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牽著妹妹的手啊,一步兩步不回頭啊,哥哥可知妹妹的心啊,與哥哥牽手到白頭啊……」韋雙雙百無聊賴的又開始哼著自己編的曲子,在櫃子里的鄭沂南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只會唱yin詞艷曲的財迷女人,怎麼就當上花魁了?怎麼還被譽為第一美女了?怎麼還就當場才女了?怎麼就一推一推的男人死皮賴臉的為博紅顏一笑了?怎麼就……
「當當當——」
「顏夕,我是吳梅兒。」一陣清脆且有節奏的敲門聲打斷了鄭沂南那百思不得其解的「怎麼」,隨即一個軟軟的聲音就飄了進來,驚得鄭沂南一個激靈,趕忙凝神靜氣的觀察著外面的動靜兒。
「進來吧。」韋雙雙懶懶的翻了個身,趴在了貴妃榻上,一臉笑意的看著來人。
「真是怎麼說你都不听,不要再唱這些曲兒了,你現在的身份,不適宜,要多吟詩、彈曲才好。」吳梅兒遙遙的就听到那些露骨的比其他風塵女子還要甚的曲兒,無奈的再次勸說。
「那又怎樣啊?有錢難買我喜歡,再說了,我也不是為了讓他們個個兒捧我當才女我才來的,也就是我心情好,不然想听還沒門兒呢。」韋雙雙一臉調皮的爬起來,親昵的挽著吳梅兒的胳膊撒嬌道。
平時家里沒有什麼說話人,再以韋雙雙多疑的性格和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看法,她實在是有些難以和那些卑微的仿佛低到塵埃里的女子們交友。她那些言行,都被奉為是驚天地泣鬼神的詭異行為。也好在她是韋小寶的女兒,爹本身就不是個正行,女兒如此,也不負他爹的「盛名」了。不過好在吳梅兒的思想倒也開放,這點韋雙雙也是極欣賞的,兩人才能成為忘年交。
「就你歪理多,你叫我來做什麼?是不是昨天恭親胤離的事情?」吳梅兒點了點韋雙雙的鼻尖,寵溺的笑笑,但是立馬想到了什麼,神色也開始有些擔憂了。
「不是啦,那恭親王好對付,只是……吳姐姐,你幫我拿來一些治療內傷的藥吧,我……」
「 啷——」吳梅兒手里的茶杯應聲而碎,激動的站了起來,拉起韋雙雙就來到了牆角,壓低聲音說︰「我的小祖宗,你是不是真的藏匿了朝廷要犯?你還要不要命了?趕緊把人打發走,那恭親王昨天的表現明顯是還會再來。這樣被人發現,你就危險了,到時候你爹都救不了你!」吳梅兒後悔了,她真的後悔了,怎麼當初就相信了這小丫頭片子的話,怎麼就能以為她真的會乖乖听話不惹亂子呢?
「哎呀,吳姐姐,你別這麼緊張嘛,他胤離第一次發現不了,我就能讓他次次都發現不了。再說了,他現在傷得很重,我也不能明目張膽的把他丟出去是不是?這讓人看到了,我豈不是會死的更慘?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趕緊治好他,讓他滾蛋,這事兒就結了。」韋雙雙一臉無所謂的勸慰著吳梅兒,可是吳梅兒看她的眼神跟看怪物一樣,想說什麼,可是又不知道該如可開口。
「你啊你啊,我怎麼就能相信了你這張抹了蜜擦了粉的嘴兒?你這哪里是乖乖听話了?不把我這身子骨折騰死,你是一點都不罷休啊。我這就去拿藥來,你行事可要萬分小心,別初生牛犢不怕虎,別讓別人知道了,這世間的險惡,遠遠大于你看到的一切。」吳梅兒終于妥協,但是還是苦口婆心的說教了一番,才忐忑的出了門。
吳梅兒辦事效率就是高,不愧是風月場上的老江湖了,不一會兒就拿著藥回來了,小心翼翼的交給韋雙雙,千叮嚀萬囑咐的,莫要讓人知道了。韋雙雙不得不指著櫃子發誓說︰「好好好,吳姐姐,我發誓,我一定讓他盡快離開,否則這櫃子里的人就……就憑空到西方極樂世界去。你看,這樣他消失了,我也沒事兒了,這不錯吧。」
「你啊……哎……」吳梅兒實在是哭笑不得,也只能作罷,這孩子的脾氣她是知道的,就一個字—— 。若是不能讓她如意了,她可能會變著法的達到目的,不如就答應了她,也好過節外生枝。
吳梅兒走了之後,櫃子里的鄭沂南一臉鐵青的出來了,看著韋雙雙很是不樂意的問道︰「你發誓拿我說什麼?你違背誓言,倒霉的卻是我,這算哪門子的發誓?」鄭沂南一直對韋雙雙說他去「極樂世界」的事情耿耿于懷,這女子的心思真是讓人費解。
「你管我怎麼說?你犯的錯,難道還讓我來承擔啊?不說你直接嘎巴一聲變骨灰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的,給你!趕緊去療傷,好了就走,別給我添麻煩。」韋雙雙不客氣的把手里的藥扔給鄭沂南,隨後一副懶得理人的模樣,到窗前去看書了。
鄭沂南氣憤的拿著藥去一邊療傷去了,好男不跟女斗,鄭沂南自已安慰自己道。
漸漸地,夜色臨近,窗外的景色又開始熱鬧起來,韋雙雙手里面拿著書,可是眼楮卻盯著窗外,思緒也飄到了遠方。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當初離開家里,只是因為太無聊,太冷清了。可是出來之後呢?不還是過著一個人的生活?
