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荒行 第二十八章 接連遇襲

作者 ︰ 無罪亦無淚

蘭天極不情願動用師傅給自己的羽毛來逃命,但思來想去,自己實在不是這魔紋黑澗虎的對手,卻又不能傻乎乎的賠上性命。

「也罷,就算不用來逃命,就用羽毛上師傅殘留的氣息壓制它!」

事實上,蘭天同樣不願意用這樣的辦法來打敗蠻獸,如果每一次都靠師傅白翎的威嚴來取勝,那麼自己的歷練還有什麼效果言?是現在,自己遇到了如此強大的一頭蠻獸,稍有不慎便只能身死道銷,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辦法了!

蘭天全力催動體內元力,想收回一只手取出羽毛,威懾魔紋黑澗虎。

突然,一道細細的月光透過密林,照耀在蘭天的後背上,一種神奇的感覺從身體表面傳來。

「這種感覺?是白天的時候感受到的那種力量?」

蘭天記得抱著幼豹從巢穴中走出來時,那時維持幼豹安心入睡的光罩在陽光下時就有點這種力量的味道,只是那時是陽光引起的,現在是怎麼回事?

月光與月光之力?月光之力本就產生于月光啊,為什麼月光在接觸到月光之力時會產生這種變化?

蘭天在心中呢喃︰「月光產生皓月之力,我使用皓月之力後,又將目標化為了月光,這之間的聯系就是一個循環啊,況且我將山雞和大樹化為月光時,並不是純粹的月光之力,而是要先和月光纏繞,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難道說,真正的皓月之力並非是我使用的那樣,完全不需要再次與月光再反應後再拿出來使用?不然這月光光罩上,為何會有如此反應?」

是眨眼間,魔紋黑澗虎便已經近在咫尺,容不得蘭天再好好想想。蘭天眼楮猛地睜大,瞬間明悟了這是怎麼一回事,但是,賭還是不賭?賭贏了萬事大吉,賭輸了萬劫不復,如果不是自己所想的這樣的話,那麼自己將就此死無葬身之地,甚至連掏出羽毛逃走的機會都沒有!

事實上,他現在也沒有機會再去掏出羽毛,因為那魔紋黑澗虎,已經到了他身前三尺!

「既然這樣的話,那就來吧!」

當魔紋黑澗虎在遠處的時候,蘭天的心狂跳到了極限,慌亂之下調集靈海內的元氣時,甚至都沒有和體內的月光混合,而是純粹的月光屬性元氣滾滾而出。也正因為這樣,沒有在體內混合月光的元氣彌漫全身時,蘭天同時感覺後背被月光照射的地方,以及面前的月光壁與元力接觸的地方有一種強大的力量產生。

這是蘊含月光之力的元氣與月光在身體外接觸而產生的能量,這種能量看起來更加柔和更加溫順,也更容易控制,就如同蠻獸看著自己幼崽的眼神一般。但是這種力量蘊含的能量也十分巨大,就像犀角黑豹感受到自己的幼崽有危險的時候,對自己起的攻擊那般凌厲、迅捷、富有侵略性!仿佛無論多麼強大的對手,只要威脅到了自己要守護的東西,哪怕拼了命自己也不會退縮一步!

距離遠的時候蘭天確實慌了,那時候自己有得選擇,以使用師傅給的羽毛,還有後路以走。是就是因為有了選擇和後路,人才會猶豫不決患得患失,錯過了選擇的時間,最後空留悔恨!而一旦人沒有選擇的時候,反而會朝著這條路全力以赴,破釜沉舟絕地縫生,逼自己爆出連自己都不相信的潛能!

當魔紋黑澗虎來到近前,蘭天已經沒有選擇的時候,他的心反而平靜了。有時候,沒有選擇明明就是一種選擇,既然只有一條路以走,那麼就必須堅定地走下去!

