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拉薩待了將近一個禮拜,把拉薩周邊的旅游景點全都游覽過了,終于才打道回府。水向東看著坐在身邊的倪暉,心里感覺脹得滿滿的,這次拉薩之行真是太多感慨了,痛並快著,收獲也這麼豐富。
倪暉察覺到水向東的視線,扭過頭來看著他︰「忘記跟你說一件事了。」
水向東愕然︰「什麼?」
倪暉勾起嘴角︰「謝謝!」
水向東說︰「不用謝,這是我應該做的。」
倪暉看著水向東,壓低了聲音說︰「水向東,你是不是把我當成你的責任了?」
水向東眨了一下眼楮︰「不是,我把你當成我的一部分了。你好,我才能好。」
倪暉的臉一瞬間有些燙,然後轉過臉去,看向機窗外,慢慢的,耳朵也紅了。
水向東看著倪暉愛的紅耳朵,心花不由得怒放起來,看樣子,自己對他並不是完全無所謂的。
下了飛機,倪暉沒有分道揚鑣回上海,而是和水向東一起回了老家。外公外婆見到曬成黑炭一樣的水向東和倪暉,這才知道原來兩個孩子都去了**,還在滇藏線上遇到泥石流,嚇得簡直心髒病都要犯了。
倪暉乖乖地認錯︰「對不起,外公外婆,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冒險了。」
水向東笑嘻嘻的︰「爺爺女乃女乃你們放心吧,倪暉以後再也不調皮搗蛋了,他說了,要是再敢亂跑,就拿根繩子把他拴褲腰帶上。」
外公說︰「是向東去接你回來的?」
倪暉點頭︰「嗯。多虧了他去接我,不然我就餓死在那兒了。」
水向東伸手揉了揉他腦袋︰「去的時候也不做好準備,就那麼冒失地去了,你這個冒失鬼。」
倪暉一點也不生氣,只是側過腦袋躲開他的□□。
倪暉將自己帶回的東西分給大家,主要都是些佛教的護身符、小玩意,還有一些**特產的犛牛肉、蟲草、藏紅花等。
倪暉看著水向東給了水向陽一個護身符,也是一串瑪瑙手串,不過比自己這個要小多了。
外婆看著水向東的臉︰「向東,你的額頭怎麼了?」
倪暉看著水向東,過了差不多一星期了,他的額頭上那塊還沒消去,雖然小了不少,但是青紫還是非常明顯。水向東伸出手模了模,嘿嘿笑︰「**的路不平,到處都是石頭,摔了一跤,磕石頭上了。」
外婆露出一臉的驚訝︰「那摔得很重吧,有沒有腦震蕩?看醫生了沒有?」
倪暉安慰老人︰「看了醫生了,沒有腦震蕩。」
「你們這倆孩子,真是不叫人省心,多危險啊,以後不許到處去亂跑了。你們在**是不是沒飯吃啊,都瘦成這樣了,我去給你做好吃的補補。」外婆起身去做飯。
倪暉大聲說︰「謝謝外婆。」
沙漢明是最後一個知道他們去了**的,他拿著倪暉給他帶的藏刀,看著瘦得臉頰都凹陷下去的倪暉︰「泥巴,你們都去了**,為什麼不告訴我?」
水向東說︰「走得太急了,沒有通知你。」
倪暉說︰「對不起沙子,我怕你擔心,就沒告訴你。」
沙漢明滿臉都是失望,低頭看著手里的藏刀,刀鞘上瓖著漂亮的石頭,非常華麗,但是卻沒法讓沙漢明心里歡喜︰「你們三個都去了,就撇下我一個人,太不夠朋友了。」
水向東看了一眼倪暉︰「我們確實不是去旅游的,當時倪暉沒了音訊,我是去找人的,所以叫了張勇去幫我的忙。當時很著急,我怕你家里不同意,就沒去找你了。」
沙漢明看著倪暉,伸手捏了捏倪暉的肩膀︰「泥巴,你沒有事吧?」
「沒有大事,就有點小感冒,都打了三四天點滴,太恐怖了。**那邊對我們來說,還是有點危險的,小感冒都能會死人的。」倪暉這話也並非是危言聳听,雖然不是故意把沙漢明撇下,但是作為經常一起行動的朋友,沙漢明肯定會覺得自己受到了排擠,心里不高興是肯定的,「下次我們再去九寨溝吧,听說那邊的風景非常漂亮,而且海拔也沒有**那麼高。」
沙漢明點點頭︰「那好吧。下次一定要叫我一起去啊。」
「一定。」
倪暉這一出來,幾乎在外面逗留了一個月,回到家的時候,拿起毛筆,才驚覺生疏得太厲害了,趕緊抓緊時間練字,練了一個多禮拜,終于才找回了感覺,這才敢去見老師。老師看著他的字,非常不滿意,嚴厲地批評倪暉為了玩把功課給耽誤了,暑假的集訓也沒來參加,這樣一曝十寒的做法,在書法上永遠也取不到成績的。
