,這個要問那個車夫梁老頭。」
那老頭是個急性子,「別說了,還不快些帶著少將軍去找梁老頭。」
小乞丐帶著蘇卿宸前往城西的居民區,此時天已經暗了下來,蘇卿宸可以夜視,小乞丐不能,于是扯了衣衫做了簡易的火把。
听到巷道內犬吠的聲響,「少將軍,前面就是梁老頭的家。」
兩人在門口叫了許久,沒人應聲,房間的門也是關著的,院子里一片漆黑。
「會不會沒回來。
「不可能的,梁大娘中風癱在床上,只有一個女兒早就嫁人了,梁老頭要回來照看梁大娘,是不會不會來的。」
蘇卿宸等的心急,索性直接落入院中,見著院中倒著一個人,夜色太黑看不清容貌。
模一模還有氣息,「小乞丐,快拿火把來!」
蘇卿宸將小乞丐直接被蘇卿宸帶入院中,地上躺著的正是梁老頭,身上被捅了一刀,身上還有熱度,應是沒有多長時間。
借著光亮,蘇卿宸封住那個老人的穴道為他止血,又輸了些內力給他,那老頭悠悠轉醒,「老梁頭到底生了什麼?」
「快!快去救那位姑娘和孩子。」
「他們在哪里?」
「那姑娘女扮男裝,出手太闊綽被人盯上了,在在周莊。」事情緊急也顧不得許多,將老者交給小乞丐,點燃身上的信號彈,很快巡城營的人趕到。
此時城南已經被戒嚴了,蘇卿宸亮出將軍令牌要出城,蘇卿宸是皇上的人,此時城門戒嚴應是在找人,耽誤了會掉腦袋,關乎身家性命,放一行人離開。
蘇卿宸帶著一行人馬踏著夜色朝著周莊而去。
楚楚駕著馬車朝著小路一直走,好不容易見到遠處的莊子,朦朧夜色中裊炊煙,看來今夜不用露宿荒野。
很多人見他是陌生人,紛紛關上房門,楚楚想要搭訕都難。」
馬車在村子里兜了一圈,家家戶戶燈是亮著的,房門緊閉,這大過節的,莫不是都不在家。
馬車停在一家比較偏僻的人家門口,這家沒有院落,只是簡單的籬笆圍牆,楚楚肚子早就餓了,「有人嗎?」
出來問話的是一個聲音比較憨的中年男子,「什麼事情?」
楚楚的心一驚,不會是運氣不好,忽然听到門內柔弱的女子聲音,「相公,是何人?」楚楚的一顆心才落了地。
平日里無論在宮里還是在宮外身邊都是靈芸在保護她,她若不是紅姑的外甥女,肯定會將她帶在身旁的。
「這位公子,我弟弟患了怪病,想要進京城求醫,這天黑了可否借宿一夜,您放心酬金不會虧待你。」
那漢子思了半晌,答應他們留下來,這一家人院子不大是三代同堂,將她們讓到了西廂。
那婦人見到生人就抱著孩子躲了出去,只叫了婆婆和丈夫在前面。
老嫗一看就是下田的村婦,見著楚楚懷中的孩子,眉目雋秀,卻是雙眼無神。
「這孩子應該是受了驚嚇。」
楚楚還在愁,看著像是受驚,可是也太久了些,一路上沒反應,還在懷疑是不是這孩子的腦袋被撞壞了,多好的孩子,若是變傻了豈不可惜了。
「如果婆婆能夠治好我弟弟的病定當重金贈送。」從腰間拿出了支金簪遞了過去,「連帶著今夜的住宿費。」
他們不過是普通的莊戶人家,雖說靠近京城卻生活的並不富足,看著她遞過來的金簪沒敢收,楚楚不願欠人,硬是塞到了她們的手中。
看她們穿的樸素,「婆婆拿著,將簪子當了買些衣衫,修繕一下房子也好。」
那老嫗收下了簪子,命躲在身後的媳婦去弄些吃的過來,看著楚楚懷中的孩子。
莊戶人喜歡納鞋底,針線是不離身的,將長針拿在手中,「醫治這孩子是很簡單,只要將針在火上燒一下,將孩子中指之間的關節處刺破,將黑血擠出,孩子自然就好了。」
楚楚將信將疑,總不能夠看著孩子呆,「好,婆婆您輕些。」
那老婆子將長針在火上烤過,刺破了東兒中指關節處,果真有黑血流出。」
兩個指頭都刺破,那孩子終于有了反應,只是迷迷糊糊的喊著,「疼啊!娘親好疼啊!」
楚楚害怕孩子會說破,「好了好了!我弟弟肯定餓了,請你們弄些吃的過來。」
「好!所有的人都退了出去。」
楚楚看著孩子,「喂,你叫什麼名字,是誰家的孩子。」
東兒幽幽睜開眼楮,見著眼前的陌生臉孔,直接大聲開口哭了起來,楚楚情急捂住她的嘴巴。
「我不是壞人,是我救了你,你忘記了。」
東兒好似想起了,止住了哭聲,「我要去見父親,父親答應了陪東兒去給母親祈福。」
既然孩子清醒了,她問明孩子的身世,這戶人家看上去都是樸實的人家,讓他們將孩子送回京城,她也好離開,免得被人抓回去,她還不想嫁人。
「那你是哪一家的孩子,明天我讓人將你送回去。」
「我叫蘇子軒,乳名東兒我父親是個將軍,祖父是蘇玦!」
「是蘇大哥,你父親是蘇卿宸!」
「對!」
蘇家一共有三個孩子,大女兒嫁給曹成寅的大兒子,小女兒遠嫁,只有蘇卿宸一個兒子。
那個孩子是蘇卿宸的,眸中太多復雜難明的情緒,四年前那場皇位之爭依稀還在眼前,當時哥哥與蘇大哥剛剛回朝,安王的母親企圖蠱惑皇上立長子為皇帝。
後有歹人抓她要挾母後,是蘇玦帶著兒子將他救了出來,父皇體弱,對安王母子大為失望,安王的母親將所有罪責都攬在身上,父皇念及骨肉親情,只是罰了安王去皇陵守孝一年,將安王的母親逐出皇宮送進寺院清修。
那年她才十二歲,她喜歡蘇卿宸,卻听皇上說他已經娶妻,楚楚就只能夠將情愫埋在心中。之後蘇卿宸去了軍營,很少能見面。
東兒拉了拉他的袖子,「你認識我父親。你可不可以待我去放天燈,我東兒天上的母親祈福。」
「你說什麼?你母親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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