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紅離開之後,馬人英便陷入了不知所措的狀態中,雖然她也知道以前的事情是自己的弟弟做的不對,但是畢竟自己的弟弟死在了別人的手里。現在,仇人就在眼前,而自己卻沒有辦法手刃仇敵,這種感覺讓她感覺心如刀割。
馬人杰剛死的時候,她便纏著霍晉元出兵討伐三才門,但是現在看來,是霍晉元指使風濟雲私下里放走了段天機等人。所以,她知道現在不能指望霍晉元幫自己報仇了,就算自己再去死纏爛打,霍晉元也會告訴他段天機等人已經死了。反正只要段天機等人暫時躲起來,她便找不到任何證據。
正在這時,小紅將晚飯送來,看到馬人英愁眉苦臉的樣子,大概便猜到了幾分。眼珠一轉,她心中便有了計策。
「夫人,你還在想之前段門主的事情嗎?」
馬人英嘆道︰「是啊,現在我每每想起我那可憐的弟弟,就心如刀絞,真恨不得現在就過去殺了他,可是我知道就算我現在過去跟霍大人對質,他也會抵死不承認的。」
小紅此時表面上裝出一種關切的樣子,但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種狡黠,可惜此時馬人英一心只想著怎麼報仇,所以並沒有察覺到這些異樣。
看了看神色緊張的馬人英,小紅猶豫著道︰「夫人,奴婢有一計不知當講不當講?」
馬人英疑惑道︰「哦,你能有什麼好的計策?」
小紅遲疑道︰「夫人,如果奴婢說的不稱夫人之意,夫人可不要怪罪奴婢。」
馬人英道︰「你但講無妨,我不會怪罪你的。」
小紅道︰「既然霍大人不肯動手殺他,咱們何不借刀殺人?」
「哦,借刀殺人,借誰的刀?」馬人英不解地道。因為她實在想不到,除了霍晉元和風濟雲,自己還能依靠誰來對付段天機。
遲疑了一下,小紅還是堅決地道︰「風將軍如果再次發兵討伐土匪的話,肯定會先選清風嶺的土匪下手,我們不如借他們的力量除去段門主他們。」
「哦,怎麼借?」馬人英仍是不解。
「只要我們事先將段門主等人隱藏在軍中的消息透露給那些土匪,他們必然能有所針對,到時候段門主他們不死都難。」小紅此時的神情已經明顯有點陰險。
馬人英聞言大驚,她跟著霍晉元也有段時間了,雖然平時有些時候會無理取鬧,但很多事情的嚴重性還是能分得清楚的。如果依小紅的說法,擅自透露消息給清風嶺,那麼自己就擔上了泄露軍機之罪,一旦被發現,自己的腦袋都有可能保不住。
所以馬人英大怒道︰「大膽,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如果我們這樣做就是泄露機密,到時候就算是霍大人也保不住我們。」
小紅急忙跪下道︰「夫人,奴婢知錯了,奴婢閱歷尚淺,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幫夫人除去對手,所以這才腦子一熱,出此下策,請夫人責罰。」
每次看到小紅驚慌失措的樣子,馬人英都不忍心責罰她,小紅知道馬人英此時動怒,一時也不敢起來,只是跪在那里等著她的吩咐。
過了半晌,馬人英才輕嘆一聲道︰「小紅,你起來吧,我知道你也是想幫我,可是你想過沒有,一旦泄密給清風嶺,到時候死的可就不只是三才門的那些人了,風將軍手下的官軍也會因此喪命的。」
小紅起身道︰「夫人,奴婢以為並非如此。」
馬人英並沒有因為小紅今天的反常而覺得奇怪,而是追問道︰「這話怎麼說?」
小紅道︰「夫人,以奴婢之見,如果三才門的人混在軍中的話,以他們的武功,風將軍必然會以他們為先鋒。清風嶺的人知道這種情況之後,也必然會先設計陷阱除去段門主他們。到時候風將軍見局勢不妙,自然會收兵回來,所以我想風將軍的人應該不會有什麼損失。」
听到此言,馬人英心里一動,雖然她知道如果真做下這件事,那麼自己將會擔上非常大的干系。但是殺害自己弟弟的仇人就在眼前,她怎能輕易放過,因此她陷入了沉思之中。
半晌之後,她才似乎最終下定了決心道︰「小紅,我們該怎麼把這個消息傳遞給清風嶺?」
看到馬人英最終下定了決心,小紅眼中又閃過了一絲笑容,可惜馬人英又沒有看到。
小紅拍著胸脯道︰「夫人請放心,等我出了霍府自然會想辦法與清風嶺聯系,並將這個消息泄露給清風嶺,夫人就等著我的好消息吧。不過夫人,奴婢還有一事要麻煩夫人。」
馬人英此時已經完全被仇恨蒙蔽了雙眼,所以在小紅一系列反常行為之中看不出一絲端倪,甚至現在小紅說她能夠聯系到清風嶺,她也沒有產生任何的懷疑。
馬人英道︰「還有什麼事?」
小紅道︰「奴婢打算現在出府一趟,可能要到明天午時左右才能回來,所以如果霍大人問起來,還希望夫人能幫奴婢遮掩一下。」
馬人英遲疑道︰「這麼晚了,你一個女孩子出門,是不是有點不安全,而且發兵之日尚早,也不急于這一時半會吧。」
小紅道︰「夫人盡管放心,奴婢之前跟著爹爹干活,也有幾分力氣,而且我遇到事情也會隨機應變的。如果不早點把這個消息告訴清風嶺,我擔心會有變數,而且他們早點知道,也好有所準備。」
其實她這麼著急出去,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擔心馬人英冷靜下來之後,突然間反悔,不同意自己的做法,這樣她再想把馬人英拉下水就沒那麼容易了。另外,今天她在偷听霍晉元等人和段天機的對話時,就險些被段天機發現,所以她也確實擔心遲則生變。
果然,小紅剛剛離去,馬人英便有些後悔了。她突然意識到小紅今天的行為過于反常,為什麼幫自己報仇她卻那麼著急,而且她發現自己似乎是在小紅的引導下一步步走到了一個陰謀之中。
可惜,此時小紅已經離開,消失在夜幕之中,自己就算想要挽回也已經太晚了,她現在能做的,只是祈禱這場剿匪過程中,不要傷及無辜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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