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就像春天一樣,總是洋溢著生機勃勃的氣息。
是希望,也更象征著奇跡!
旭日東升,新的一天,當然什麼事情都可能會發生。
春天時分,人心的**總是特別的強烈,晨曦爬過去的時候,十七街這個地方就像變魔法一樣,眨眼間便出現了各種各類的物品,絡繹不絕的人潮。
匆忙的腳步聲,討價還價的買賣聲,貨品搬運的踫撞聲……種種聲音混雜在一起,喧鬧之中又有一種活著的感觸。
走出*樓,大荻就有一種活著真好的感慨。
這世界多麼的美好,這世界的人兒多麼的可愛。
只是還有一點點怪事。
一夜之間,他發覺這世界的人兒好像都矮了一截,他自己好像也變了,變得又帥氣又大方又充滿魅力。
昨夜星辰昨夜風,畫樓西畔桂堂東!
他突然就想起這麼一段詩句,他忘記了曾經在哪里看到過這首詩,也不懂這段詩句是什麼意思,他只是覺得現在吟唱起來很有感覺。
*樓就在十七街的中心,*樓門前的這條街並不算長,大荻覺得最適合他飯後散步。
余老板果然是生意人,真該他擁有整個韓城最好的食府。
十七街街上的行人依然在匆匆忙忙的為生活奔波忙碌,看著這一大人群,大荻就愁起來了,一邊搖頭一邊嘆氣。
人,這麼奔波勞碌為了什麼呢,做人就該像*樓的余老板和他一樣,要知足,要懂得享受生活。
僅僅只過了一夜而已,這些人兒怎麼變得這麼俗氣和愚昧,他簡直已不忍再看下去。
丘綾,他又想起了丘綾和她的姐妹們,現在他應該趕緊去見一見丘綾,和她們一起好好的探討幾回人生,這里的俗氣太濃了,他不想沾染太多。
可是,想到女人,他又想起了他的胞弟小荻。
他父母臨死之前,充滿信任的叮囑他一定要照顧好弟弟,他也信誓旦旦的答應了,這麼多年過去,他卻一直都沒有做到。
如今,他更完全失去了胞弟的消息……
他轉過頭看向街尾。
街道盡頭哪個方向的山峰便是他拋棄小荻獨自逃跑的蒂南山。
看著這座雄偉的山,他仿佛又看見小荻騎在那只猙獰鬼靈身上的身影……
那一刻,他曾有一剎那返回頭的熱血……
事後,他也幾曾想上山尋找小荻的,只是他都一次又一次的在中途放棄了。
他是不是太冷血了?
他是不是太懦弱太叫人憎恨了?
也許他做人做得太錯了,他的錯卻未至于叫人憎恨,他只是有著世界上大多數人都有著的毛病,在面對未知的困難時,總是沒有勇氣去面對,去承擔。
也許,他去救他的胞弟之前,第一件要做的事情應該是救他自己,救自己跨過內心里的這道鴻溝的信心和勇氣.
