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小蘭所說,戚思仁在別人面前一直都是溫文爾雅,處變不驚的樣子。但是一旦到了張若萱面前,就會變得六神無主,完全沒有了以往的風度。
對于小蘭的話,戚思仁也並不在意,只是訕訕一笑,並不答話,隨後便跟著小蘭走去。
宰相府的一處閣樓上,一名女子正撫琴而彈,琴弦在她靈動的手指的撥動下,發出一段段婉轉清揚的旋律。然而,雖然琴聲美妙輕揚,但若是有人在此處看到這幅場景,則應該不會留意到琴聲,而會把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那名彈琴的女子身上。
只見那名女子大約不到二十歲,身著一身粉紅色的衣服,雪白的臉蛋中透露著淡淡的紅暈。雖然不施粉黛,卻仍有光艷照人的感覺,正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清麗月兌俗的容貌,配合她彈琴入神時超凡的氣質,讓她現在看起來就像是天上的仙女落入凡塵一般。
毫無疑問,這名女子正是宰相張遠舒的獨生女兒張若萱,外界傳言她有傾國傾城的美貌,但是如果那些人看到現在的張若萱,他們會發現用傾國傾城也遠遠不足以形容張若萱的美貌。
正當張若萱用心撫琴時,眼角的余光突然看到一個人,這讓她的琴聲戛然而止。因為她看到了這幾天朝思暮想的人,那就是跟隨小蘭進入宰相府的戚思仁,戚思仁剛剛走到閣樓前,便被張若萱今天超凡的氣質驚呆了,所以便愣愣地盯著閣樓上的張若萱,陷入了呆滯的狀態。
雖然戚思仁與張若萱相識已久,但現在還是為張若萱的美貌和氣質而詫異。而張若萱幾天不見戚思仁,也是朝思暮想,所以才一個人在閣樓上撫琴來派遣相思之情。現在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出現在自己眼前,她也有了這一瞬間的失神,所以兩人就這麼默默對視著。
直到小蘭噗嗤一笑,打斷了這種唯美的畫面。
看著兩人現在的模樣,小蘭抿嘴笑道︰「小姐,戚公子,你們兩個今天是怎麼了,見了個面就跟傻子似的。小姐,你每天記掛著的人,我可給你帶來了,你打算怎麼感謝我啊,嘻嘻。」
張若萱畢竟是大家的小姐,所以也不免有女兒家的嬌羞,听到小蘭的話,不禁佯怒道︰「好你個小蘭,越來越沒大沒小了,竟然敢取笑我,看我怎麼收拾你。」
小蘭自然也清楚張若萱的脾氣,知道她不過是在戚思仁面前挽回點面子,所以只是嘻嘻一笑︰「小姐,奴婢知錯了,以後不敢了。戚公子,你可不知道小姐有多想你,趕緊去陪陪她吧。」
看到張若萱臉色一紅,小蘭忙繼續道︰「小姐,戚公子,你們先說會話,我去給你們取些茶水點心來。」
直到小蘭遠去,戚思仁才從剛才的失神中反應過來,隨後便快步走上閣樓。還不等他站穩,張若萱便撲了上來,將他緊緊抱住,並把頭埋在他的懷里。
沉默半晌,張若萱才開口道︰「思仁,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這幾天我無時無刻不在想你,可是,你為什麼不來看我?」
戚思仁輕輕拍了拍張若萱的後背,柔聲道︰「若萱,我怎麼可能不想你,這幾天見不到你,我每天食不甘味。可是你也知道,放榜之日將近,我爹擔心這些天我和你走的太近,會惹外人說閑話,所以才不許我來見你的。」
張若萱雖然知書達理,但涉世未深,所以听到這話也只是撇嘴道︰「他們說閑話就讓他們說去唄,我爹大公無私,這是人盡皆知的,況且以你和思義的胸中所學,憑真才實學想進三甲也是不費吹灰之力的。」
戚思仁笑著搖了搖頭道︰「若萱,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雖然市井的謠言不足為懼,但是若是這些話給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听到了,那麻煩就大了。你也知道,現在朝廷中爭名奪利日益激烈,張大人雖然兩袖清風,但還是不要給那些想要搞垮他的人留下把柄才好。」
張若萱身為張遠舒唯一的女兒,一直以來深受張遠舒的寵愛,對于朝廷中的形勢也有所了解。她也曾听父親說起過,朝廷中有些勢力曾經想要拉攏他,但被他拒絕後便懷恨在心,比如吳王和德王等等。
點了點頭,張若萱才輕嘆道︰「唉,出身于官宦人家,需要顧及的事情真是太多了,要是能做個平民百姓該多好啊。」
戚思仁苦笑道︰「若萱,如果你了解現在平民百姓的生活,興許你就不會這麼說了。咱們居住在天子腳下,百姓生活還算富足,但有些地方的官員欺上瞞下,貪贓枉法,壓榨百姓,那些地方的百姓的生活簡直是慘不忍睹。」
頓了一頓,戚思仁繼續道︰「而且,現在天災**不斷,很多地方的百姓更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我和思義之所以想要做官,就是為了做個像張大人那樣的好官,懲處官員中貪贓枉法之人,為天下百姓謀福祉。」
戚思仁雖然生活在富貴人家,但他深知民生疾苦,所以此時此刻所說的話,一句句都是發自肺腑。說到深情處,他的眼前似乎又看到了那些正在受苦的百姓一樣,所以不免有些激動。
張若萱與戚思仁兄弟認識了多年,自然也知道他們的志向,這也是她喜歡戚思仁的原因之一。
緊緊抱著戚思仁,張若萱柔聲道︰「思仁,你放心,你一定會如願的,咱們一定能夠讓更多的人過上好日子的。」
過了一會,張若萱疑惑道︰「思仁,既然戚叔叔不讓你來見我,那你怎麼跑出來的,你不怕戚叔叔發現了會生氣嗎?」
戚思仁輕撫了一下張若萱的秀發道︰「我是怕啊,不過我更不知道如果我再見不到你,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所以也只能冒著被他責罰的危險來見你一面了。若萱,今天天氣這麼好,咱們一起去踏青游玩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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