三尺距離內,蘭天立刻松開了骨斧,右手控制著月光壁極速縮小,左手元力瘋狂涌動,僅僅萬分之一個呼吸的時間,月光壁就變成了一團蒙蒙月光,在他手心之上閃動耀眼光芒

一瞬間,魔紋黑澗虎的兩只前爪就已經要搭上了蘭天的前胸,巨大的腦袋和嘴巴也都近在咫尺,它張開血盆大口就要咬向蘭天的頭顱。

在這千鈞一之際,蘭天雙手手掌靠攏,閃電般的拍了出去。一手皓月之力,一手純粹的月光,兩者互為根本,相互融合與轉化之間,竟然形成了一片光與力的結合體,仔細看去蘭天的兩手之中竟是一輪極小極小的圓月,其大小,其形狀,猶如白瓷碗中一個溫潤如玉的糯米湯圓,皎潔的清輝散,所照耀之處盡是祥和與寧靜,仿佛要撫平這世間的一切罪與惡,傷與痛

蘭天雙手齊推,將這輪小小的圓月向前送出。就在魔紋黑澗虎的兩只虎爪剛搭在自己胸口,虎口中的熱氣撲打在自己臉上時,蘭天的雙手宛若一朵盛開的花一般,印在了魔紋黑澗虎的前胸之上。

「嗤」

月光朝著前方席卷而出,如同開閘的洪水奔涌,如同升起的煙花綻放,而洪水與煙花的源頭,便是那一輪小小的月亮。

一道道月光匹練激射而出,無聲無息的向著前方擴散,無數的樹木土石,在如瀑如幕的月光席卷中盡數化為月光,稍沾即化,如同被月光火焰燃燒殆盡一般消失不見。

月光散後,森林被清空出一塊十幾丈見方的空地,原本無數的參天大樹已經消失不見,而且這空地上土石都淺下去了好大一截,坑坑窪窪十分不平整。空地邊緣有一些被攔腰切斷的巨大樹樁矗立,斷口平滑如鏡。要不是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恐怕連蘭天都會覺得詭異。

空地邊緣處的斷木樁下,魔紋黑澗虎哀嚎不止。此刻它渾身紫紅色的魔紋暗淡,之前繚繞在身上的紫紅光芒消失,渾身黑色和紫紅色相間的皮毛無一完好,猶如一只癩皮狗一般。而且,它的一只前腿都已經消失不見,鮮血沽沽如小河,左眼眶上一道長長的傷口不停的往外冒血,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極為怖!

是,它並沒有死!渾身血斑的皮毛和流血不止的斷腿並沒有讓它生命垂危,它依然能夠靠著一條腿站起來,不斷地哀嚎著,一瘸一拐地向森林深處逃去。

蘭天站在原地,臉色極度蒼白,沒有一絲血氣。

剛剛那一擊幾乎全部耗盡了他體內的元氣,此刻靈海中空蕩蕩的,除了靈海上方少部分月光外,元氣全部被那一輪小小的圓月消耗一空。他的雙手虎口崩裂,滿是鮮血,完全失去了知覺,仿佛不屬于自己似的,甚至連傷口處的疼痛也感覺不到。雙臂無力的下垂著,完全不受控制,連動一下手指也不能。

看著魔紋黑澗虎起身離去,蘭天一個晃悠便摔倒在地,極度疲憊的感覺襲來,讓他忍不住想要閉上眼楮就此沉睡。但是他的潛意識一直在提醒他不能睡,此時睡著的話,恐怕睡夢中就會被蠻獸吃掉了,而且靈海內空空如也,必須抓緊時間恢復元氣。

蘭天躺在地上,天地元氣隨著呼吸自動進入身體體補充靈海,在經過靈海之上那一片薄薄的月光時立刻轉化為皓月元氣,然後沉積在靈海之中。而且此時這片空地上有月光照耀,蘭天運轉吐納術,周圍三丈之內的月光盡數被吸引過來,他的身體如同鯨吞牛飲一般,貪婪的吸納著每一絲每一毫,每一個細胞都在隨著天地元氣和月光的涌入而歡呼。

