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陽城總是有熙熙攘攘的人群,焚書坑儒也好,諸子百家也罷,都影響不了這個城市的繁華。
衛莊與墨家眾人,就是這麼不經意間,打了個照面。
因為盜跖單獨離隊幫少羽去抓天明出咸陽宮,此刻墨家里只剩下了為數不多的幾個人。
衛莊和張良一個抬頭一個拱手,卻都沒有說話。
「想不到再次踫面,居然是在咸陽城。」丁胖子作為墨家現在在身邊的唯一一個男丁,難得收起了自己的嬉笑。
衛莊點頭。
「張良先生也跟他走在一起?」
張良卻是搖頭︰「道不同不相為謀,丁掌櫃莫要忘了,子房是儒家人。此番跟衛莊先生同去,是為了一個故人。」
雪女一听,目光就微微收縮了些許︰「子房先生所說的,該不會是……」
「卻是如此。」
張良也知道雪女早些年在飛雪玉花台的舞,一個歌舞之地,能得到的消息歷來是最多的,何況雪女當年並非只呆在妃雪閣。
衛莊掃視了一眼他們幾個人,突然問道︰「怎麼不見師哥?」
「我們不也沒見到你手下的流沙刺客團麼?」雪女輕笑,直接回了過去。她篤定衛莊不可能在咸陽城動手。
流沙現在跟秦始皇的關系也變得諱莫如深,到底兩人是敵是友,外人是看不清的。
「遲早,你會因為你的話壞事。」衛莊冷笑一聲,果然如雪女所料,不曾找他們麻煩。只是在跟著張良離去之前,他盯著雪女,低聲說道︰「那個叫高漸離的,呵。」
那聲音輕微,雪女一時之間竟然沒有反應過來,待知曉了衛莊所言,她不顧眾人阻攔,跑上去一把就抓住了衛莊的袖口︰「你……說什麼?」
衛莊嘴角微微撩起一個弧度︰「沒什麼。」
雪女還想繼續發問,奈何衛莊周身真氣環繞,竟是硬生生將雪女給震蕩了出去。
張良微微搖頭︰「你不該告訴他們這些。」
「不過螻蟻罷了,子房若是牽念他們,大可跟他們離去。」
「待明日兩位師兄到了,再說吧。」張良略有嘆息。
他如此執著地想要知道那人的死因,為了這件事,他撒開的網也慢慢開始收攏。想來待師兄到來,定要劈頭蓋臉指責一番。
然亂世之中,總有許多不得已,就是他,也無法完全規避。
比如,小聖賢莊的那場大火。
張良的眼底也悄悄染上了一絲陰郁。
雪女被庖丁接下的時候,仍然有些呆。
還是庖丁一語驚醒夢中人︰「照俺看,那衛莊就是來擾亂心智的,理他就麻煩了。」
雪女抿了抿唇,道︰「嗯。」
「快走吧,估計盜跖已經把巨子帶出來了。咱們的時間不多喲。」庖丁模了模自己的肚皮,又補充了一句︰「俺早上沒吃飽,這下已經開始餓了。」
「丁掌櫃你早上吃了我們八個人的飯量,現在還能吃?」雪女噗嗤一笑,只將衛莊的話收進心底,卻不再露些許痕跡。
「俺不能吃,這身材怎麼保持嘛。」丁掌櫃憨笑一下,因為身體肥胖走起路來也是搖搖晃晃的,倒也有些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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