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山澗入口處卻一片嘈雜,人聲鼎沸。越來越多的修士和凡人匯聚于此,全都在指責益州城的人太過蠻橫與霸道,居然堵住山澗入口,欲圖獨吞寶藏!
然而,雖然指責和謾罵聲漫天飛舞,卻沒有一人敢于站出來挑戰益州城的威嚴,不過是混在人群中暗地里挑刺兒,想要鼓動起群雄激憤,給益州城的人施加壓力,然後好進入山澗尋寶而已!
正當眾人議論紛紛的時候,一道黑影從樹上飄散落下,立在益州城主的人馬和眾修士中間。
只見他一身破舊的黑袍罩體,頭上簑帽掩面,一柄巨大的鐮刀杵在地上,足足比他還要高出半個頭。鐮刀剛一出現,山澗外的眾人立刻感覺到一股透心的寒意襲來,不由得雙腿軟,想要跪伏下去。一些沒有修為的凡人更是直接跌坐在地,身體瑟瑟抖,仿佛走夜路看見了鬼一般。
這把鐮刀通體漆黑如墨,只有刀刃上寒芒逼人,透出一種森寒的氣息,仿佛能勾動每一個人心里的恐懼,讓敵手不戰而屈膝
黑衣人如同一個死神矗立在場中。而他,便是先前在白翎鳥崖坪上出現過的秦思遠。
他始一出現,眾人議論的聲音立刻停了下來,全都盯盯的看著他。僅一道背影,一把鐮刀而已,就讓眾人感覺心弦緊繃,恐懼莫名,誰都在心里確認,這個人的實力絕對不是一般的恐怖!
此時,遠處一棵巨樹的樹叉之上,三道人影隱在樹蔭中,為首一人是一名面容清秀的少年男子,他一身薄薄的青衣光鮮亮麗,柔若絨羽,青衣上面用金線繡著三條離龍,仿佛盤繞在他的身上,顯然地位極其尊貴。
他的身後靜靜站立著兩名四十歲上下的大漢,身寬體胖,虎背熊腰,穿著也十分不凡。看這三人的身形以及站立的姿勢,居然是穩穩當當地立在不足手臂粗細的枝梢上,紋絲不動,只有衣衫隨風飄動。
當手持巨大鐮刀的黑衣人飄落在地的時候,青衣離龍少年輕輕偏頭,出一聲輕咦。
「這個人,不簡單,呵呵,這梁王山上倒是越來越有趣了!」
「少爺」,其身後的一名大漢開口道。「此人修為不凡,恐怕和我與姜柏明不相上下!」
「嗯,在這蠻荒之地,居然有如此修為的人,確實不簡單!」
「呵呵,梁王寶藏的**確實很大,連這樣的人物都引出來了,不知道暗中還有多少這樣的高手潛伏。別的不說,蠻荒之主蠻王的人必然會到,只不過現在還不到他們現身的時候而已。不過任由他們去爭,我們看戲就好!父親判斷昨夜的異像並非寶藏出世,而是有人進入了皓月境,他們尋寶,我們尋人。而且務必要尋到那個進入皓月境的人,無論花多大的代價也要將他請入我們姜家,奉為上賓!能夠進入皓月境的人千古少有,前途不限量,在離開蠻荒前一定要找到此人!」
「公子,是之前天地元氣確實異常紊亂,雖然只是出現了片刻,但是那種感覺,似乎真的有寶物出世!」
「是啊公子,姜柏翰說的不錯,那種波動,連我們也頗為心動,必是奇寶無疑!」
「嗯,我雖然心動,卻無意爭奪,我們姜家的寶物無數,除了梁王手中的那塊玉,那些人所爭奪的所謂寶物對我沒多大價值,即便八品靈藥我也不想出手,待會兒你們仔細觀看,看誰的元力比較與月光之力相近,我們只要找到人就好,不需理會寶物,尋到那人便是立下大功,父親獎勵的寶物會比他們爭奪的好上十倍不止!」
「是,少爺!」
當手持巨鐮的黑衣男子落下時,益州城主麾下,守住山澗入口的人馬全都心中一凜,兩名隊長更是感覺到了極度危險的氣息。但是他們並不打算退縮,因為自己背後有益州城主。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其中一名隊長長槍斜指,強行壓下心里的恐懼,故作厲聲喝道。
黑衣男子緩緩抬起頭來,在陽光下露出了半張臉,他滿臉胡茬子,一道疤痕從側臉直入陰影間,殺氣凜然,淡淡的從嘴里吐出一個字︰「滾!」
兩名隊長立刻繃緊神經,雙手緊握長槍直指黑衣男子,只是手上有些微的顫抖。
