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謝冰蕾很快回復道︰「為什麼?」
陸航顫抖的手險些打不出清晰的字︰「這樣對彼此都好!」
謝冰蕾再沒有任何回復,安靜的讓陸航以為自己是在演獨角戲。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陸航居然沒有接到謝家任何一個人的打來的電話咒罵自己。
難道他們轉性了?被唬住了?覺得自己做的欠妥了?
正當陸航心里七上八下,腦補各種情況的時候。手機響了,來電顯示是家里的座機。
接了電話,听見母親抽泣的聲音跟父親的責罵。陸航此時此刻想殺了謝家三口,簡直就是欺人太甚。
原來接到陸航離婚短信的謝冰蕾,再一次第一時間告訴了父母。
他們也是第一時間打電話給已經休息了的陸航的父母。
電話里各種詞匯組織在一次,一次次的問候著管教不嚴、沒有家教的陸航父母。
總之,陸航父母在多年里對兒媳婦兒不聞不問是一宗罪。陸航父母對孫女兒不照顧,是一宗罪。陸航對老婆關心不夠,是一宗罪。陸航對岳父岳母不夠孝順,是一宗罪。陸航事業上不成功,是一宗罪。陸航與妻子吵架離家出走,是一宗罪。陸航遺棄妻兒,是一宗罪。
這七宗罪一次一次的沖擊著陸航的心,在謝家就算是他做了什麼都是不對的。
電話里母親苦苦哀求,讓他快點離婚月兌離這一家。回到家鄉重新開始創業,重新開始生活。不要讓兩個老人整天為他以淚洗面,也不要讓人指著脊梁骨罵。
陸航突然覺得自己活得很窩囊,一直以來自以為的孝順與尊重簡直就是個笑話。
房門被輕輕的敲了幾下,門外響起楊躍的聲音︰「哥們,睡不著出來喝瓶啤酒吧!」
陸航微醺拍著胸脯對楊躍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哥幾個誰都罵我是窩囊廢,罵我是個傻子。我今天算是明白了,我特麼就是一個傻子,一個十足的大傻子!」
楊躍點點頭,嘆口氣,打了個酒嗝。意味深長的勸道︰「咱們是哥們,有什麼話都不能藏著掖著。頭幾次,她謝冰蕾跟你耍,你老丈人打了你。哥們要為你出氣,你自己說為了家庭的和諧。那個女人爬在你頭上拉屎,你還不聞不問。」
陸航的眼淚又標了出來,哭腔難掩︰「他們家從來就沒把我當人看過,就我一個人為了這個家委曲求全!」
高月柔躺在床上听見外面哥倆磨磨唧唧的聊天,心里有股火發不出去。
起身,開門,走到二人面前。
陸航下意識的低聲道︰「哎呦,弟妹吵醒你了。對不起,對不起啊!」
高月柔眼里有些不忍,這眼前的男人還是當年帶著大家一起玩耍的人嗎?
伸手拿起一罐啤酒,開了拉環,仰頭咕咚咕咚喝了個干淨。
喝完一抹嘴巴,坐下來深吸一口氣。好像要做什麼準備似的,才開口道︰「我有些話不說我心里實在是憋得慌,今天你在我家住。那我就必須說出我的心里話!」
見妻子要說些不該說的話,楊躍下意識的伸手拉她。
「你別拉她!你讓她說!」陸航眼尖的看見這個動作,相對于高月柔的話也許這個動作更加刺激他。
「小柔,你說!」陸航伸手,指了指高月柔。難得的干脆利落,像個男人。
「咱們認識了起碼十年了,我是眼看著你跟謝冰蕾在一起的。你說說她是個什麼東西,她算是個什麼玩意?」高月柔氣憤的用手指敲著桌子,顯然這些話憋在肚子里好多年了。
「遠的不說,就說你們結婚之後吧。咱們這麼多年的朋友,還有經常來往的這幾個人。誰說過謝冰蕾一句好話,謝冰蕾拿誰當過人看?要幫忙,那口氣是求人麼?那就是吩咐,吩咐我們這些人做牛做馬的幫著你們。我們要是求你呢,她立馬高高在上像個女王一樣。」
高月柔這話說的對,他們家謝冰蕾就是這幅德行。驕傲,覺得自己了不起。當年也是這個脾氣吸引自己,覺得她非常的自信又特別。
「二黑結婚,在老家辦婚禮。再遠你坐火車也就是十多個小時,能累死你們麼?能嗎?這麼多年的哥們,隨叫隨到,人家結婚你們不去?結婚辦喜事兒,不就是圖一個人氣麼?還有上次那葬禮,你那敗家媳婦兒干的好事兒。你也能忍的了,我都懷疑你是不是也被同化成王八蛋了。」
高月柔的性子不溫不火,平日里也不是一個喜歡多嘴說教的人。
今天一席話,直逼陸航的心髒。一字一句砸的他透不過氣,針針見血。
「你要是過得幸福,像個人一樣的,那也行。人各有志,每個人的生活方式不一樣,咱可以理解!關鍵是你幸福麼?天天過得連狗都不如,使喚你像是使喚一個牲口。連做人的最起碼的尊重都不給你,你是不是賤啊?」
侮辱你的人格,唾罵你的父母,蔑視你的朋友。這就是你所謂的愛人,所謂的婚姻,所謂的家庭!
