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引相思 第九十三章︰醋意

作者 ︰ 孤六步寒塵

翌日,我早早便揣著那張紫色符咒,趕往白家。毫無阻礙便進了白家門,白家老爺看著我,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就差沒有跪下。

我看得無奈,也听不得他那些期期艾艾的話,便子懷中模出那紫符,交予他。

他接過紫色符咒疑惑道︰「道長,前幾日不是給了一張符咒麼?怎的今個兒」

我喝了口茶,淡定問道︰「今日你家小姐屋子里頭的邪物,是否更為猖狂了?」他面上生出先前見我時那副期期艾艾的模樣,同我道︰「道長,道長說得是,先前道長給的符咒,我差管家送去了打首飾的鋪子,央首飾匠將符咒藏在鳳冠之中,也好讓小女平安出嫁。」

我點頭,道︰「那黃色符咒,效力不如紫色的,你且差人送給那首飾匠,莫要被你家小姐曉得了。」

這話,其實就是說給白家小姐身體里頭那花妖听的,紫符進了白府,她必然有所感應,也必然能听到這話。

我只是她有所懼怕,能夠主動月兌離白家小姐的身子,也好讓白家的女婿性命得保。

臨走時,白家老爺非要塞給我銀子,想來我今日也不太缺錢,便同他胡吹一番道義,拒絕了錢財,他感激涕零直說我是活神仙。

先前還想著那花妖白茸能夠收斂一些,或是怎的,卻見著那白茸坐著那頂粉色小轎,往首飾鋪去了。

我自然也要跟過去,臨近首飾鋪後院,我往自己身上貼了一張隱身符,故意往那小轎處晃悠一番,見著花妖白茸並無反應,便也曉得,這符咒對她有作用,便跟著她偷偷進了後院。她娉娉婷婷行至那間造首飾的屋子,伸手敲門,開門的,正是一襲白衣,不染半塵的鳳九千。

鳳九千面上顯出些喜意,驚喜同面前的美人道︰「阿芷,是你。」

我听得憤憤,卻也不好發作,只得又靠得近了些,搭眼看見他正用戲謔的目光朝我這處看。

「鳳郎,你在看什麼?」白芷偏頭輕聲問他。

他拉過美人的手,牢牢握在手心,柔聲道︰「只是一只不打緊的野貓。」

野貓?我怒了,真的怒了,演戲也不消這樣磕磣人吧?

那兩人走進去關了房門,也不知作甚,為了偷听,我自然也貼上去了,伏在窗戶口,認真做偷听這事情。

里頭的美人聲音充滿深情,若不是我提早曉得她心懷鬼胎,指不定還真會被騙了去!

「鳳郎,你可想出法子了?」白芷如是問。

然而鳳九千的聲音低沉,似不想我听到,我只好拿手指蘸了口水,戳破了窗戶紙。就著洞口往里頭瞧,那二人正交頸耳語,叫我看得憤然。

似乎秘密談話終于結束,白芷臉色大變,嬌美的面龐生出一絲淒慘的意味。

「鳳郎,都是听了你的話,裝被鬼怪附身,爹爹才會這樣」美人期期艾艾道,一雙美目,淚水看著便要往下淌。

她演戲演得可真好,分明曉得原因,卻非要來同情郎哭訴。

「鳳郎,不要拿符咒來壓我,我怕。」美人咬著唇,說得有些可憐兮兮的。

鳳九千忽的輕笑,伸手擦美人掉落的淚珠子,安慰道︰「好了,阿芷,我怎舍得拿符咒來壓你。」

他頓了頓,又繼續道︰「回去扔了那符咒便是。」

美人轉憂為喜,柔柔道︰「鳳郎,我就知道你疼我。」

鳳九千繼續擦她面上的淚珠子,狀似心疼,道︰「你且嫁到那王家,嫁過去再裝個幾日妖邪附體,那王家必然亂了手腳,到時候,我帶你離開這凡事,尋個山水逍遙之地,也過得歡樂。」

美人感動點頭,立時揚起笑容。

鳳九千忽的戲謔一笑,如是道︰「若拿拿符咒鎮你,說不定,能跑出來一只小狐狸呢。」

「鳳郎,你」美人惱羞成怒,轉身欲走,鳳九千急忙伸手攬住美人,溫柔道︰「你若不是小狐狸,怎的勾得我一見傾心?嗯?」

這一幕,看得我心里頭的火氣,騰騰開冒。搞錯沒有,竟然當著我的面同別的女人說這樣親密的話,做這樣親密的事情,盡管,只是演戲。

盡管只是演戲,這也演得太過真實,若是旁人看了,還真以為二人感情是有多好呢!

回去定然要尋他算賬,竟然當著小爺的面這樣好歹是我娘子來著!

就在我這般咬牙切齒時,美人已心滿意足窩進了鳳九千懷中。鳳九千,你還要不要臉,我心中一聲怒罵,當下將心一橫,開口學貓叫︰「喵,喵」

鳳九千斜眼看我所在的方向,戲謔朝我一笑,便同美人道︰「阿芷,你先回去吧,免得你爹爹擔心。」

美人月兌離了情郎的懷抱,嬌嗔道︰「鳳郎,自從你叫我裝著被鬼魅附身,誰還敢往我院子里跑啊,都是遠遠看著。」

鳳九千勾唇一笑,並不說話。

美人看著情郎不說話,許也覺得沒甚意思,便道︰「鳳郎,那我先回去了,我我等你。」後頭三個字,說得含羞帶怯,十足十的小女兒姿態。

鳳九千頷首答應,上前為美人開了門,美人出門,回首嬌滴滴看情郎一眼,咬著嘴唇輕笑一聲,便移著蓮步離開了。

我扒拉著窗戶口,輕易掀開,翻了進去,撕下隱身符,站在屋里頭,鳳九千正朝著我笑。我咬牙切齒,眯眼對著他,問道︰「美人抱著可還舒坦?」

他站在我對面,還是白衣裳的模樣,淡定答道︰「嗯,舒坦。」

我怒極,卻終于忍住了,又問道︰「美人可還香?」

他依舊淡定回答道︰「香。」

這是有意同我作對麼?還是他真個兒覺著那白家小姐香噴噴的?

「那,我香麼?」我繼續淡定問他。

面前的人,狐疑看我,而後鎮定答道︰「尚可。」

尚可?他竟然說尚可?!

「尚可,是什麼意思?」我故作不解,將尾音拉得極長。

「行了,醋便醋吧,說這些作甚,我同她只是逢場作戲,大家心里頭都有鬼,你也不是不曉得。再者說,本王心里頭裝的是你。」他伸手敲我的腦門,而後好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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