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吳和莫小兒、章馨怡騎了霜寶驥和驪蛛良駒出了山莊大門,正要策馬疾行,卻听後面傳來喝喊聲。
吳勒馬回頭去看,見是鄭達、呂紫凝又呼又喊追了上來,便就下了霜寶驥,站在路邊向兩人問話︰「賢弟、賢妹為何高呼疾喊!」
鄭達跑到吳身邊,將手中的混鐵棍往地上一扎,大喝小叫,道︰「大哥太不壯義,去天台山怎麼不給小弟打個招呼!」
吳一怔,嘴里吶吶著︰「這……這個……」
鄭達見吳吱吱唔唔,便道︰「不要這等那等貓兒點燈,灑家只問,哥哥上天台山為什麼不帶鄭達和紫凝……」
吳被鄭達問得莫名其妙,呂紫凝接上話︰「大哥細听奴家來說︰紫凝早想去天台山叩見師傅,只是沒有機會。吳大哥上天台山接吳統、吳河,不正是紫凝去見師傅的機會嗎?因之,才和鄭達追著你們而來!」
吳喟嘆一聲︰「原來這樣!」說著,自怨自艾道︰「是吳健忘了,沒將上山之事告知你倆!既然追上來了,我們就一道前往!」
于是,讓石重新選來兩匹好馬,叫鄭達、紫凝騎了;吳自己騎了霜寶驥;莫小兒和章馨怡同騎驪蛛良駒;五人四馬,向天台山疾駛而去……
卻說梅尼師太自那日送走五個弟子,便將紅衣飄萍的孩子吳統,青衣丹楓的孩子吳河攬在身邊,與老僕王從一道用心護養。
梅尼師太本是宋仁宗趙禎的愛妃梅朵,從一個鄉下姑娘到皇家後宮,又到深山僻嶺,梅尼師太算是飽嘗了人間的甘甜痛苦。
這些年里,梅尼師太始終忘不了皇宮中處處殺機的恐怖。
掌控後宮的劉太後陰鷙、狠毒,怕梅妃生下皇子子貴母榮,便指示太醫在飯菜中下了藥,致使梅妃失去生育能力。
一個不能生育的皇妃待在後宮仿佛身陷囹圄,梅妃生出自絕于世的念頭。
她上後花園去尋短見,一陣大風卻將她刮到斜峪谷的石窟。
從那以後,梅妃潛心修行,轉轉太白山、雞峰山,後來在天台山璇璣洞修成正果。
梅尼師太功就名成,然而未有一男半女留于人世是她最大的遺憾;因之,對吳統、吳河兩個孩子疼愛有加。
為了讓吳統、吳河茁壯成長,梅尼師太和王從在天台山上種了地,養了羊,喂了牛;用牛羊的乳汁,將兩個孩子喂養長大。
如今,吳統、吳河已經三歲,梅尼師太告訴兩個孩子,他們的爹爹叫吳,吳統的娘叫齊飄萍,吳河的娘叫秦丹楓。
這一日,春光明媚,梅尼師太和王從領著吳統、吳河在花草叢中逮蝴蝶,卻見山道上駛來四匹快馬。
來不及考量,四匹快馬已經來到梅尼師太眼前。
梅尼師太搭眼去看,從馬上下來的兩男三女卻是吳、莫小兒、綠衣紫凝;另外一男一女她不認識,那是鄭達和章馨怡。
綠衣紫凝一見師傅,慌忙雙膝跪倒,叩頭不止,道︰「師傅,徒兒紫凝好想您,今日終于前來相見,師傅,您好好嗎!」
梅尼師太扶起綠衣紫凝,說道︰「師傅很好!」
一邊說,一邊四處去看,道︰「凝姑娘,怎麼不見你的四位姐姐……」
呂紫凝見梅尼師太這麼來問,突然嚶嚶啼哭起來。
莫小兒慌忙走到梅尼師太跟前請過安,道︰「師太問起青衣姐姐四人,讓小兒慢慢告訴你!」
莫小兒來過天台山一回,梅尼師太認識,見她這麼來說,便道︰「你是莫姑娘?那是吳;這兩位老尼沒有見過!」梅尼師指著鄭達和章馨怡說。
莫小兒道︰「黑頭是紫凝的夫君鄭達;這位姐姐是哥哥的夫人章馨怡!」
梅尼師太看了鄭達一眼,嘿嘿笑道︰「紫凝還真有福氣,攬來這麼壯士一個漢子!」
鄭達見說,慌忙向前跪倒,說道︰「師太在上,請受灑家一拜;師太是紫凝師傅,也就是灑家師傅!」
梅尼師太扶起鄭達,道︰「人是黑了點,可還知禮儀!」
說著,走到章馨怡跟前,拉住她的手道︰「這麼說姑娘是前朝宰相章大人之女?老尼听青兒、紅兒說過,章姑娘在觀音山莊受了不少苦痛,從陳倉城逃月兌後音信了無,怎麼……」
