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桃,再……再留些時日吧,你看我身體還沒有好……咳咳……」十夜說著,虛弱的咳嗽了兩聲,體力不支的要倒下去。這確實不是十夜在偽裝,原本十夜的身體就十分虛弱,剛剛全是憑著掛念韋雙雙的心才支撐到現在,這麼折騰了許久,十夜已經月兌力了,沒有多久,就陷入了沉睡……
一旁的九桃眉頭,委屈的看著十夜,終于還是替他蓋了蓋被子,嘆了口氣,轉身離去了。
十夜看著九桃離去的背影,雖然心里十分的難受,但是想到韋雙雙只身一人在這里,隨時都有可能香消玉殞,他的心就如同針刺一般的疼,相比較之下,只能委屈了九桃了……
十夜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完成對九桃的承諾,但是對于韋雙雙,十夜是再也不想辜負了。
胤離來到書房,僅僅這幾天無論是政事還是家事都讓他有些難以招架,力不從心了。經過今晚的折騰,想睡是難了,剛剛進入書房就有探子來報。
「王爺,太子黨動手了。」一個長相平平的男子跪在胤離面前,抬頭目光灼灼的看著胤離激動地說道︰「王爺,好時機啊,如果太子倒台,您可是眾王爺、皇子中第一人啊,不如……」
「住口。」胤離淡淡的打斷了那人的話,想起了韋雙雙的話,讓他什麼都不要做,按兵不動。胤離嘴角上翹,既然韋雙雙能算得出太子和索相要悖逆,那麼她讓我按兵不動的事……姑且也听她一回,看看自己這一步棋到底有沒有走錯吧。
跪在那里的男子一听胤離這麼說,連忙住了口,悄悄地打量著胤離的神色,可是竟然一點都瞧不出端倪,只能有些心急的在那里等著。也不知道這王爺心里是怎麼想的,他這做下人的,不能在主子面前胡言亂語。
胤離權衡利弊,半晌才開口道︰「按兵不動,靜觀其變。」胤離幽幽的吐出這八字兒就不再說話了,而是坐在太師椅上閉目養神,但是他的心里可是澎湃的緊,不知道自己這麼做到底是對是錯,是否是讓一個大好機會白白流走。
「王爺!這機會千載難逢,您……」
「下去吧。」胤離再次打斷了那男子的話,明顯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那人也是個心明眼尖的主兒,看到胤離臉上的神色便知道自己不能再留下去了,只能告退,略有不甘的離開了。
一旁的都梁剛剛一直想插嘴,可是王爺的話如此踱定,如果不是胸有成竹是不會這麼說的,他也不敢當面說什麼。好不容易等到那人走了,才小心的說道︰「王爺,為什麼放棄這次機會,要知道,千載難逢啊。」
「都梁,本王在賭。」胤離淡淡一笑,不再說什麼。
都梁心里卻一個勁兒的跳騰,用這麼一個好機會去賭,王爺可真是敢玩大的……
胤離就這麼坐在書房里,靜靜的等著,他知道無論他們成功與否第二日都應該有個消息。果然,辰時一過,皇城就有人快馬加鞭的趕到揚州,詔胤離入京。
胤離猛然的睜開眼楮,一臉的欣喜,他知道,太子黨,倒了!
胤離臨走前來到韋雙雙的床邊,看著依舊好似酣睡的韋雙雙,在她的額頭上輕輕一吻,又附在她的耳邊呢喃道︰「看來,選擇相信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博弈。如今,我就要去看看,我到底是贏了,還是輸了。」說完吩咐下人好生照顧韋雙雙,又加了兵力來保護她,生怕在他返京的時候,再有什麼毛啊夠啊的來傷害她。
就這樣,在胤離走後,韋雙雙又睡了整整兩天才又要醒來的跡象。
十夜受了那麼重的傷,如今被神丹妙藥補得已經可以下床行走,活動自如了。每天十夜都在韋雙雙的身邊小心的照顧著,想在韋雙雙醒來的第一時間看到她,知道她到底是否安好。
「唔……咳咳……水……」一陣沙啞的聲音傳來,是韋雙雙!
