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前,韓國
韓國的冬天,永遠彌漫著飛雪。鵝絨般的白雪落地無聲,凜冽的寒風夾帶著徹骨的寒意幕天席地。天地一色,古樹枯藤。遠山與近宮融為一體。宮人們繁忙地穿梭與于宮牆間,無人注意到那個千重宮闕中毫無亮光的大殿。
「公主,您歇歇吧!」侍女心疼地看著還在歡舞的赤練,急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韓國的冬極寒冷,公主卻只著一襲單薄的白衫。
歡舞中的女孩絲毫不敢停頓,小腿上的鞭痕還在提醒她,偷懶的後果。
「公主,奴婢求您了,停下歇歇吧。」韓王為了防止公主偷懶,不但讓公主穿單薄的白衣,甚至,連火盆也不許點。呼嘯的寒風,真正刺入了她的血肉里。
赤練听著侍女的話,鼻頭微微泛酸。她心中一恍惚,竟然沒留神到自己已經不知不覺站到了台邊。她的左腳踏空,失足掉了下來。
「公主!」侍女顧不得其他,跑過去攙起赤練,眼中的淚水瞬間滂沱︰「公主……」
赤練噙著淚,幼小的身軀硬是故作堅強的站起來。她一遍遍提醒自己,不要理會腳踝處的劇痛,可她還是不由自主地跌入了侍女的懷抱。
赤練身上是細密的汗珠,大殿中的寒意順著她的毛孔侵入五髒六腑,她的心在這樣的寒冷中顫抖。
韓國的冬天,真冷。可比這個更冷的,偏偏是那個被她叫做父王的男人。那個男人,將韓國所謂的榮耀統統壓在她身上,而這麼做的原因,僅僅是因為,她的眼楮可以控制別人的思維。
年紀尚幼的赤練再也扛不住了,她失聲痛哭。遍體的傷痕,在她的心里埋下了黑暗的種子。
「啪!」一個清脆的耳光狠狠打在她的臉上,侍女不由愣住了。小小的赤練捂住面頰,抬起頭,那如同毒蛇般的目中充滿了憤怒。她已經很努力了,可他還在奢求。
「給孤起來!這麼一點苦都吃不了,孤要你何用?」韓王,那個男人,她的父親,像看著仇人一般的看著她,他的口中沒有骨肉親情,有的,只是無盡的殘酷。
赤練伸出舌頭將嘴角的鮮血悉數咽下。她要記住那些血的味道,那是他欠她的。
「給孤盯著她,今日不將韓頌練習完,不許她休息。」那個男人拂袖離開,只留下一班人馬唯唯諾諾地呼喊︰「是。」
赤練氣極,沒注意到數目可觀的蛇群正吐著信子游入宮殿。
滿目血腥!
赤練縮在侍女的懷中。此刻的她感到巨大的孤獨與彷徨。各色各樣的蛇圍繞在她的周身,過了許久方才退去。
侍女被這場景嚇白了臉,可她還是抱著赤練,用顫抖的語調安慰她︰「公主,沒事了。」
赤練抬袖看看衣服上的點點血漬,終于暈倒在了侍女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