倪暉也沒說什麼,只表示自己會盡快將落下的功課趕上來。他打算換一個書法老師,這個老師太商業性了,而且水平也有限,不過現在好老師難求,都得靠緣分,自己已經這個年紀了,書法練習主要還是靠自己的練習和領悟了。
開學後,倪暉成為了一名高中生,每天奔波在家和學校之間,看起來就跟所有憐的高中生一樣,整個人都變成了書蟲,每天在書山中爬行著,尋找出路。但是倪暉明顯比其他人要輕松,至少他還有時間每天雷打不動寫兩個小時的書法,畢竟大多數學生,一到初中或者高中,為了學業,就把課余愛好什麼的全都停掉了,一切都為了升學考試。
倪暉上輩子就是個學習不錯的學生,這輩子就等于是重讀,加上他本來就聰明,那些功課顯然不是什麼難事。除了練書法,他還有時間去回復水向東和沙漢明每周一封的書信,水向東其實有手機,完全以跟倪暉通過短信和電話聯系,不過他顯然更喜歡寫信,準確來說,他是喜歡收到倪暉的信,因為書信比短信要有收藏價值得多了。
不知道怎麼的,沙漢明現在也是每個禮拜寫一封信,也不嫌麻煩,他現在也喜歡向倪暉報備自己的生活,跟倪暉訴苦,上了高中,為了學業,他的業余愛好全都被迫停掉了,他本來還打算上高中後組建一個隊的呢,沒想到高中課程那麼繁重,他要是不好好努力,將來就考不上上海的大學。
倪暉看到沙漢明的信很高興,至少大家都有著共同的目標,一起考上海的大學,到時候大家又都以在一起玩了。童年的玩伴,如果能夠維持到成年,這小的情誼該是多麼的貴。
因為不用避著水向東,倪暉現在有空就回老家去陪陪外公外婆,他們年紀大了,格外容易懷舊,作為晚輩,是該抽空多陪陪老人們。他很感謝水向東兄弟倆,一直都陪著外公外婆住在那所老房子里,老人的晚年生活才不那麼孤寂。
不過水向東也有自己的擔憂,他已經上高二了,馬上就要高三然後上大學,以後肯定是要去上海讀書的,到時候他準備將弟弟也帶到上海去讀中學,以後倪暉外公外婆就沒人陪伴了,習慣了兒孫在身邊的老人不知道會是什麼滋味,想必會異常寂寞吧。
他把自己的擔憂和倪暉說了,倪暉心里也覺得十分無奈,但是也沒有辦法改變,誰都要長大,小鳥總要離巢,這就是生命的自然規律。他們能做的,只能盡量在空閑的時間多陪陪老人。
這天早上倪暉騎著車去上學,路過拐彎處,有人試圖拉住他的車後座,但是他的車沒有後座,所以那人抓了個空,倪暉蹭一下就 遠了,對方出聲叫他︰「倪暉!」
倪暉回頭,看見穿著一身皺巴巴西裝的倪衛揚站在自行車道上看著自己。倪暉扭過頭,將車踩得飛快,把倪衛揚扔在了後頭。神經病,來找自己干什麼。
中午放學的時候,倪暉出校門去覓食,班里有個板報要出,由他負責,中午就不回去吃飯了,就在外面隨便吃點東西。剛出了校園,就現自己被倪衛揚跟上了︰「倪暉!」
倪暉看著他,衣服皺巴巴的,頭看起來也像是幾天沒洗了,油膩膩的,看起來要多落魄就有多落魄。倪暉心想︰倪衛揚破產了?他沒搭理倪衛揚,嫌惡地扭過頭去,加快了腳步。倪衛揚趕緊小跑著跟上︰「倪暉,你等等爸爸。」
倪暉簡直要哈哈大笑,現在突然變成了自己的爸了。不過周圍已經有人在看著自己了,倪暉也算得上是學校的名人了,認識他的人不少,現在看見他被一個自稱他爸的人追著跑,倪暉還不搭理,你讓那些同學怎麼想,他們的學霸有一個落魄的爸,學霸看不起他爸,嫌棄他爸。
倪暉只好站住了,滿臉嫌惡︰「你別跟著我,我跟你早就沒關系了。」
倪衛揚看著兒子,舌忝了舌忝干燥的嘴唇︰「倪暉,對不起。」
倪暉皺著眉頭︰「你到底想干嘛?」
倪衛揚說︰「爸爸生意上遇到了一些困難,你幫幫……」
「哈!你誰啊?春風得意的時候把我和我媽一腳踹開,現在有困難了,你就想起我這個兒子了,這也未免太搞笑了,你當我是救火員?」倪暉毫不客氣地嗤笑,他看了一眼周圍站在看熱鬧的同學,然後大聲說,「你跟我媽早就離婚了,我也沒讓你出贍養費,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不要跑這里來套近乎,影響我的生活。」說完大步往前走。