「奉勸閣下不要自誤,我們是益州城城主主麾下,得罪城主,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
「閣下,現在離開還來的及,寶物雖然誘人,但也得有命去享受!」
秦思遠不為所動,手中長鐮輕輕旋轉,刀尖對準面前的*十名士兵,毫無表情的又是淡淡一個字︰「滾!」
兩名隊長身體皆微微一震。
「不識好歹,布陣!」
事實上,他們身後兩個小隊的士兵從一開始便已經布好陣勢,這一聲令下,所有士兵都抬起手中的長槍,直直指向黑衣男子,只等著進攻的命令。
然而,還不待進攻的命令傳來,秦思遠便已經動了。所有人只見到一道黑色虛影如風一般飄向前方,在兩名隊長身旁一個回旋便又再次回到原地,依然手持巨鐮,紋絲不動,仿佛他從未移動過一步似的,只有身前被風帶起的長袍輕輕飄蕩,片刻之後又重歸平靜。
所有人都大吃一驚,這個黑衣男子依舊如先前一樣立在那里,好像動了,又好像沒動。但是,益州城的兩名隊長臉上表情和目光陡然凝固,眼神渙散,瞳孔急劇放大。
突然,他們喉嚨上出現了一道血線,由暗淡漸漸變得清晰濃重,剎那間就有鮮血涌現,而後鮮血如同噴泉一般從頸部噴射而出,身前五步盡被染紅。
兩名隊長雙雙向前栽倒,抽搐了幾下便再無動靜。前一刻還在威脅與恐嚇,神威凜凜武裝到牙齒的兩人,幾個呼吸的時間便已經成了漸漸冰冷的尸體,讓人駭然大驚。
「什麼?這……」
「太快了,如鬼似魅!」
「不思議,從未見過這樣快的速度!」
「益州城主手下的隊長,修為至少也是丹田境,居然瞬間就被割喉」
此時,遠處樹梢上的龍紋青衣男子三人也露出驚色,一臉不置信的表情。
「此人不僅修為不凡,身法速度也極為了得,不過我更感興趣的是他手中那把鐮刀,你們曾看出什麼?」
青衣龍紋少年身後的兩人略一思索,心中不解,先後恭敬的回話︰「少爺,屬下眼拙,認不出此人來歷。」
「少爺,大千世界中,無數修士所使用的武器千奇百怪,那黑衣人用鐮刀作為武器也並不奇怪啊,倒是他的身法奇快,屬下,似乎隱有所聞,卻認不出是出自哪一門哪一派。」
青衣龍紋少年淺笑,隨即道︰「使用鐮刀不奇怪,身法步法快也不奇怪,是兩者結合起來呢?」
「身法,鐮刀?少爺,莫非是?」一名壯漢恍然道。
「不錯,是秦族!我自幼愛听爺爺講天下英豪和各大勢力的故事。據爺爺說,秦族就有一把神兵利刃,名為死神之鐮,乃是用一塊森寒的天外隕鐵打造,鋒利剛硬無匹!配合秦族的無上身法絕學,其威力無窮,除卻上古排名十五以前的神兵,無出其右者!」
「什麼?死神之鐮?少爺,傳說秦族在數百年前家族最興盛的時候,一夜之間全族被滅,無一活口,從那時候起死神之鐮便已經徹底消失了,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
「這個我也不知,連爺爺也說秦族被滅族後,死神之鐮遺失,秦族的身法絕學從此失傳,成為華夏的一大憾事。但具體是怎麼回事,估計就是那個時代的人也難以說清楚!這個黑衣男子持有死神之鐮,又有如此高超的身法,定是秦族的人無疑,否則旁人就是得到死神之鐮,也不能學會秦族的無上身法!我們靜觀其變!」
山澗前,隨著益州城兩名隊長的身死,明明無數人聚集的地方變得鴉雀無聲,死一般的寂靜。
眾多散修一陣驚愕的感嘆之後,都自覺地閉上的嘴巴,而不懂修行的人們則是下巴掉了一地,從來沒有見到過速度如此之快的人。
守住山澗入口的*十名士兵則是面面相覷,又驚又恐,每個人的額頭上都有汗珠滲出,唯恐在這個黑衣人一怒之下丟掉性命。
手持巨大鐮刀的秦思遠靜靜**,一臉漠然,好像對于結束這兩個人的生命他毫不在意,只是隨手而為!
「滾!我不想再說第二次!」
冷漠的聲音再次輕輕的傳出,然而對于這些士兵中的每一個人,卻猶如一個戰鼓在心中的擂動,猶如死神的鐮刀已經向自己割來,猶如催命的咒語已經纏繞在自己身上!
