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穿白色金絲紗裙的女子立于球上,一雙修長美腿若隱若現。她的臉被白紗遮住,只留一雙勾魂動魄的冷眸。
樂聲響起,那名女子在鼓樂聲中急速起舞。只見她舞衣輕盈,如柳絮扶風。一個回眸,如嬌花照水。「弦鼓一聲雙袖舉,回雪飄轉蓬舞」莫不是正是寫照。
大堂的看官都屏住了呼吸,眼楮一眨不眨地盯著她。
在二樓的絕佳觀賞位置上,有兩個人並肩@黃色而站。
「心應弦,手應鼓。神韻靈動,飄然若仙。」墨辰由衷地贊嘆道。
「是很美。」紫寒倒是話中有意。一雙粲然若星的眸子直盯著墨辰,哪里是在看表演。打從表演開始,他掃了幾眼,目光就一直落在墨辰身上。
墨辰轉頭,就見紫寒盯著自己,便輕聲呵斥,「你不看表演,盯著我作甚!」
「看什麼表演,我的塵兒多好看啊,看塵兒就夠啦。」紫寒對答如流。
墨辰覺得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冷峭著臉,又習慣地掣肘撞了一下紫寒。
這一個小動作,倒是讓紫寒笑的肆無忌憚。
頓時,大堂下響起了一陣陣雷鳴般的掌聲,還有些人扯著嗓子喊道︰「冰心姑娘,再跳一段!再跳一段」
煙雨樓,乃蕭國第一大青樓。
雁冰心,正是煙雨樓的首席舞姬。她不但長得楚楚動人,身姿妙曼,跳的胡旋舞更是堪稱一絕。即便雁冰心是賣藝不賣身,可慕名而來的人還是絡繹不絕。當中,也不乏些王公貴族,或是文人墨客。
老鴇子上台欠身賠笑道︰「諸位看官,跳了那麼久,冰心姑娘也累了。先讓冰心姑娘下去休息,下回再跳。」
雁冰心優雅地欠身,踏著蓮步離開。臨走前,一雙似水含情目還瞅了瞅站在二樓的紫寒。
……
俞思園是江南一處偌大的私家園林,它的主人乃滕氏錢莊的劉掌櫃。
話說,在自家的園子就應該隨意而為。可此時的劉掌櫃卻顯得十分的拘謹。
在用晚膳間,劉掌櫃忐忑不安地笑道︰「少主、墨公子,不知住的還習慣?」
這兩天,劉掌櫃一言一詞、一舉一動都要經過仔細斟酌,生怕一不小心說錯了什麼,或是做錯了什麼。
紫寒放下酒杯,笑道,「一切都很周到,勞劉掌櫃費心了。」
「應該的,應該的。」見慣了大場面的劉掌櫃氣都不敢喘。(能理解滴,畢竟在領導面前嘛)
不一會,劉掌櫃又道︰「少主,今晚老奴給你準備了一個驚喜。」
「什麼驚喜?」紫寒劍眉一挑。
這時,一陣悅耳的樂聲響起。隨之,一個身穿湖水綠金絲紗裙的女子從門外走了進來。《》
縴縴細步,精妙無雙,正是煙雨樓的首席舞姬雁冰心。
秀發飄拂,舞姿翩翩,宛若天仙。一個回眸、一個下腰,虛若無骨又英爽灑月兌。媚眼如絲,目光一直圍著坐于前端的紫寒打轉。
劉掌櫃一心沉醉于這難得一見的舞蹈,沒有注意到紫寒的臉色。
要知道,雁冰心可是不從外出表演的。想看她跳舞的,唯有敬候佳音,然後跑去煙雨樓排隊。可這一次,雁冰心竟然答應了劉掌櫃的邀請。
原因無他,就為在煙雨樓台上不經意的一瞥。那奪人心魂的魅紫,仿佛是自己苦苦等待了一千年,只為與他相遇。
為了他,她寧願放下自己的自尊和驕傲,為他舞一曲天上人間。
雁冰心的愛慕,在場有眼楮的都看得出來。
只是……此時此刻的紫寒只有「驚」,沒有「喜」。他一直偷瞄坐在不遠處的墨辰。只見墨辰一臉古井無波,繼續不動聲色地飲茶。
平靜是暴風雨的前奏!紫寒對這一點深信不疑。
一曲舞畢,雁冰心得到劉掌櫃的眼神暗示,就徑自走向紫寒。
昨晚,劉掌櫃見紫寒看胡旋舞如此高興,就揣摩紫寒對雁冰心有意。那也是,雁冰心有羞花閉月之容,而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嘛。《》于是劉掌櫃就精心安排了這一出表演。
雁冰心坐到了紫寒旁邊,伸出一雙縴手為紫寒斟了一杯酒,紅唇輕啟︰「韓公子。」
紫寒有極好的教養,拂美人之意非君子所為。淡笑地接過了酒杯,一飲而盡。
雁冰心見紫寒沒有拒絕,在第三杯後,竟大膽地倒在紫寒的懷里,摟住紫寒的脖子,「韓公子。」
紫寒一楞。
這時,墨辰「噌」的一聲站了起來,一言不發拂袖而去!