倪衛揚站在原處,臉上白一陣紅一陣,看著倪暉走了,又趕緊亦步亦趨地跟上,倪暉走到麥當勞的門口,站住了,回頭,面無表情地說︰「倪衛揚,你要點臉好不好,當初怎麼折磨我媽的?懷孕就出軌,結婚後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我媽挨了你多少拳腳,離婚的時候,還沒讓你淨身出戶,財產是對半分的,你去全世界問問,這已經夠仁至義盡了吧。你還想怎麼樣,你現在有困難了,還想讓我們幫你?」
倪衛揚說︰「倪暉,爸爸對不起你們母子,爸爸現在遇到困難了,需要錢,跟你們借點錢行不行?看在父子一場的份上……」
倪暉不耐煩地打斷他︰「當初你怎麼沒看在父子一場的份上,收好你的巴掌呢?我永遠都記得,也說了,將來為雙倍奉還的。我巴不得你破產身無分文,怎麼能會借錢給你?想得太美了吧。」倪暉說著拉開麥當勞的門,進去了。
倪衛揚也跟著進去,倪暉在排隊,他就站在倪暉身後。倪衛揚一直在背後喋喋不休地說他的投資,說他現在缺多少錢,說他將來東山再起後會按照兩倍的利息償還等等。倪暉忍無忍地沖著倪衛揚說︰「行了,你給我閉嘴,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
他打包了漢堡和薯條回學校。他們學校是封閉式管理,需要登記才能進去的。倪暉進了學校,倪衛揚也要跟著進去,被保安攔下了,倪衛揚說︰「我是學生的家長,我來找我兒子。」
倪暉不耐煩地吼他︰「你怎麼這麼不要臉,你跟我媽早八百年前就離婚了,你不是我的監護人,沒有出任何贍養費,已經失去了探視資格,所以你給我滾,別在這里給我丟人現眼!」
倪衛揚看著倪暉,囁嚅了一下,隔著鐵柵欄大門,大聲說︰「倪暉,你就這麼鐵石心腸,眼睜睜地看著你爸坐牢?」
倪暉冷笑了一聲,他要坐牢,自己還巴不得呢,他頭也不回地往里走。倪衛揚在門口無恥地大聲說︰「你們為什麼不讓我進去找他,你們學校教書育人,就教出這種連自己父親都不認的學生來?你們這是廢物學校,教出的都是敗類!」
倪暉站住了,回頭大聲說︰「我會變成這樣,因為我爸早死了,沒人教!跟學校任何關系都沒有。門衛大哥,他要是敢闖我們學校,就把他扔出去。再鬧事,就叫警察叔叔。」說完趕緊跑走了,真他媽惡心,讓人倒胃口,見到他,自己連飯都不想吃了。
倪暉拿出手機給陳麗萍打電話︰「媽,到底是怎麼回事,倪衛揚怎麼會跑到學校來找我?」
陳麗萍吃了一驚︰「他跑學校去找你了?這個倪衛揚,真不要臉,你別搭理他,管他去死。」
「他公司出問題了?」倪暉問。
陳麗萍說︰「好像是投資失敗,被套進去了。」
倪暉哈哈笑︰「果然是要破產了,這真是報應啊。」真沒有比這更好的消息了,賤|人自有天收啊。
下午上課的時候,班里不少同學都以詫異的目光看著倪暉,倪暉知道,倪衛揚來學校這麼一鬧,自己肯定出名了。這個人渣,為了自己的目的,還真是不遺余力地詆毀自己,不過他就算是吊死在校門口,自己也不能流一滴眼淚的,更不會給他一分錢的。
女生比較八怪,坐在倪暉前排的女同學轉過頭來問︰「倪暉,今天那人真是你爸?」
倪暉正在做練習題,听她這麼一問,抬起頭來︰「從血緣關系上來說,是。怎麼了?」
「哦。」女同學轉過身去,想了想又說,「我覺得你跟他一點都不像。」
倪暉笑了一聲,將長得快要覆蓋住眼楮的頭撥了一下,心想抽空去理個去︰「當然不像。我才沒有那種拋棄妻子、忘恩負義的爸,他跟我媽早離了,現在做生意破產了,便想讓給我們給他錢。」
女同學點了點頭,心里有著听到八卦的竊喜,倪暉家里有錢,這是大家都知道的,因為他是初中部的初三六班保送上來的,初三六班那是什麼班級,富二代官二代集中營。
倪暉也不避諱說這事,倪衛揚在學校里這麼一鬧,保準被傳得沸沸揚揚了,現在讓自己的同學幫他去澄清一下事實而已。倪暉不知道倪衛揚為什麼偏要跑到學校來撒潑,好歹也活了幾十歲了,經了那麼多事,遇到點事就變成這樣,智力退化得這麼厲害,簡直叫人鄙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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