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簫少年見吳玠長揖一拜,卻不接受,調侃吳玠的跪拜的姿勢不對,要他重新來做。
吳玠老大不樂意,站起身來說︰「你說我姿勢不對,我還不拜了呢!」
說著故意損他一句︰「看你乳臭未干,有什麼能耐給我做師傅!」
洞簫少年一把將吳玠按在地上︰「拜不拜,不拜就打!」
一邊說,一邊用洞簫在吳玠上擂了幾下。
吳玠哭笑不得,只好照著洞簫少年的意思一邊叩頭,嘴里一邊念叨︰「師傅在上,請受徒弟吳玠一拜!師傅盡管沒有璇璣大師再生之恩,也沒鄭達兄弟金蘭之痴,但頑劣戲虐也有一番情趣!」
後一句話是吳玠加進去的,洞簫少年便問︰「你嘀哩嘟噥講個啥,是不是挖苦諷刺揶揄我!」
吳玠沒有說出牛鼻山柚木成身之謎,也沒說出拔仙台金蘭結交之事,更沒講在渭州知遇隴親王、田牧香、孫荊草、趙玲燕一干人,只是笑道︰「師傅精靈古怪,徒弟哪敢!」
洞簫少年不無滑稽地轉動著手中的洞簫︰「諷刺也好,挖苦也罷,反正做了我的徒弟,從今往後一切得听從師傅的,若有半點不恭,要鑿三個暴栗!」說著就在吳玠腦門上鑿了三下。♀
吳玠抱著腦袋「嗨嗨」道︰「你這干麼?剛做了師傅就這麼不莊重,如何傳授武功給在下!」
洞簫少年笑得山響︰「這是對你挖苦諷刺的懲罰,倘若不恭還要加倍!」
吳玠見洞簫少年頑皮不堪,不禁笑道︰「你到底要做我的師傅,還是要我做你的玩伴!」
洞簫少年笑道︰「只要和你在一起,師傅玩伴不都一樣!」
吳玠听洞簫少年話中有話,但卻猜不透什麼意思。♀
兩人通了姓名,吳玠方知洞簫少年姓莫名小兒,禁不住大笑起來︰「莫小兒,莫小兒,就是沒有小子的意思對不對……」
莫小兒嗔怒︰「嚴肅點,我現在是師傅,徒弟咋能這樣對師傅講話?」
吳玠吐吐舌頭︰「師傅,徒弟錯了還不行!」
莫小兒又鑿了吳玠三個暴栗︰「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這是對你不尊重師傅的懲罰!」
吳玠按著額頭一臉無奈︰「我就一個額頭,被你三鑿兩鑿,還不鑿成瓦渣灘!」
莫小兒嘻嘻哈哈︰「做了徒弟就得挨鑿,鑿成瓦渣灘我用黃泥來補!」
這麼說著突然叫道︰「嗨嗨嗨,你叫我師傅我感到不舒服,不如我把你叫哥哥如何!」
吳玠張目結痴︰「這成什麼體統?你是師傅怎麼能把我喊哥哥!」
莫小兒笑得掉眼淚︰「我倆狗皮襪子沒反正,你年長,我就把你叫哥哥!」莫小兒順勢叫了一聲「玠哥哥」,道︰「從今往後我就喊你玠哥哥,你喊我小兒就行!」說完偷偷一笑。
吳玠不明事理地痴痴發呆,莫小兒將他胳膊一拽,道︰「走走走,前面有座關帝廟,我們上那里戲耍一番……」
兩人來到關帝廟,莫小兒指著神龕前的石板供桌道︰「玠哥哥,我教你呼吸、坐下、行走、睡覺,現在你去供桌上睡覺!」
吳玠一怔︰「呼吸、坐下、行走、睡覺誰還不會?用得著你教!」莫小兒慍怒︰「想讓我鑿暴栗不成?」
吳玠不敢多言,慌忙爬上供桌躺下去四肢伸展,莫小兒卻用洞簫敲著他的腿腳道︰「嗨,這叫什麼姿勢?把身子側過去!」
吳玠心中雖然不快,但還是側過身子。莫小兒手持洞簫在地上跺著步,一步一語,吟誦起來︰「意念懸空,不存思慮,鼻息綿綿,魂不內蕩,神不外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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