蘭天躺在地上,眼神空洞,四肢無力。是他的身體雖然疲憊不堪,心中卻在回想戰斗的細節以及月光之力的使用方法。

「原來,我一直先入為主的以為,皓月之力就是將元力和月光先在體內融合,再揮出來,卻沒有試過將兩者壓縮到極限之後再在體外融合。畢竟自己修為太低,體內有諸多局限,在體內融合元氣與月光,身體強度有多大便只能融合多少,雖然也能將目標化為月光,卻沒有那麼大的威能!在體外融合月光與元力,沒有身體的束縛,威力也更大些。只是那不過湯圓大小的月亮竟然如此耗費元氣,一次便把自己浩瀚無比,開拓到極限的靈海榨干,而且居然沒有把那頭魔紋黑澗虎給殺死,只是傷了它一條腿而已!看來還是自己的修為太低的緣故啊,等這次任務完成後,一定要抓緊修煉了!」

這一戰後,蘭天再也不會嫌自己的月光之力威力太強了,世人都追求強大的力量,有誰會嫌自己太強大了的?或許只有那些強大到找不出對手,強大到孤獨的人,才會有這樣的想法吧!

蘭天全力恢復元氣和體力,他並不是不能吸引更大範圍內的月光匯聚而來,只是師傅說過,昨夜自己感悟皓月境時弄出的動靜太大,梁王山上有許多許多的人匯聚而來。梁王山上雖然高山起伏,樹大林深,以很大程度上阻隔視線和感應,但是距離昨夜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天,此處雖然在梁王山月復地,離外圍很遠,如果自己大範圍的吸取月光,絕對會惹來無數的麻煩!所以他也只敢將範圍控制在周圍三丈。

事實上,來到梁王山上的人超過了蘭天的想象,即便他吸收月光的範圍控制的只有三丈,依然有人察覺到了這一景象。

此時距離蘭天三四里遠的一座山頭上,有三人正在一顆大樹的樹叉上休息,雖然閉著眼楮靠著樹干,但卻並沒有睡著。听著梁王山上一聲又一聲蠻獸的吼聲,讓人驚懼又煩躁。而且此時正值盛夏,荒山野嶺蚊蟲特別多,毒性劇烈,更是讓人煩不勝煩。

他們之前想在地面升一堆火驅趕蚊蟲野獸,誰曾想到才點著火就被一群群居的蠻獸攻擊,七個人只逃出來了四個。此時除了他們三個在樹叉上休息之外,還有一人在樹尖上警戒。

「公子,有情況!」

樹尖上警戒的人看到遠處月光匯聚,立刻朝著下方輕喊道。

頓時,下方樹叉上的三人立刻坐起,「 鏘」一聲就抽出了武器,神經緊繃,緊張的打量著周圍。

「小趙,什麼情況,有蠻獸來了嗎?」

「不是的公子,是月光,是寶藏!你們快來看啊!」

「寶藏?找到寶藏了!快,去看看!」

三人快速竄上樹頂,然後順著先前警戒的那個人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遠方三四里處,一道細細的漩渦形成,正在吞噬著月光。因為月光聚攏,那一處的光線比別處要明亮些許,卻也不是非常明顯,如果不是認真看的話,很容易就會忽略過去。即便此時現了異常,那處月光漩渦也是隱隱約約,明滅不定,很難讓人察覺。

「雍楓哥哥,昨晚上的月光同樣也是朝一處匯聚,今天出現的雖然不如昨晚範圍廣闊,但是卻有相似之理,極有能是寶藏的埋藏之地!」

「對,雍明公子所說極是,楓公子,這次我們來了近二十人,路才走了一半便死了七八成,到了這里更是只剩我們四人,若是得不到寶藏,回去必然會被老爺和家主懲罰。看這動靜,應該沒有多少人能夠察覺,我們定然以得到寶藏!」