困難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面對困難時,人心的變換。
大荻臉上的煩愁好像已釋解了,因為他內心里的勇氣和信心,好像又要爬上來了。
他回過神,正要又上山時,街尾處便出現了一個人,這個人卻不是他的胞弟小荻。
看到這個人,大荻的臉色變得復雜而奇怪,就像看到奇跡一樣,相信又不相信。
那個人好像也看到了他,慢慢的朝他走過來。
大荻立即微笑起來,就像街上的行人一樣,自然而淡定,然後慢慢的轉身,慢慢的涌入人群中,慢慢的加快腳步。
他還沒走出幾步,哪個人眨眼間就出現在他面前,站在他要逃跑的路上。
「你為什麼每次看見我,都要跑?」
「是你啊。」大荻的表情變得更加浮夸。「沒有跑,我沒有要跑啊,我只是走得快了一點,我趕著去見我的女人丘綾。」
「丘綾?你的女人?」大荻只有點頭,韓亦軒又說。「我也去見見她,我相信你的女人丘綾一定也很樂意見見我這個新朋友。」
大荻看著他看了很久,說。「你為什麼也要去見她?」
韓亦軒說。「因為我也想像她的男人那樣可以一夜暴富。」
「這種讓人激動熱血的秘密,我當然可以和你分享。」大荻沒有躲避他的目光。「但是,你要欠我一個人情。」
韓亦軒並不喜歡跟像大荻這種比小混混還要狡猾和狡詐的人打交道,可是他卻沒有拒絕。「我盡量。」
大荻便拉著韓亦軒到人跡罕少的巷子。「我可以一夜暴富,是因為有一個人高價聘請我去做一件事情。」
韓亦軒說。「他要你做什麼事情?」
大荻自傲的說。「我是一個盜墓者。」
韓亦軒說。「他要你盜誰的墓?」
大荻說。「盜誰的墓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山腰上果然像那個人說的那樣,出現了很多鬼靈。」
韓亦軒沉思,又問。「那個人是誰?」
大荻回想,說。「他是一個看上去又高大又笨拙又懶的男人。」
又高大又笨拙又懶?韓亦軒立即想起了梅子塢。
「你今天又出現在這里也是他有意安排的?」
「你看得出來?」大荻好像現在才真正將韓亦軒看在眼內,說。「但是,叫我今天出現在這里的卻是另一個男人。」
另一個男人?
所有的事情好像已越來越清晰了!
韓亦軒立刻問他。「你昨天故意在十七街出現讓我們發現你,然後說的那些話,這些也是另一個男人叫你做的?」
大荻的臉上已顯露要巴結韓亦軒的笑容。「就是另一個男人。」
韓亦軒又追問。「這個男人又是什麼模樣?」
「他的人比較瘦削,還有點邋遢,就像好幾年沒有洗漱有怪脾氣的大家。」大荻極力的讓自己回想起來,他突然又說。「對了,他還是雙手八指的怪人。」
韓亦軒說。「雙手八指?」
大荻說。「對,雙手八指,他撥弄頭發的時候,我注意到了他才只有八指。」
韓亦軒揣摩一下,又問他。「他是不是還有些話叫你轉告給我。」
「太神了,你們都是神人啊,那個人也跟我說你一定會這麼問我的。」大荻臉上的驚喜表情,簡直已將韓亦軒當做神人,恨不得站得離他近一點,沾點神氣。
韓亦軒勉強淡淡的一笑。「他有什麼話要你轉告給我?」
「六月初七,浴火重生。」大荻說。
六月初七?
浴火重生?
韓亦軒正想再套問一下大荻,就在這時,他就听到有人呼叫他的名字。
他回過頭,便看到宮舳和花白雪,他再回頭時,大荻卻已跑得遠遠了。
「大清早的,兩個大男人跑到巷子里,又在打什麼壞主意了?」
靜了一個晚上的花白雪,心情好像已變得很不錯。
看到這麼樣的花白雪,韓亦軒的心情也變得很好。「當然是作奸犯科這種見得人的壞事,只是還沒敲定落實,就被目標嗅覺到了。」
花白雪居然臉紅了,她又想踢人。
宮舳輕輕的一笑,看了一眼已漸漸不見的身影。「那個人是不是昨天我們在十七街遇到的那個大荻?」
韓亦軒說。「就是他。」
花白雪說。「你怎麼跟他那種人扯上關系了?」
韓亦軒說。「因為我要替壞女人給人家補償。」
花白雪說。「你要替我補償什麼?」
韓亦軒說。「難道你已忘記了昨天你對人家過分的捉弄?」
也許是陽光的照耀,花白雪的臉色都有點蒼白。「可是,他的手腳都在啊。」
韓亦軒說。「所以,他一見到你就逃跑了。」
花白雪又看了看那個方向,仿佛在看那個人雖然手腳都在,其他的地方會不會損傷了?
