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天後,紫寒和墨辰回到了繁星谷。《》
推開竹門,一縷陽光射進屋內,使浮塵無處遁形。桌子上積了一層薄薄的灰。卷起竹簾,風兒趁虛而入,揚起青紗床幔。
紫寒提了個水桶「自告奮勇」地要到院子里的水井打水。
墨辰挑了下眉,「你會打水?」
「不要小看我!」紫寒回頭「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嘟囔道。
望著紫色的背影,墨辰輕笑搖頭。這不是小看你,畢竟你貴為皇子,在皇宮里哪還需要你打水,就算之前在谷里也沒見你親自打水啊!
但是,不一會,紫寒真的提了一桶水回來。
「怎麼樣?」紫寒把水桶放下,雙手抱臂,倨傲地看向墨辰。
墨辰眼眸一轉,不以為意地聳聳肩,語氣平淡,「想不到我們七皇子也會打水。」
又是這個氣死人不償命的語氣!上次也是懷疑自己的烤魚技術!
紫寒有點「惱火」道︰「哼!你不知道的事多著呢。」
見他這般孩子氣,墨辰輕笑出聲,但又一邊用袖子為紫寒拭去臉上的水珠。
「你以前有自己打水?」
紫寒無辜地搖了搖頭,隨即又理所當然道︰「但是我曾見過別人打水呀。」
墨辰揶揄道︰「你還真聰明。」
「那是那是。」紫寒傲然一笑,一副受之無愧的表情。
又斗了一會嘴,兩人才開始收拾房間,而時間就在愉快的笑聲中不知不覺消逝。
……
黃昏,霞光灑滿了谷里,一切生靈停止了躁動,逐漸變得溫順起來。
地上,兩人並肩而立的影子被拉得好長好長。
旁邊,有一條小溪在幽幽流淌,透澈的靈魂閃爍著金光,載走了偶然邂逅的落花。
回到初次相遇的地方,別是一般滋味在心頭啊。
「當時,塵兒是不是很生氣呢?」
紫寒側著臉,小心翼翼地詢問。
墨辰自是明白他所指。當時,他竟然把自己認錯成女的!一雙精湛的眸子直盯著紫寒,納悶道︰「你怎麼會認錯?我哪里像女的了?」
「呃……」紫寒轉悠著靈動的眸子,在思索一個絕妙的回答。
「到底是我長的太女氣,還是你眼拙呢?」墨辰又追問。
這語氣,看來是有點生氣了。這回紫寒可不含糊了,趕緊賠笑道︰「是我眼拙,是我有眼無珠。《》」
墨辰被他的模樣逗笑了,搖搖頭,又轉回頭望向悠遠的天邊。
「可能在那之前,我一直以為美這個字跟男子沾不上邊。」想了想,紫寒又道,「所以就下意識地以為你是女的。」
「哦?」墨辰歪著頭看向紫寒,拖了好長的尾音,有幾分戲謔的意味。
「我並不是說你長的女氣。」紫寒趕緊澄清,「我是想說塵兒很美!塵兒,你不知道你當時有多驚艷!美的不染縴塵!」
這話是很輕佻,要是別人來說,定會招來墨辰的銀針。
然而此時,他只是挑了一下眉,似笑非笑地盯著紫寒,「這我是不知道。可……我知道,男扮女裝的七皇子倒是有多驚艷動人。」
說完就走到旁邊的樹下休息,留下頓時粉化的紫寒。
紫寒滿臉黑線地走到墨辰身邊坐下,鼓著臉抗議,「塵兒,不是說好不提這事的嘛……」
如此華麗麗的事跡落到墨辰手上,紫寒覺得自己前途堪憂呀。
「這里又沒別人。」墨辰不以為意。
「不管不管!」紫寒扁著嘴,「總之以後都不得再提起這事!」
墨辰微蹙眉頭,表示疑惑,「為什麼不呢?你做出這麼大的犧牲,實在讓人敬佩不已。況且我說的也是事實呀。」
紫寒干脆耍賴了,「不準就是不準!否則……」
說著,就突然湊近墨辰,想要一親芳澤。誰知墨辰早有防範,輕易躲開了。
偷襲不著,紫寒愣了愣。
就你那小動作,一、兩次還行,第三次,墨辰才不會上鉤呢。
紫寒抱住墨辰的腰,用頭抵著墨辰的肩膀,頗有幾分委屈,「塵兒……」
墨辰笑了,任由他摟著,「你呀,說不過我就只會耍賴。」
听到這話中的溫柔與寵溺,紫寒自顧自笑著。
「你笑什麼?」墨辰斜了紫寒一眼。
「比起墨辰,我更喜歡塵兒。」紫寒說了一句別有深意的話。
「不一樣麼?」
@黃色「作為墨辰,隱忍、冷漠、孤傲,讓人遙不可及,習慣一個人,獨自背負了太多太多……那樣太累了。」紫寒不自主地收緊了手,將墨辰攬在懷里,「可作為塵兒呢,可以哭,可以笑,會向我發脾氣,也會捉弄我……」
听到這,墨辰唇角揚起一絲淺淺的笑意,枕在紫寒的肩膀上。
「也會依賴我,會讓我陪在他身邊……這樣,讓我覺得我在他心中是獨一無二的。」
他幽幽說著,你靜靜听著,一起細細回味著一路走來的跌跌撞撞。
黃昏美的醉人,微風乍起,吹落的花瓣圍在兩人身邊。與世隔絕的角落,非常安靜,非常溫柔,一只鳥兒來到他們身邊,敏捷的動作,縴巧的爪子,美麗的羽毛。
紫寒低頭,盯著懷里恬靜的睡容,他覺得這就是他一輩子想要的了。
緩緩俯首,輕柔地在那人的額上印上一吻。
萬物寂靜,剎那永恆。
過了一會,紫寒便打橫抱起墨辰,往竹屋方向走去。
風逐漸變大,吹的樹葉沙沙作響。
在回來的路上,紫寒踫到了兩個人。
「你……他……」其中一人正是隨風,墨辰的二師兄。
「墨大哥?」另一人正是龍靈。
看到紫寒懷中的睡的安逸的墨辰,這兩人都不可置信地發出驚呼,好在聲音不大。
紫寒對他們搖了搖頭,示意不要吵醒墨辰。
兩人也不知有沒有領悟,就麻木地點了點頭。
等紫寒抱著墨辰走遠,他們才「醒」過來。
「天吶,靈兒,我不是在做夢吧?」
「應該不是……吧?」龍靈也不確信。
「幻覺,這是幻覺!墨辰小師弟素不喜歡與人親近的!」
「是幻覺?」
秋風蕭索,兩人繼續在自我麻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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