「說的是啊!」

此時,被簇擁在中間的一個年輕男子眼神閃爍著光芒,英俊的臉上笑意浮現,他緊握著手里的長劍,眼神火熱地盯著遠處明亮的月光漩渦,似乎對十幾個同伴的死一點都不在乎。自顧自的說道︰「這次我們在嵩城玩耍,還沒有來得及稟告父親和家主便來此地尋寶,雖然雍天兄弟以及十幾個隨從都死了,但是,如同能得到寶貝也都值了!相信家主和父親不但不會怪罪,而且還會給我們獎勵。而且,我們距離那月光漩渦很近,就是別人同樣覺察到了異樣,也沒有我們速度快,快速行動,一定要率先搶到寶藏!」

若有了解外界的人在這里,一定以從這些話中听出,這一伙人原來是蠻荒兩大姓中的雍姓的子弟。雍姓在千年以前乃是蠻荒大地上最大的姓氏,後來孟獲崛起成為蠻王,雍姓第一大姓的名頭才被孟姓取代。

但是,誰如果因此而小看了雍姓一族,絕對會被天下人恥笑。試想一個家族一千多年前便是一方霸主,更何況又經過了千年的積澱,底蘊不知道有多雄厚!就是蠻荒各城城主,也與雍族交好,不願輕易得罪,有的更是與雍族結成姻親,小輩之間互稱兄弟,關系緊密,榮辱與共。

所以除了幾大城主和門派巨頭,以及底蘊更強的孟家,幾乎沒有人敢與雍族叫板。而這也讓雍氏一族的年輕人養成了好逸惡勞,眼高于頂,目空一切,自私而傲慢的脾性。這雍楓便是如此!

蘭天經過了一刻鐘的恢復,雖然靈海內元氣依然少的憐,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但是精神漸漸好了起來,眼中也有了神采,原本疲憊月兌力的身軀也有了一些力氣。

他停止了吸納月光,慢慢地站起來,來到寄放藤簍的大樹下。先前的戰斗並沒有波及到這里,這棵大樹毫無損傷,樹叉上的背簍也完好無損。蘭天看著兩只幼豹安然無恙,心里也放松下來,臉上露出淺淺的笑容。

然後他艱難地爬上樹,來到藤簍旁邊,把藤簍抱在懷里。兩只小豹子在藤簍中的草窩內沉沉地睡著,仿佛對所有的一切毫無察覺。藤簍的另一邊放著四株靈藥,在月下熠熠生輝,猶如水晶,正是從黑豹巢穴那里取來的四株靈藥。

蘭天拿起兩株赤焰蘭花,毫不猶豫地便塞進嘴里咀嚼起來。因為,天地間的大部分靈藥,幾乎都是將天地元氣轉化為藥力貯存在植株中,根據蘊含的藥力強弱和藥效的不同,才分出了靈藥的品階。

赤焰蘭花藥效溫和,本是煉制一種三品靈丹的主藥,蘭天自然認識,只是,用兩株三品靈藥來恢復元氣和體力,未免有些浪費。

片刻之後,蘭天的體力和元氣大概恢復了兩三成,于是他背上藤簍和骨斧,來到地面,感知著魔紋黑澗虎離去那個方向的靈藥氣息,眼楮都笑成了一條縫。

「差點拼了小命,才打斷了那只惡虎一只腳,它的巢穴附近肯定有許多靈藥,而且也該收集蠻獸元丹了,敢襲擊我,那就拿你來開刀!而且先前大戰,能會被人覺察到動靜,如果被人先一步搶走靈藥和元丹,那就不好了,得趕緊離開!」

蘭天身影幾個閃爍,便消失在了古木密林之中,尋著靈藥的氣息而去了。

蘭天離開半刻鐘之後,四道身影從樹上飛縱下來,正是雍氏一族的四名年輕人。在月光的映照下,他們四人衣著都破破爛爛的,頭散亂,狼狽到了極點,顯然在這梁王山上尋寶的日子並不好過!