每一個士兵都冷汗潸潸,握著長槍的雙手不由自主地顫抖。他們的兩名隊長只一個呼吸間便失去了性命,對于他們這些普通士兵來說,如何能不顫抖?如何能不畏懼?
秦思遠手中的巨鐮輕輕旋轉,原本朝外的刀尖轉而指向這些顫抖的士兵。近百名士兵頓時心涼,其中一人雙手一顫,手中的長槍不受控制的落到了地上,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眾多士兵听到這一聲脆響,仿佛頓時看到了明朗方向似的,紛紛朝著兩旁逃命般的散開,一時間許多士兵摔倒,而後武器也不敢再撿起,連跑帶爬的離開山澗入口處。
秦思遠橫提鐮刀,腳下輕輕一點,便如同幽靈一般掠進山澗,片刻之後便消失在山澗中的水汽和霧氣里。
山澗外的眾人一陣出神之後,也都躍躍欲試,沒有了益州城軍隊的阻攔,一些自信的人也立刻行動,想要進入山澗分上一杯羹。然而也有很多不願輕易涉險的人選擇留在外面,待諸多大勢力和修為高深的人打得差不多了再出手奪寶,這樣活下來的機會大,得到寶藏的機會更大!
正當此時,山澗深處的混戰暫時止歇,三尺寬的棧道上到處是血,殘肢斷體落了一地,無數人伏尸血泊之中。三方人馬先前經過一番混戰之後,正在互相對峙。
青河門的人一心懷疑最先到達的昆城城主得到了寶藏,故而上來就突施辣手,放箭偷襲,而益州城人馬則懷疑青河門以及昆城城主得到了寶藏,下手同樣毫不留情。三方人馬始一見面,未及多說幾句話便開始了廝殺混戰,只要不是己方的人,都毫不猶豫揮刀便砍。不過一刻鐘的時間,三方人馬都損失慘重,長滿青苔的石道灑滿了鮮血,尸體橫陳。原本翠綠的棧道幾乎都變成了紅色,有許多受傷的人更是直接落到了懸崖下的深淵內,尸骨無存!
昆城城主帶領的人只余下不到五十,益州城的人也折損了大半,而很不走運的青河門損失最為慘重。棧道只有三尺寬,前有昆城城主,後有益州城主,夾在中間的青河門眾人進退維谷,月復背受敵,原本進入山澗的一百四五十人此時只剩下不足三十人,連修為最高的兩個長老都已經負傷。其余更是個個掛彩,戰斗力銳減!
三方人馬都極度憤怒地盯著彼此,尤其青河門更是恨的咬牙切齒,目眥欲裂。一百多人全是門中精英啊,短短一刻便只剩下不到三十人,十幾個統領也僅僅剩下了三四個,而他們中間有一些甚至完全沒有出過手,便在兩方圍攻下被生生擠下了深淵,死的異常憋屈。
昆城和益州城的人也同樣殺氣凜然的盯著另外兩方,他們同樣死傷慘重,折損了大半的兄弟。而且他們是軍人,最重榮譽最講情義,那些經歷過無數生死上過無數戰場,親如兄弟的戰友們,今天卻在這荒山野嶺幽深山澗中被殺死,並且全部死在了青河門的手中,昆城和益州城的人,與青河門已經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
「江霏,席天辰,我昆城誓要滅你們青河門滿門!」昆城城主厲喝。
「哼,蕭乾,你得到寶藏也就罷了,我青河門精銳更是被你與益州城主郭邵鋒殺了百余人!大言不慚滅我青河門滿門,你也不怕崩壞了你的門牙!我青河門要是那麼好滅的話,恐怕早就已經不存在了!,你盡管來試試!」
「蕭乾,是你得到了寶藏?」郭紹峰冷冷地看著蕭乾說道。
「兄弟勸蕭兄一句,今日我們來了這麼多人,蕭兄若是吃獨食的話,恐怕會撐死!奉勸蕭兄還是將寶藏拿出來,大家共享才是明智之舉!」
「郭邵峰!我雖然先到了此地,卻並沒有看到有什麼寶物,你休要听青河門狗賊胡言!況且梁王留下的寶藏,哪里是那麼容易就得到的?這山澗下還有那麼深的深淵,寶藏就是在深淵里也說不定!青河門殺了我們那麼多兄弟,而今只剩不足三十人,依我看不如我們兩方聯手,先滅了這臭名昭著的青河門,然後再共同下到深淵里尋寶,如何?」
青河門眾人聞言臉色大變,兩位城主聯手,他們被圍在中間,恐怕再一次廝殺之後便無人以幸存。即便江霏和席天辰兩位長老修為高深,但至多和蕭乾郭邵峰實力相當,而且他們手下的士兵裝備精良,戰斗力遠高于青河門長老以下的眾人。先前一戰青河門已經元氣大傷,即便此時以安然離去,門派也將在很長一段時間內處于低谷,不復以前的盛況。而且這些年,青河門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樹敵頗多,惹得許多勢力和強者對青河門不滿,這不足三十人即使以回去,恐怕也會被其他勢力和敵人趁虛而入,尋仇報復在所難免,甚至根基盡毀,宗門覆滅也不是沒有能!