「你還自己覺得過的挺有味道,你是不是覺得這個女人特別愛你啊。是不是覺得,打是親罵是愛啊?」眼見老婆就要說出不該說的話,楊躍大喝一聲︰「行了你,該干嘛干嘛去!」
高月柔不服氣,反嘴︰「憑什麼不說啊,你就這麼當哥們的啊?兄弟帶了綠帽子,你知道都不告訴他?看著他像個牲口一樣給人家當長工,然後拿著他掙的錢養野漢子?這特麼就是你們所謂的兄弟情義?」
這句話徹底的打擊了陸航,他驚呆的看著高月柔半天沒有反應。
楊躍低聲道︰「就是猜測而已,誰也不知道有沒有真的**。」
「誰知道有沒有啊?沒有你信麼?」高月柔反諷,態度堅定不移。
「到底怎麼回事,說清楚!」陸航目眥欲裂,盡力的壓著憤怒的火。
楊躍擔心妻子再說出什麼話,萬一不是真的,屆時如果哥們不離婚。搞得兩口子鬧誤會,自己也是惹了一身騷。
頓了頓,開口解釋起來。
差不多一個月前,高月柔與楊躍在某一條步行街上遇見了謝冰蕾。
當時謝冰蕾正與一名男子在一家咖啡廳門口的座位上聊天,舉止親昵關系看起來非常的不一般。
「怎麼個不一般?」陸航咬著牙盯著楊躍,放佛要在他身上盯出一個洞。
「手挽手,挎著逛街,你覺得呢?」高月柔見丈夫不好意思,月兌口而出。
男人都覺得在哥們面前曝光了綠帽子十分的丟臉。可是女人倒是在意,這個事情的真假性。
陸航此時的臉都綠了,可謂是烏雲蓋頂。他的手都在顫抖,拿著白酒瓶子給自己倒了慢慢一杯的酒。
哆哆嗦嗦灑了一堆,仰起脖子赴戰場似的喝了個干淨。
然後起身踉蹌的往客房走,楊躍瞪了妻子一眼伸手扶陸航。卻被陸航一手推開,腳步蹣跚的關上了門。
韓東早起打開手機,發現有一條短信來自陸航。
「兄弟,幫幫忙看看我老婆是不是**了。」
如果**了,對不起我什麼都不能給你。你欺我罵我損我壓我,拿我的忍耐跟愛不當一回事。
可是如果你背著我找別的男人,還在我面前裝模作樣。
如果沒有父母,如果沒有孩子,如果沒有那麼多責任。
興許陸航今晚就拿著一柄長刀,闖進家門殺死謝家三口了。
接連躺在床上不吭聲也不吃喝的陸航,終于接到了韓東的電話。要他去辦公室洽談,遲來的這個事實讓他莫名的興奮起來。
下了床,進了浴室,洗了個澡,刮了刮胡子。換了一身干淨的衣服,又在樓下吃了一個簡單的飯。
一身輕松的陸航趕到了韓東的辦公室,不意外的蘇諾伊也在現場。
「你說你跟你太太的扣扣是綁定的?」韓東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陸航點頭︰「沒錯,當年她懷疑我亂搞。就綁定了我們的號碼,現在看估計也是想看看我有沒有私自跟客戶談生意吧!」
不再給妻子找任何理由,卻又開始盲目的猜測。
「你打開扣扣,找找有什麼可以利用的證據吧。我這個電腦做過特別的手腳,你上她的號是不會被她發現的!」韓東的話讓他一愣,眼神晦暗下來。
「難道她真的**了?」不知道是肯定還是疑問,蘇諾伊有些同情的遞給他一個牛皮紙袋。
「暫時沒有找到他們開房的證據,但是可以肯定你老婆跟不同的男人都很**。而且這些人都是非富即貴的生意人,不排除她做公關的可能性!」蘇諾伊說隱晦,里面的意思在場的人都明白。
「她沒有那麼厲害,還找新客戶。我雖然賺的不多,但在這個行業里也算比較出名。大的酒店還能掙我這點錢,用不著她去給我開發客戶,而且也沒有開發過!」一張接著一張的看著手里的照片,陸航恨得咬牙切齒。
而另一方面,韓東迅速的翻閱謝冰蕾的聊天記錄。找到了懷疑的人物,又從那些聊天記錄里迅速復制下載出來。
打印機刷刷的聲音好像一柄沒有開刃的刀,一下一下剌的陸航心口隱隱作痛。
打印出一大摞可疑的聊天記錄,蘇諾伊喚來吳小小。他們四個人坐在冷的凍大腿的空調房里,一處一處的圈出謝冰蕾的**情話。
兩個女士用毛毯蓋住了腿,可陸航額頭上的汗還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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