「雍楓公子,你看這片地方如此怪異,到底是什麼原因造成的這種情況?」

「是啊楓哥,地上莫名其妙的出現了這麼多坑,邊上的樹木也被削掉了一半,另一半無影無蹤,這一定是寶藏出現的地方,這種狀況一定是寶藏出世造成的!」

「嗯,這種情況以前從未見過,是卻不見寶貝的蹤影,一定是被人捷足先登取走了!」

雍楓並不關心這片地方是如何形成的,他只關心寶藏,一定要得到的寶藏。

「大家四處看看有沒有什麼痕跡,我雍家看上的東西就一定要得到!」

說罷,四人便在這一片凹凸不平的空地上搜尋起來。片刻之後,一個隨從終于大叫了起來,「楓少爺,這里有血跡!」

其余三人立刻圍了上去,全都一片振奮,似乎已經看到了寶藏的影子。

「跟著血跡走,看樣子得到寶藏的人受了很重的傷,必定走不了很遠!哈哈,正好便宜了我們!」雍楓心頭大喜。

此時,蘭天已經到了魔紋黑澗虎的巢穴前。這里是兩道相鄰的懸崖,蘭天所在的這道斷崖有一條一不足一丈寬的險路,仿佛懸崖絕壁之上開鑿出來的棧道一般,棧道上苔蘚茂盛,亂石散落的地方有些柔女敕的野草生長,又濕又滑,一不小心便有能跌落下萬丈深淵,尸骨無存!

兩道斷崖相隔四五丈寬,形成一條艱險的山澗,對面的懸崖上有一條條細細的瀑布飛落,水汽彌漫,濕氣極重。山澗中幽森黑暗,連月光都透不進來。但是,這里的天地元氣非常濃郁,甚至彌漫成淡淡紫氣,確實是極好的修行之地!

蘭天運轉元力于雙眼,只見這山澗底部陰冷潮濕,稀疏的落石躺在窄路中間,一根根散亂的白骨被隨意丟棄在草叢與亂石中間,有些陰森恐怖。一些喜陰的植物生長于棧道和兩邊的峭壁上,其中一品二品靈藥不在少數,目之所及,就是蘭天需要的三品靈藥也有七八株,惜種類太少,不過兩三個品種。

但是,在這棧道盡頭的一道斜崖之上,生長著一株不足半尺高的小樹,樹木雖小,卻蒼勁如同虯龍,裂開的老皮堆積在樹干上,圓形的葉子猶如一個個銅錢掛在樹上,頂端的細小圓葉叢中,一朵小小的黃花綻放,幽香陣陣,讓人心神蕩漾。

這是五品靈藥九幽銅錢樹,品階雖然只是五品,但是非常稀有,要不是它的藥力比較偏門,很少有人需要用到的話,恐怕它的價值絕不會低于七品靈藥。但是一旦有人急需這種靈藥,也得支付不低于七品靈藥的價格才能得到。

那道斜崖與底部棧道的夾角越往下越小,仿佛一道橫著的裂縫。而魔紋黑澗虎的巢便是安在這斜崖夾角之下,雖然不是洞穴,但也能遮風避雨,這惡虎也就是喜歡棲居在這樣的地方。

當蘭天追蹤到這山澗時,魔紋黑澗虎正在崖下舌忝舐著斷腿處的傷口,當聞到了蘭天的氣息後,它抬起頭看著這個漸漸走近的人類少年,喉嚨中出恐嚇的嗚嗚聲,眼中滿是警惕的神色。

蘭天走到魔紋黑澗虎巢穴前,無奈地搖了搖頭。現在這惡虎已經失去一條前腿,再也無法捕獵,就是自己不殺它,他也會被餓死或是被其他野獸吃掉,所以現在蘭天不會再心軟。既然是想殺死自己的野獸,既然自己沒有被殺死,那麼獵手與獵物的位置就該反過來了!

蘭天想到了父親,在藥谷中的時候,父親雖然也打獵,但是那是為了一家人的生計,而且父親並不是見到獵物就殺,而是有選擇的獵殺一些常見的蠻獸。當然,如果是蠻獸主動起攻擊,哪怕這種蠻獸再稀少再珍貴,父親也不會留情。一旦手軟便會被蠻獸殺死,那麼母親雪兒和自己,不也如同背上藤簍里的兩只幼豹一般孤獨無依?