好在郭邵峰並沒有立刻同意聯手,那麼,便還有回環的余地。當然,要阻止兩方聯手,青河門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郭城主」,青河門長老江霏開口道。「我們分明見到蕭乾取了寶藏,就收在他的乾坤袋中!不如我們兩方聯手,先滅了昆城城主,他乾坤袋中的寶物,我青河門只要四成,你得六成如何?」
青河門兩位長老無奈,還不待兩城城主聯手,便無中生有以寶藏**郭邵峰,意圖阻止兩方聯手對付自己。
「哼哼,」郭邵峰不屑嘲笑。
「江霏,席天辰,寶藏的事你們就不用再惦記了,即便今天蕭乾得到了寶藏也得給我吐出來,實話告訴你,山澗外還有我兩個隊伍近百名士兵,沒有人以進來,得到寶藏的人也別想出去!而且,與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們被你青河門殺死數十人,與你聯手,我答應,我的兄弟們能答應嗎?」
「什麼」
包括蕭乾在內的所有人都無比驚駭。早就听說益州城主郭邵峰陰險狡詐,擅長算計,沒想到他居然還留著這麼一手,真不知他為了得到寶藏,到底帶了多少人來到梁王山上。當然在驚駭的同時,青河門以及昆城的人也對這郭邵峰充滿鄙視和厭憎,和這樣一個如同毒蛇猛獸般的人打交道,恐怕連死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然而最絕望,最無奈何的還是青河門,听益州城主的意思,這次滅門之禍恐怕是在劫難逃了!
「郭邵峰,你益州城的人是人,我青河門死去的百余名弟兄難道就不是人了嗎?我青河門在你們兩面夾擊之下被迫還手,雙方各有死傷,憑什麼要將這筆賬算在我們頭上?」
「哼哼,憑什麼?就憑我是益州城城主,就憑我統領的是華夏國的一座城池,就憑我益州城比你青河門強,就憑你青河門為非作歹,禍害一方!」
「你……欺人太甚!郭邵峰,今日你苦苦相逼,來日我青河門必十倍奉還!」
「哈哈哈哈哈哈」
郭邵峰仰天長笑。
「十倍奉還?莫說今日你們青河門危在旦夕,就是你們真的能全身而退,給你千年時光,你青河門也奈何不了我益州城!我乃蠻王親封的城主,我若身死,蠻王自會親自出手,滅你滿門!我和蕭乾此時雖為對手,但兩城城主之間卻也不至于生死相對,況且我不曾殺死昆城任何一人,昆城也沒有殺死我方弟兄,和你聯手,那我就是自尋死路,逼著蠻王殺我!」
青河門所有人臉色白的嚇人,豆大的汗珠 里啪啦滾落在地,難道今日,真的要葬身于此麼?
郭邵峰頓了頓,目光轉向蕭乾,大聲道︰「蕭乾,我以和你聯手,但是你必須許下天心誓言,保證你沒有得到寶藏,否則,恐怕我被你利用之後損兵折將,還一無所獲!再有,如果你敢對我耍什麼鬼心思的話,我郭邵峰保證,就是觸怒蠻王我也在所不惜,定要與你拼個你死我活!」
蕭乾臉上笑意浮現,「好!郭邵峰,我蕭乾如你所願!」
蕭乾剛要舉起右手,按郭邵峰所說許下天心誓言的時候,突然,一道黑影猶如鬼魅般朝著眾人爆射而來,如幻如煙,如魑如魅。
這道黑影無聲無息地立在懸崖邊的一塊落石之上,看不清楚容貌,手中杵著一柄巨大的鐮刀。這把鐮刀整體漆黑如墨,看上去恍如無星無月的夜空一般攝人心魄,只有三尺鋒刃之上閃現著點點寒光,讓所有人的心里都感覺到恐懼。
黑色長袍、黑色鐮刀,簑帽掩面,快到極致的速度在每一個人眼里,這都是一個活生生的死神!仿佛只要他鐮刀一揮,便會有無數的生命被收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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