吳插上話道︰「馨怡從陳倉城逃月兌後,被種將軍收留,一直在汴京城外的靜月庵居住,在靜安寺,馨怡生下男孩吳馳!」
梅尼師太見說,便道︰「這麼說吳生已有好幾個孩子?」
吳呵呵喜笑︰「托師太鴻福,吳現在有六男八女,加上青衣、紅衣生的兩孩,便是八男八女,可謂人丁興旺!」
梅尼師太道︰「吳生多子多福,這是上蒼所賜;可不知青兒、紅兒現在何處……」
綠衣紫凝見師傅再次提起青衣丹楓和紅衣飄萍,不禁潸然淚下,道︰「青姐姐和紅姐姐已經不再人世……」
梅尼師太一怔,急道︰「青兒、紅兒她們死哪……」
莫小兒接上話︰「青姐姐和紅姐姐在鎮定保衛戰中以身殉國!」
梅尼師太听得,大放悲聲,叫道︰「青兒、紅兒,我的孩子……」
梅尼師太痛哭幾聲,抹抹眼淚道︰「藍兒、紫兒哪,她們去了什麼地方……」
莫小兒道︰「藍姑娘和紫姑娘不幸被俘,下落不明!」
梅尼師太仰天長嘆︰「老尼的五個孩子,咋就只剩一個回來?老天不公呀!」
吳道︰「師太節哀,有兩個兄弟,一個叫徐定,一個叫張榮,也被金人俘獲,弄不好他們四人早在一起啦!」
說著,跳轉話頭,道︰「和幾位此次上山,欲接師太和兩個孩子去姜城山莊,還望師太成全!」
梅尼師太見說,便對遠處追逮蝴蝶的吳統、吳河喊道︰「統兒、河兒,快過來見過你爹爹!」
吳統、吳河听見梅尼師太呼喊,撒開腳丫子飛跑過來,道︰「女乃女乃,哪個是我們爹爹!」
梅尼師太指指吳︰「這個就是女乃女乃常給你倆提起的爹爹!」
吳統、吳河見說,便就跪在地上給吳磕頭,嘴里直喊︰「爹爹在上,請受吳統、吳河一拜!」
吳見三歲的孩子在梅尼師太教導下已經知書達禮,激動不已地將他們扶起來,指著章馨怡道︰「孩子,他是你娘!」
吳統、吳河看看章馨怡,又看看吳,吳統道︰「爹爹,女乃女乃說我娘叫齊飄萍;吳河的娘叫秦丹楓,怎麼成一個人哪?」
吳見吳統這麼來問,不禁一怔,立即走到梅尼師太跟前耳邊幾句,轉過身對吳統道︰「女乃女乃以前那是逗你們玩兒,其實你倆的娘就是眼前這位章馨怡!」
章馨怡見吳這麼來說,早就淚流滿面,撲上前去抱住吳統、吳河,道︰「孩子,娘的孩子,我終于找見你們啦!」
吳統、吳河見章馨怡將他們摟在懷里,不約而同地喊了聲︰「娘!」
一旁的莫小兒、呂紫凝、吳、鄭達、梅尼師太、王從,全都背過身去擦拭淚水……
話休絮繁。卻說吳五人在天台山和梅尼師太相逢,讓吳統、吳河認章馨怡為娘,一行人打理停當,便就離開天台山璇璣洞,回到姜城山莊。
梅尼師太原本不想離開璇璣洞,吳道︰「師太潛心修行世人皆知,可生老病死人生規律;您一大把年紀留在山上晚生豈能放心?還是回姜城山莊為好!姜城山莊有一大家子人,我母親吳氏安人正愁沒個說話的伴兒,師太去了,大家定會其樂融融,力請師太下山……」
梅尼師太經不起吳死纏硬磨,最後只好和王從下山,融入姜城山莊,安度晚年。
至此,吳八兒八女全都匯集姜城山莊。
八兒為︰
章馨怡生吳馳,字鎮東。
田牧香生吳騁字鎮西。
孫荊草生吳天字鎮南。
趙玲燕生吳下字鎮北。
莫小兒生吳一字鎮中。
齊飄萍生吳統字鎮坤。
秦丹楓生吳河字鎮天。
冬至一梅生吳山字鎮岳。
八個閨女為︰
章馨怡生吳琴。
田牧香生吳棋。
孫荊草生吳書。
趙玲燕生吳畫。
莫小兒生吳媚。
仁多菱花生︰吳光、吳鮮、吳艷。
有言道︰多子多福,吳擁有八兒八女,又有龍虎獅豹四隊兵力,自感底氣十足,便就練兵備糧,打理山莊,侍弄兒女,和睦兄弟,其樂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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