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玲燕見吳玠這麼來說,不僅沒有瀉火,而是怒目相視︰「擱小燕子身上玠哥哥的軍情就緊急哪?上次捕捉羅天你也是這種口吻。♀那天夜里小燕子整整等你一休,你倒好,和田牧香在月牙坊的密室暗道偷雞線狗,磨唧一夜,全不把小女放在心上!這一次回渭州,小女主動提出來,就是想和你一起呆呆,你還是騰不出手!今夜晚能騰出手了,你卻要走,真是沒有良心的白眼狼!」
趙玲燕越說越激動,揶到最後,突然抽出玄武寶劍指著吳玠的胸口道︰「說老實話,心中到底有沒有小燕子,不老實,一劍刺死你!」
于謙、孟洋見趙玲燕撒潑,立即上前護住吳玠︰「趙姑娘不要沖動,小心寶劍走火,傷了我家主人!」
趙玲燕對于謙、孟洋大吼道︰「你們兩個狗奴,滾一邊去……」
兩下里攪在一起不可開交,趙元帥急惶惶趕了過來。見自己姑娘拿劍指著吳玠,不知發生了甚事,問明情況,禁不住哈哈大笑︰「吳玠,我家小燕子太指著,你不要放心上去,可你要記住,盡快將橫山步跋子的事情處理完畢,回渭州城和我家姑娘成親……」
趙玲燕見父親這樣來說,才收起玄武寶劍。♀吳玠慌忙叩拜趙元帥︰「小可定依父帥之言!父帥在上,請受小可一禮!」
吳玠拜完趙元帥,騎上大馬,于謙、孟洋一左一右站定馬的兩邊。
吳玠在馬上抱拳,向趙元帥、趙玲燕道別︰「父帥、小姐保證,吳玠這里告別了!」
說完,打馬而去,于謙、孟洋兩人邁開飛毛腿,一左一右跟著吳玠的馬匹奔跑……
卻說吳玠三人離了渭州城,奔駛一陣,便見西天那輪太陽落下山去。
遠遠地,看見一座山頭,但見林翁草莽,郁郁蔥蔥。林翁草莽,藏兔納麂虎狼吼;郁郁蔥蔥,棲雀走鴉飛鷹行。羊腸小路,只能山羊攀爬;深淵陡崖只容溪水穿流。♀
吳玠在馬上見得,驚呼一聲︰「好個美山,叫人陶醉!」一邊說,一邊相問︰「二位賢尊,可知這是什麼山?」
于謙、孟洋搖搖頭,都說自己不知。吳玠道︰「行軍打仗,首先要了解四周的地理地形,這樣才心中有數,二位賢尊是本地人,怎麼連這麼個山頭也不知道?」
于謙見吳玠訓斥,立即回道︰「主人訓說得對,小子現在就去打問!」
說著就要前去,卻被吳玠攔住,道︰「臨時抱佛腳于事無補,拿地圖來!」
孟洋立即捧上那張關西五路軍事布防圖展現吳玠面前。吳玠觀看半天,上面竟然沒有標識這個地方。
吳玠看看方位,道︰「我們現在應該是在渭州以西略微偏北一點,這里是得順軍隴干地面,怎麼沒有這個山頭……」
三人正在思論,忽听山間傳來歌聲︰
山高水險日偏西,
碼柴捋擔乘風歸。
吃齋化緣咱不會,
驅狼伏虎做兒戲。
板斧一把六十斤,
只為營生不殺人。
歌聲落處,一個高大漢子鑽出山林。漢子紅臉豎眉,挑一擔柴,拎一把斧。下得山來,走上平路,步履如飛,仿佛漂游水面的蜻蜓。
吳玠驚呼︰「好一個人兒,有張飛之形,薛禮之體,二十出頭年紀,真真關西大漢!」
吳玠心中已有三分歡喜,走上前唱個肥喏,道︰「兄長安康!」
漢子見吳玠身著戎裝,不遠處的于謙、孟洋也°官兵裝扮,便將柴擔放在一邊,摘下汗巾一邊擦汗一邊說︰「看樣子三位是軍爺!」
吳玠道︰「小可是邊關元帥趙鼎城麾下防御使吳玠字晉卿,那兩個一個是馬左于謙,一個是馬右孟洋!」
漢子哈哈笑道︰「馬左于謙,馬右孟洋,不正缺個馬後石嗎!」
吳玠見說,不禁一怔,道︰「這麼說壯士名叫石?」
漢子訕笑一聲︰「灑家正是石,父母雙亡後上雲台山吃齋,卻受不了鳥淡,便來這青雲山青雲嶺打柴換酒喝。近日山上來了一個女強人,姓孫名荊草,招得五七百嘍佔山為王,要拉灑家上山,灑家不允,只想加入朝廷隊伍和西夏人廝殺。灑家父母是西夏人殺害的,灑家要報仇雪恨!」
吳玠見說哈哈笑道︰「這麼說這山叫青雲山,這嶺叫青雲嶺?」
石點頭稱是。吳玠又道︰「朝廷正需石兄這樣的壯士,末將代表邊關元帥趙鼎城,歡迎石兄加入朝廷隊伍,征戰疆場!」
石慌忙跪倒,向吳玠叩頭︰「將軍在上,請受灑家一拜!灑家明里在青雲山打柴換酒喝,真正目的是等待官兵過路,將軍不棄灑家,灑家感恩戴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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