看著花白雪這麼樣的表情,宮舳又不禁一笑,對韓亦軒說。「所以,你見到了我們,也得跟我們跑。」
韓亦軒說。「為什麼?」
花白雪好像現在才記起她來這里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立刻拉著韓亦軒的手走。「因為目前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非要你去做不可。」
韓亦軒居然甩開花白雪的手。「是你覺得非要我去做不可,而不是我非做不可。」
花白雪瞪著他,幾乎要跳起來,強忍著擠出一點溫柔的微笑。「那你要怎麼樣才肯跟我走?」
韓亦軒居然還笑得出來。「你說說是什麼事情非要我去做不可,也許我會考慮和你一起去。」
花白雪看著他,說。「是男人都會去做的事情,你去不去?」
這個壞女人果然牙尖嘴利,韓亦軒卻更加絕。「不去,我從來都不是男人,簡直連人都不是。」
花白雪忍不住撲哧笑出來。
宮舳也笑,她更驚訝韓亦軒與花白雪一起,他的話居然能說成這樣。
花白雪說。「你難道忍心看著兩位美女有生命危險而不顧?」
韓亦軒說。「兩位美女就是你和宮舳?」
花白雪說。「當然。」
韓亦軒淡淡說。「既然美女都在這里,危險又在哪里?」
宮舳說。「危險就在韓閣學院的十七樓。」
韓亦軒說。「十七樓有什麼危險?」
花白雪居然大聲說。「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韓亦軒說。「因為我想知道。」
花白雪就說。「現在你已願意跟我們走?」
韓亦軒說。「當然去,遇到這種有趣的事情,我怎麼可能不去。」
說走就走,三個人一起走。
他本來就不是個會拒絕別人請求的人,他只不過也想嘗試一下像花白雪一樣捉弄人的感覺。
宮舳說。「昨天花白雪和我們分開之後,她始終還是想不通梅子塢老師結在第七訓練場的陣法。」
花白雪說。「所以,我就去十七樓的圖書館里翻查古籍。」
韓亦軒在听。
宮舳說。「翻查古籍的時候,花白雪就發現了圖書館里經常有人走動的痕跡。」
韓亦軒說。「學院的圖書館自然會經常有好學的學子出入。」
宮舳說。「普通的圖書館,這種狀況當然很正常。」
韓亦軒說。「十七樓的圖書館又怎麼不普通了?」
花白雪也急了。「它里面的古籍記載的文字幾乎都是一些地方的語言,又復雜又深奧,我幾乎連看都看不懂。」
韓亦軒說。「所以你的好奇心就被勾起了,而你卻偏偏又……又欠缺一個好的幫手?」
他本想說又害怕又笨來取笑花白雪的,只是他又覺得太過分了。
花白雪說。「更重要的是我又發現那些看起來凌亂的腳跡,仔細一看卻更像陣跡。」
韓亦軒看著宮舳說。「所以她又找上了你,因為她知道你剛好也是一位博覽群書的才女。」
宮舳說。「我就只是個書呆子,其他的我都幫不上忙。」
花白雪說。「我去到你家卻又沒見你在家。」
宮舳說。「我以為你又去看望習奚了,我們又走了一趟習奚的家。」
韓亦軒說。「在那里你們當然也找不到我。」
花白雪說。「雖然找不到你,我們卻听到一個壞消息。」
韓亦軒說。「什麼壞消息?」
宮舳說。「去到那里我們才听覃伯說習奚被一個叫徐再而的人帶走了。」
韓亦軒立刻追問,連聲音也急了。「他為什麼要帶走習奚?」
宮舳說。「听覃伯說他可以治好習奚的病。」
她又說。「那個徐再而又說習奚的病一治好,他一定讓她回來找你。」
韓亦軒沉思著,沒有說話。他在揣摩徐再而這個人。
徐再而究竟是屈居在司徒四身邊的祭師,還是其他的更復雜的身份?
他醫治習奚的病,絕不會因為自己在與黃戟交戰的時候幫助了他。
徐再而?
司徒四?
天堂村被屠村?
他們之間會不會有一些神秘的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