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辰一覺睡到第二天傍晚才起來,睜開眼正對上紫紗床頂,轉頭便看見紫寒捧著自己的手趴在床邊睡著了。♀墨辰打量了一下自己所處的環境。
墨辰所在的是一間典雅華麗的房間,床前不遠處有一張洗漱台,楠木雕花衣櫃,在兩層絳紫色的紗簾後是一個寬敞的大廳,五張椅子圍著一張圓桌,形如梅花。再往前有一個書架,窗前放著一張軟榻,以供小憩和看書之用。
墨辰的視線外,有一座浮雕屏風,與軟榻相對。屏風後,右拐是一個瑰麗的浴室。整個浴室靠的是四個方位上的夜明珠照亮,四周掛著白紗,白紗圍繞的中間是一個沐浴用的木桶。
墨辰想起身,卻驚動了紫寒。紫寒睜開眼,發現墨辰已經醒了,趕緊扶起墨辰,「墨辰,你覺得怎麼樣了?」
「感覺好多了。」墨辰虛弱地開口。
紫寒坐在床沿,讓墨辰靠著自己,還握著墨辰的手,「墨辰……墨辰……」
「恩?」
淚水這東西,你越是想制止它,它越是放肆。♀
墨辰感覺到有滾燙的淚水滴到自己手上,沿著手指留到了掌心。
墨辰舉起左手,模索地撫上了紫寒的臉,笑了笑,「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
紫寒仰頭拼命把淚水逆流進眼眶。
「這是哪里?」
「鳳棲會館,我的房間。」
鳳棲會館坐落在京城的郊外,是滕氏的總舵。
「帶我出去透透風吧。」
「好。」紫寒打開衣櫃,取出一件銀絲滾邊的白衣為墨辰穿上。這是今早紫寒命人送來的。接著為墨辰梳理了長發,又開門差人送來熱水手帕和準備晚膳。♀
墨辰則靜靜地靠著紫寒,讓他為自己打理一切。等@黃色紫寒弄好後,墨辰發現身子突然懸空起來,被紫寒抱在懷里。
「你扶著我就行。」墨辰忍不住輕聲提醒。
紫寒沒有說什麼,只是微微一笑,就抱墨辰轉身往屋外走去。
我想多趁現在抱著你,怕是以後沒機會了。
走到回廊上,紫寒把墨辰放在一張竹椅上,椅子上已經鋪好了一層輕軟的棉被。紫寒則坐在欄桿上,左手握著墨辰的手,右手撫模著墨辰的側臉。
兩人凝望著彼此,雙眸里都寫滿了深情和溫柔。
過了一會,兩個僕人送來了晚膳。紫寒吩咐他們把東西放在案幾上,就讓他們退下了。
紫寒端起一碗清粥,用湯匙舀了一匙,放在嘴邊輕輕吹氣,然後再送到墨辰面前。
墨辰只是笑了笑,略顯無奈,就將粥喝下了,但心里忍不住暗忖,這個無賴總愛小題大作,但還是不要跟他抵抗好,要不然到最後成了自己理虧。♀
一處寂靜的院落,一條曲折的回廊,一人身穿白色錦衣半躺在竹椅上,一人身穿絳紫長袍蹲在白衣公子膝前,耐心地吹涼湯匙里的粥,再送到白衣公子嘴邊。
月光皎潔,假山流水,花木扶疏,卻要為那白衣紫袍而暗淡失色。
喂墨辰喝完了粥,紫寒簡單地吃了些東西,就讓人把飯菜撤掉。
紫寒便抱起墨辰走上閣樓。
閣樓上擺著一張做工精致的躺椅,梨花木為體,左側刻有仙桃老人圖,右側則是千年龜、松鶴,上面鋪有極品絲綢做成的軟墊,淡黃色為底,金線勾出數朵牡丹。
紫寒把墨辰放到躺椅上,自己也躺了上去,讓墨辰靠著自己,不顧墨辰的掙扎,從背後輕輕摟著墨辰。
「不要把我當成快要一命嗚呼的病人。」墨辰撇了撇嘴。
「別說傻話……」紫寒把頭靠在墨辰的肩膀上,「我想多抱抱你。」
「怎麼了?」墨辰把手撫上紫寒的臉。總覺得醒來後,紫寒變得悶悶不樂的。
紫寒搖搖頭,沒有搭話。
墨辰低頭垂眸,嘴唇揚起好看的弧度,可竟是那樣的諷刺,「也對,沒有多少人能和仇人的兒子在一起。」
「墨辰,說什麼呢?」紫寒摟住墨辰的手臂不禁收緊。
「我們同為男子,在一起本來就是禁忌。而我又是朝廷急于除掉的歲寒堂領頭人物,被指通敵賣國的葉將軍之子,又是……又是害你母妃發瘋、讓你失去親情的仇人兒子……像我這種人……」墨辰扯著笑,在自顧自說著。
紫寒低頭吻住開開合合的水唇,墨辰閉上雙眼,一顆晶瑩的淚珠從長長的睫毛上滴落下來。
「你總是那麼傻……」紫寒捧起墨辰的臉,一雙桃花眼堆滿了柔情,「你是哪一種人?我只知道你是蕭紫寒唯一愛的人。」
你曾說無論是一介草民韓紫霄,還是七皇子蕭紫寒,亦或是滕氏大當家,都與君同在。
那麼,如今我也一樣。只要你是墨辰,那個對人疏遠卻會包容蕭紫寒任性無賴的墨辰,那個古井無波卻會對蕭紫寒發小脾氣的墨辰,那個生死置之一笑也陪在蕭紫寒身邊的墨辰……哪怕你是殺人如麻的惡魔,哪怕要與全天下為敵,我蕭紫寒也不會改變愛你的心。
唯一怕的是,我在你身邊,會給你帶來傷害。
淚水不可抑制地泛濫出眼眶,滑過完美無瑕的臉龐,留下兩行淺淺的印痕。
紫寒用手指輕輕為墨辰拭去淚水,從來不知道一個人的淚水竟可以那麼動人,一向堅韌不屈的人為自己流淚,有種不可名狀的幸福與心疼。
憐惜地吻落在帶淚的雙眸、驚艷的臉龐,最後落在微啟的水唇,細細地描摹那熟悉的輪廓,透著暗香、清沁。
墨辰也仰起頭,虔誠、纏綿地回應……
此生不換,我要的人只有你——墨辰。
哪怕萬劫不復,我也心甘情願,只因那人是你——蕭紫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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