這會,紫寒可顧不上什麼君子不君子的,連忙推開雁冰心,「冰心姑娘,請自重。」便起身,疾步離開。
留下一臉尷尬的劉掌櫃,和花容失色的雁冰心。
……
回到所住的園子,見墨辰一人負手而立,仰望著夜空。
朦朧的月光籠罩住那清冷如雪的臉龐,高貴的背影竟如秋風蕭索,讓紫寒心中一緊。
「塵兒。」紫寒輕聲地喊道。
「舍得回來了?」墨辰頭也不回,似笑非笑地問了一句。
幸好墨辰沒有不理他!讓紫寒暗自松了一口氣。
紫寒走到墨辰前面,捧住墨辰的臉,迫使他看自己。一雙深邃的明眸里有最深的柔情,「我沒有……」
「我相信。」墨辰淡淡地笑了,打斷紫寒的話。
一直以來,我都相信你,無可救藥。
紫寒在光潔雅致的額頭上,深深印上一吻。
「那……為何要甩袖離開呢?」紫寒埋怨地抱住了墨辰。
墨辰略頓一會,也伸出手臂輕輕環住紫寒的腰,把額頭抵在紫寒的肩上。
「你不想看到我和女子在一起?」紫寒空出一只手輕柔撫模著如上等絲綢般的發絲。
墨辰微楞,然後釋懷地笑了,緩緩吐字︰「說不在意,到底心難平。」
情愛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連清塵月兌俗的墨辰也這般敏感、計較。
很難去形容紫寒听到這句話的心情,那是一種含淚的幸福。心酸的是這個堅強獨立的人兒也會坦露自己的心思。
紫寒憐惜地吻了吻柔軟的發絲,在墨辰的耳邊輕喃︰「你是我的……而我也是你的。」
墨辰暖暖一笑,側頭枕著紫寒的肩膀,環住紫寒的腰的手更緊了,「琰。」
蕭紫寒,字琰。琰,一種美玉,君子當如是。而「琰」中有兩「火」,與「寒」相對。
或許真正愛一個人不是佔有。而相愛就是一種佔有。就是要那人的眸光中只能有自己。別無他人!
紫寒情動地低頭,噙住那蠱惑的雙唇,一點一點地加深這個纏綿的吻。
或許莫邪是說對了!被紫寒抱著,吻著,自己從來不會覺得惡心,甚至還有一種難以言說的眷戀。
不斷升溫的氣氛,墨辰的神情也變得迷蒙,一張清寒的臉抹上了一層艷色,美得蕩人心魂。
紫寒的眼神頓時變得暗沉。
……
聖潔的白衣,華麗的紫袍,從床幃下滑落,層層疊疊。
「塵兒,你好美……」細碎而灼熱的吻不斷輕啄那沁香的唇。
「你也不差。」
墨辰驚嘆地撫模過他那俊美的臉龐,雙眉飛揚,利眼靈狡,高挺的鼻翼和性感的唇形,慢慢地移向迷人的頸肩,結實的胸膛。
這是墨辰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仔細看紫寒。他,總是說自己美。可他這張臉和體格,才是最迷人的。
心愛的人微涼的手指在自己身上游走,是誰都受不了這種引誘。即使他只是不經意的……
「很高興你滿意我的身材。」紫寒邪魅地笑著,抓過那只亂動的手。
再這樣下去,他可不保證自己不會瘋狂……
「哼,很多女子都很滿意吧。」墨辰酸酸地諷刺。
他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前沒有。
「呵呵……」紫寒愉快地笑出聲,「好濃的醋味呀,塵兒……」
墨辰頓時冷著一張臉。
紫寒埋首,懲罰性地啃噬他如玉般的耳垂,引來墨辰的一聲輕吟。
不知紫寒在他的耳邊說了什麼,墨辰一張俏臉染上了一抹驚艷,一顆心怦然悸動。
窗外,一片烏雲遮住了月光,又慢慢地移開。還有,幾顆寒星閃爍不定。
窗內,燭火已熄,留有一縷余煙,冉冉升起。
床帷後傳來幾不可聞的喘息申吟,輕聲呢喃……
「琰……」
(本卷以溫情脈脈為基調,國仇家恨暫放一邊。小紫寒,你就樂吧(*^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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