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荒行 第十五章 狩獵

作者 ︰ 無罪亦無淚

梁王山一側,一片隱秘的山巒中,坐落著一個煉藥大派——清河門。

此時,清河門三大長老正聚在一起喝酒。三人舉杯相踫,仰頭飲盡滿滿一杯。突然,一陣微弱的氣息夾雜著淡淡幽香傳來,三大長老中的慕長風一個激靈,剛入口的一杯酒水立刻噴了出來。

「我#,慕長風,你要死啊,噴我一頭一臉?」

「咳咳咳咳」

「慕長風,我要跟你拼命,故意的吧你!」

「咳咳不是,不是故意的!」

「少裝蒜老家伙,我知道你一直看我與江霏做的事不順眼,居然這樣報復我!今天我要和你比個高低!」

「且慢!你們兩個老不死的,白白活了那麼大歲數了,就沒有感覺到什麼嗎?」

慕長風抬起頭,目露精光,遠遠地看向梁王山,對其他兩位長老在那里大喊大叫完全置若罔聞。仔細感應了片刻之後,他的臉上現出濃濃笑意,聲音顫抖著說道︰「八品靈藥,甚至九品靈藥!沒有錯,沒有錯!」

這下輪到其余兩位長老呆住了,彼此看了一眼,又將目光轉向慕長風。

「這老家伙瘋了吧?」

「像!」

「給我閉嘴!江霏,席天辰你們兩個老混蛋,九品靈藥現身都感覺不到,找個地方把自己埋了算了!」

「什麼?九品靈藥?」

「哪來的九品靈藥?」

「兩個白痴,就知道搶別人的普通靈藥,九品靈藥出現卻毫無察覺,就在梁王山上!來人,出集合信號,所有在山門中的弟子全部集合!」

梁王山上,藥谷之中。

蘭杰躲在巨石之後,默默等待著湖里的莫名生物現身。九品靈藥一出,梁王山上的各種野獸嘶吼,皆被靈藥的氣息吸引。許多強大的蠻獸一路朝著山下狂奔而來,如同獸潮一般,其中有不少蠻獸甚至開始廝殺,想要殺死企圖爭搶靈藥的對手,獨佔靈藥。但是,各個山峰之上沖下來的蠻獸幾乎都是一方獸王,渾身氣息釋放到極致,震懾著那些敢于阻當自己去路的蠻獸。突然之間,各種強大的氣息紛紛出現,元力包裹著的蠻獸散出各種各樣的光茫,如同一個個幽靈一般向著藥谷匯聚而來。

谷里的人們早已習慣了夜間野獸的嚎叫,只是今夜每一個人都感覺奇怪,今夜的獸吼聲不同以往,雖不是萬獸齊吼,但每一道聲音都極為洪亮,無數洪亮的聲音加在一起,如同山洪爆,猶如天雷滅世,猶如雪山崩塌,震耳欲聾,完全沒有停歇的跡象。

許多蠻獸沖下山來,但距離藥谷十余里的山嶺中,有著藥谷的先輩大能設下的防獸結界,那防獸結界雖然看似簡單,但有先祖設下的莫名禁制,即便戰斗力極為強悍的蠻獸也無法通過,哪怕飛禽也沒法飛躍而過,一旦蠻獸攻擊防護結界,先祖設下的莫名禁制便會徹底啟動,將蠻獸的攻擊反震回去。而防獸結界內部的一些弱小蠻獸,則是被強大蠻獸的凶威震懾,匍匐在地,渾身顫抖不停。

正是因為有那一道防獸結界,無數年來藥谷里的人們才能平安生存,不被野獸侵襲。也正因為有那一道防獸結界,蘭杰才敢用九品靈藥做餌,將水里的未知生物引出來。否則無數蠻獸下山,藥谷將遭受滅頂之災!

巨石後,蘭杰將氣息收斂到極致,默默等候。

半刻之後,水面終于蕩起了一圈圈漣漪,然後在那漣漪的中心,慢慢地探出了一雙明亮的眼楮,兩個眼楮大如玉盤,之間相隔足有三尺,泛著幽幽的青光,十分?人。那泛著青光的雙眼盯盯的看著岸上的靈藥,光芒更甚。而後那雙眼楮左右旋轉,仔細的觀察和感應。半晌後,那莫名的生物終于動了,只是他移動的很緩慢,很緩慢,沒有一丁點聲響,一點一點的靠近岸邊。

蘭杰坐在巨石之後,一動不動。他的左手握著弓箭,右手捏著弓弦,箭已經搭在弦上,只是還未拉開。蘭杰憑著丹田境的修為在夜里依然以清晰視物,雖然範圍有限,但也勉強夠用了。他所在的這個位置看不到湖里的動靜,但卻以看到湖岸以及那株靈藥,只要那生物上岸,他便能立刻覺。

那生物終于靠近了岸邊,除了眼楮外依然沒有任何部位露出來。它眼神火熱地盯著蘭杰栽下的九品靈藥,謹慎的打量著周圍,遠遠傳來此起彼伏野獸的吼聲讓它更加小心。這湖岸邊突然出現了一株九品靈藥雖然讓它心中生疑,它在這湖中生存許久,也見過凡人喜歡栽種靈藥。而且那是一株九品靈藥啊,現在離它不過百丈,足以值得他冒險采摘!