「啊?水水水!馬上就來!」十夜欣喜若狂,韋雙雙終于醒了!他飛快的倒了水,小心翼翼的扶起韋雙雙給她喂水。
韋雙雙只覺得自己整個人像是一串羊肉串一般,還是被烤糊了的,全身都酥軟無力,被一塊骨頭都好似被砸碎了,又強行的粘合在一起。可惜就是關節了粘住了,動彈不得,現在就連眼楮都沒有睜開的力氣。
喝了水,韋雙雙又昏睡過去了,這一睡到沒有太長時間,到了黃昏才幽幽轉醒。
韋雙雙無力的睜開大眼楮,有些遲緩的四處看了看,好長時間才適應過來。只覺得自己右手臂有些酸痛發麻,緩緩的轉過頭來,看到的卻是一個紅一男子伏在自己的床邊睡著了,只是他趴在了自己的手臂上。怪不得會麻啊,韋雙雙費力的動了動自己的胳膊,發現是徒勞,只能作罷。
就在這個時候,十夜醒了,抬起頭來,卻正好與剛剛要收回視線的韋雙雙四目相對。一時間天地寂靜無聲,只有兩個人的目光相撞,是欣喜?是安心?是愛戀?統統都分不清楚了。這個時候,仿佛連說話都是一種蒼白,是一種浪費,只要這麼互相看著,就好似能一下子到白首……
「你醒了……」十夜干干的說了這麼一句,但是說出口他就後悔了,為什麼自己要打破這麼靜好的氣氛呢……
「嗯……」韋雙雙似乎也是被這句話驚醒了,有些不自然的別開了視線,虛弱的說道︰「手,麻了。」
「啊?奧!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十夜慌亂的坐直了身子,順勢將韋雙雙的手臂握在手中輕輕的揉捏著。
陣陣酥麻從右手臂竄來,韋雙雙臉頰微紅,想要將手臂收回,可是自己的力氣有限,看動了兩下也是徒勞,只能任由他為自己揉捏著手臂了。
十夜吩咐一旁的婢女去把他讓人一直熬著的藥端來,一邊笑著說道︰「你胤離哥哥去京城了,現在你十夜哥哥我照顧你,身體又什麼不舒服就告訴我,一會兒讓你九桃姐姐給你做點好吃的……」
「十夜……我都,記起來了……咳咳……」韋雙雙打斷了了十夜的話,氣息一時間不順,竟然輕咳了起來。
十夜听到了韋雙雙的話,身體一僵,手中的動作也停了下來。臉上的表情很是奇怪,說不出是開心,還是難過,只是怔怔的看著韋雙雙。
兩人之間又是一陣沉默,直到韋雙雙開口問道︰「初言呢?咳咳,我怎麼沒看到……咳咳,沒看到她?」韋雙雙覺得自己說話十分費力,肺部仿佛是有針在扎一般的疼痛,咳嗽起來整個胸腔都被震得生疼,躺在床上半晌才能緩過氣來。
「你別急,慢慢說,一會兒先把藥喝了,初言回老家辦事去了,沒多久就回來了。」十夜還是覺得不要先告訴她初言的事情,韋雙雙和初言的關系甚好,如果知道初言是因為她而命懸一線的話,一定會難過的。
「我,怎麼……咳咳……咳咳……」韋雙雙說不出話來,指著自己的喉嚨,示意十夜她為什麼咳嗽的這麼厲害。
「念夕閣大火,你昏迷其中,吸入了不少濃煙,我盡力幫你驅除煙毒,不過……可能後半生身體都會有些虛弱了,武功之類的,你就不要再想了。」十夜知道韋雙雙對武功十分痴迷,特別是輕功,她一直以自己的輕功為傲。剛剛他告訴了實情給韋雙雙,不知道她會不會傷心難過。可是也是畢竟也是為了她好。
「原來如此……咳咳……」韋雙雙慘然一笑,不置可否,但是十夜能看得出來她眸子中暗淡無光。一時間十夜的心也跟著失落起來。隨後听到韋雙雙說到︰「知道,咳咳,是誰干的嗎?」
「是烏雲鈺。」十夜提起這個名字的時候,氣的牙根直癢癢,一個好端端的女子,怎的心地這般狠辣?因為流蘇的刺殺,胤離將大火的起因向著烏雲鈺的方向追查,果然,這大火是烏雲鈺命人防的。這可氣壞了胤離,原本還對她有一顆憐憫心,可是這樣一來,勢必要將烏雲鈺抓回來了。
韋雙雙沒有說話,心里卻冷笑,烏雲鈺啊烏雲鈺,沒想到我還沒有來得及對付你,你倒是先下手為強了。想到自己被烏雲鈺折磨成那個樣子,韋雙雙的雙眸中爆發出陰冷的光芒。
不巧這一幕正好被十夜看到了,他心里「咯 」一聲,不由得有些擔心。他怕韋雙雙因為恨而變成和烏雲鈺一樣未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狠辣女人。
可是,十夜並不知道,韋雙雙早已經不是從前的韋雙雙了。她不惜將身嫁與胤離,就是為了目的……而不擇手段。如今的韋雙雙又經歷了這麼多,她怎能不變得狠辣而保護自己?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韋雙雙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原本的單純換來的只是不斷的傷害,那麼,她還有什麼理由繼續單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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