「顏夕啊,恭親王來看你了,呵呵呵。」一個做作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伴隨著聲音而來的,是另一個有些輕佻的南音︰「聶姑娘,我可以進來嗎?」
韋雙雙秀眉一挑,看著鄭沂南飛快的閃入櫃子里,她倒是有些詫異,這回風流王爺倒是學乖了,知道了些基本的禮數了啊。不過韋雙雙並不買他的帳,這樣危險的人,在這樣危險的時期,還是少搭理的好,隨即懶懶地說︰「媽媽,今兒個顏夕不舒服,不如請王爺先回吧,改日顏夕必定賠罪。」
「吱——」果不其然,韋雙雙听到了門被打開的聲音,那風流王爺真是死性不改,她就知道這貨絕對不會乖乖的被自己一句話就給打發了的。
「聶姑娘可是身體不舒服?小王略懂些歧黃之術,不如讓小王來給姑娘看看?」胤離才不相信韋雙雙的鬼話,他這次就是有備而來,絕對不能這麼簡單的就被打發掉。他推開門直接進了屋子,並示意老鴇出去。
「我?來月事了,你可有辦法治?」韋雙雙輕蔑的瞟了一眼胤離,說出來的話輕飄飄的,仿佛是一句無關痛癢的問候,可是在這屋子里的兩個男人全都愣住了。
什麼狀況?就算是風塵女子,也不可能如此直白的說自己……自己……咳咳,她怎麼能這麼不顧自己的名節?不過話說回來,在青樓里的女子,還有名節可言嗎?想到這里,胤離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他努力壓下了這種怪異的感覺,依舊面色溫和的問︰「那可有吃些什麼藥?別再看書了,多休息休息,今天我陪你,可好?」說罷,也不等韋雙雙同意,就拿下了她手里的書,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你從來都是不問人家的感受,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嗎?」韋雙雙冷冷的看著恭親王胤離的背影,若無其事的說。
可是這句話卻讓堂堂的王爺一怔,說實話,他長這麼大,沒有一個人曾跟他這麼說過話。胤離詫異的回頭,心頭怒火上涌,可是觸踫到韋雙雙那淡漠的眸子,他立刻冷靜下來了。他恭親王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比她再橫再不講理不給他面子的都見過,也無非是費些功夫,沒有一個是他拿不下的。這聶顏夕再怎麼說,也是一個女人,只要是女人,他胤離就不信還有他攻不下的「城」!
「看來是我冒犯了聶姑娘了,以後你就叫我胤離吧,我叫你顏夕,可好?」胤離一邊面帶微笑的看著韋雙雙,一邊坐在了她的對面,兩個人就這麼對視著。看到韋雙雙不置可否,胤離心里暗喜,剛想說些什麼,就听見韋雙雙朱唇輕啟︰「胤離?好吧,胤離啊,你不是追捕朝廷欽犯嗎?此時怎麼有時間來著立春院尋花問柳了?不怕外人說你不務正業嗎?」
「如果是尋花問柳,那當然是不務正業,可是我這次是用閑暇時間來會會紅顏知己的,怎麼能算是不務正業呢?你說呢?顏夕。」胤離雙眼微眯,說的輕描淡寫,讓韋雙雙倒是不知道怎麼拒絕了。
「你帶我出去玩吧。」韋雙雙一個翻身從榻上坐了起來,神采奕奕的看著胤離。那一副雀躍的樣子,平白的在她原本就靈秀的臉上添了一抹別樣的風情,讓胤離一時之間看呆了。
不過……她剛剛說什麼?帶她出去玩?胤離失笑,果然啊,女人就是女人,真是一點挑戰性都沒有,原本以為會是一場持久戰呢……不過演戲也要演全套,胤離笑笑說︰「當然可以,顏夕你的要求,我怎麼會拒絕呢?」
臨走前,韋雙雙恨恨的朝衣櫃的方向瞪了一眼,心里暗罵道︰「小子,姐為了你可出賣了色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