突然,它動了。只見它從水中一躍而起,直接越過了近二十丈的距離!巨石後,蘭杰突然听到水聲,定楮一看,只見一只龐大的蠻獸從空中墜落在地,然後那蠻獸拼命擺動,向著前方的靈藥靠近。那蠻獸在水中雖然逃遁速度極快,是在岸上卻行動遲緩,數個呼吸間不過前進了一丈而已,以說三歲的小孩都比它跑的快!

也就是此時,蘭杰終于看清了那蠻獸的真面目。它身體似一頭鯨魚,有著四條長長的月復鰭,碩大的眼楮泛著青光,向外凸起,猶如玉盤一般,它的腦袋極大,頭頂上有一個巨大的孔洞,頭部正中間有一張巨大的嘴巴,上下鄂間長滿了無數鋒利的牙齒。從嘴尖到尾鰭足足三丈長,高約半丈,而且全身上下布滿了淡紫色的鍥形鱗片,在夜里也散出幽幽紫光。那蠻獸在陸地行動,居然是靠四只月復鰭和尾鰭的擺動,難怪如此之慢。

蘭杰愕然,這是什麼蠻獸?長相居然如此怪異,自己以前從沒有听說過!不過轉念一想,這蠻獸本是水生生物,蠻荒在內陸邊緣之地,江海湖泊極少,又有多少人見過水生的異獸呢!蘭杰依然沒有動,只是手里的弓和箭握得更緊了。

「兩百丈的距離,那陌生蠻獸不過前進了不到四十丈,還早的很,等它前進一百二十丈的時候,再出手不遲。那時截斷它的後路,看它靈藥在前也前進的如此之慢,在陸上逃遁也不會有多快,自己全力爆,速度恐怕是它的百倍,憑借身法與它周旋,不怕殺不死它!」

距離湖岸約模三里地的村落里,蘭天仔細感應著天地元氣的變化。當湖里的陌生蠻獸一躍而起的時候,蘭天激動的突然一下子蹦了起來。

「父親獵殺的那蠻獸,元氣波動甚至隱隱超過了父親?」

「咦,元氣的源頭移動竟然這麼慢,看來是水生蠻獸。不對,那蠻獸的元氣波動,為何與我如此親和?甚至與我相互吸引,這到底是為什麼?」

「不行,我得去看看!」

蘭天走出自己的房間,見母親正坐在廳中,一手輕輕拍著懷里睡的極不安穩的雪兒,眼楮卻看著桌上燃燒的蠟燭而出神。

「娘,我想出去看看!」

秋羽回過頭來,面容有些憔悴,蘭天知道母親再為父親而擔憂。

秋羽站起來,走到近前拉起蘭天的手,柔聲道︰「你父親怕你亂跑出去遇到危險,讓我看著你不讓你離開家。而且外面獸吼聲不斷,听著就嚇人,你好好在家陪著娘,不然娘會害怕的。」

「是,娘親,父親正在獵殺的那頭蠻獸所散出來的氣息,與我極為相近,甚至那種氣息對我有一種召喚,讓孩兒心神不寧,我覺得那頭蠻獸不該就這樣被殺,它與孩兒之間有某種特殊的聯系,我如果不去看看,難以心安!」

「是,是萬一你們父子兩都遇到危險,讓娘和你妹妹怎麼活啊,天兒,你不能去!」

「放心吧娘親,我能夠感應到那蠻獸在陸地上行動極為遲緩,速度和剛會走路的雪兒差不多,我只去遠遠地看看,不會靠近,娘你就讓我去吧!」

「是天兒…」

還不待秋羽多說,蘭天「噗通」跪下了。

「娘,孩兒並非貪玩和好奇才想要去,而是那蠻獸,真的與孩兒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聯系。就像,就像是我的好朋友玲萱一樣,如果看著它被父親獵殺而不能阻止,我會一輩子難以原諒自己的,求您讓我去吧!」

秋羽看著蘭天認真的神色,似乎急得快哭了,並不像在撒謊。她一聲長嘆,「唉……你這孩子從小就不會撒謊,我養的孩子我又怎麼會不了解你的性格,你說的娘都相信,只是娘不能讓你一個人去!」

「娘,天兒給您磕頭了,求娘讓我去吧!」蘭天眼中淚水決堤,十分決絕的要去。只是蘭天還沒有將頭磕下去,秋羽就止住了他。

「娘親陪你一起去,還有雪兒,如果你父親和你有危險,咱們一家一起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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