蘭天彎腰,從地上撿起幾顆雞蛋大小的石子。雖然魔紋黑澗虎失去一只腳,幾乎失去了攻擊力,但是,困獸猶斗,打蛇不死反被蛇咬的事情蘭天還是听說過的。所以蘭天不會傻乎乎的扛著骨斧再次與這只惡虎近身搏殺,當然也不能直接動用月光之力將它整個化為月光,一百顆蠻獸元丹,蘭天還一顆都沒有呢!

蘭天運轉體內不足一半的元氣,雙手齊動,奮力擲出手中的石子。四五顆石子散著薄薄光暈,輕飄飄地飛向魔紋黑澗虎。

頓時,一聲尖嘯響徹山澗,而後漸漸變成無力的虎吟,最後慢慢平息。魔紋黑澗虎眼中漸漸失去光彩,巨大的虎頭垂地,已經沒有了生機。這一擊蘭天動用純粹的元力,並沒有沾染絲毫的月光,然而石子卻像子彈一樣,生生在魔紋黑澗虎的身軀上,留下一個個血洞。

若是之前剛剛和魔紋黑澗虎相遇,蘭天沒有把握能夠這樣一擊將其斃命。但是現在,它不僅失去一只爪子,而且護體光圈都已經經被先前那一輪小小的月亮侵蝕得絲毫不剩,就連黑色和紫紅色相間的皮毛也都一塊塊消失不見,短時間內它又能夠恢復多少力量?就算恢復到巔峰,沒有了速度和力量上的優勢,它也奈何不了蘭天!瘸腿的,從來都跑不過身體完好的,哪怕它是四階,甚至超越四階的魔紋黑澗虎!

蘭天臉色疲憊,他慢慢地走到崖下,放下背上的藤簍,並未著急著取出魔紋黑澗虎的元丹,也不著急采摘靈藥,而是盤坐在斜崖下,閉起眼眸,雙手錯落結印,進入修煉狀態。

先前在樹林大戰之後,蘭天的元力只恢復了小半,又全力殺死了魔紋黑澗虎,此時他的狀態極差,經不起再次消耗。而且這些天來蘭天一直未曾好好休息,剛完成了建造木屋的任務便又出來歷練,對于一個十歲的孩子來說殊為不易,已經接近了他承受的極限。此時他不得不抓緊時間恢復元力,調整身體狀態。

事實上蘭天的選擇非常正確,因為,此時的雍族四個少年,正在順著魔紋黑澗虎留下的血跡,全力搜索蘭天的行蹤。

蘭天藉著山澗中濃郁的天地元氣,快速地恢復著元力。他的身體猶如無底洞一般瘋狂的吞納著天地元氣,元氣一入體,經過靈海上空薄薄的月光洗禮之後,立刻轉變為皓月元氣貯存進靈海中,而對那一層薄薄的月光卻並無多少消耗。

蘭天此時也才明白,原來月光除了以形成防護之外,更大的用途在于轉變元氣,使進入自己身體的元氣轉變為皓月元氣,而元氣揮出來帶有力量之後,便是皓月之力!

「看來,戰斗對于修行確實有著莫大的好處,這次遇見魔紋黑澗虎,不僅現了元力與月光在體外融合,形成戰斗力驚人的圓月,還了解到月光的妙用,雖然驚險無比,但也值得了!」

半個時辰後,蘭天在恢復中不知不覺睡著了。而其實這種狀態並不是真正的沉睡,只是因為元力和體力漸漸恢復,身體狀態漸漸好轉,蘭天渾身舒泰,不知不覺進入了假寐狀態。在他的周圍,淡淡紫氣繚繞,依然在朝著他的身體涌入。此時他的靈海,元氣已經回復了七八成。

「咻」

突然,一陣急促的破風聲傳來,蘭天立刻睜開眼楮,下意識地撐開了月光防御光圈。是,仍然遲了半步,一只羽箭直接射入了蘭天的左胸靠近肩膀的地方,五寸長的箭頭整個沒入了血肉中,只有半截箭桿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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