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陰間我在陽 你在陰間我在陽 第四十三章 殊途門

作者 ︰ 覃

韓亦軒又要去玩命了,宮舳卻忽然拉住他的手,只是拉住他的手,一句話都沒有說。

韓亦軒轉過身,也看著她,看著她的眼楮,然後就對著她輕輕的微笑,就只一笑,他就感覺到她的手又緊了緊。

這一下,韓亦軒就覺得束手無策,也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麼。

宮舳卻似看懂了他眼楮里的情感,也對他溫柔的一笑。

「我知道你這一趟很危險,你不想我們跟著去冒險。」宮舳還看著他的眼楮。「可是,你至少帶著我這句話走。」

她湊近他的耳邊,悄聲的說了一些話,然後忽然就在他的臉龐留下她的香吻。

花白雪好像沒有看到,她居然變得很淡定,一點也沒有剛才著急的樣子,韓亦軒要走的時候,她也拉著他的手臂,很誠懇的叮囑他一定要注意安全。

天穹仿佛一下子昏暗了,竹林搖晃,枯葉遍地。

又吹起了一陣風,竹影搖晃間,洞口前就出現了六個人。

「想不到這里的戾氣這麼重。」秦蒙洛看著洞口說。

「寧誠非是不是就是為了追查戾氣的來源,才被困在里面?」王鶴霖說。

「可是,如果真的只僅僅是追查,以寧誠非的能力,又怎麼會被困在里面?」唐謹說。

「會不會根本就是有人故意留下線索,將寧誠非引上圃星洞的?」李召楠說。

王鶴霖居然也思索起來。「可是他的目的是什麼,總不會就是我們吧?」

秦蒙洛看了看張小妤,才說。「無論他們背後的目的是什麼,解救寧誠非就是我們的目的。」

一行六人走進洞穴,越走越深才發現圃星洞內雖然又幽暗又潮濕,卻寬廣得就像一座地下城,神秘又神奇,充盈著叫人激動和遐想的氣息。

六人左轉右拐一直往前走不知走了多久走了多遠,眼前不遠處才有一點光,光的盡頭是不是就是出口?

光的盡頭有路,卻又似沒有路,因為他們已走進一座四面八方有著七道門的秘洞。

秘洞內的光就是漂浮在高空的三色石發出的。

七道門前都有一座石墩,石墩上居然也飄浮著一塊神奇的石頭,這七塊色澤各異神奇的石頭上都各自雕刻著一只字︰生、死、乾、坤、命、星、誅七字。

「殊途門!」一直都不怎麼說話的李召楠忽然叫出口。

「殊途門?什麼殊途門?」王鶴霖不懂。

李召楠還沉浸在驚喜之中,雙眼內好像有光,他已走過去,很仔細的觀摩著門道和神奇的石頭。

門道上有一些奇怪的紋路,看見這種奇怪的紋路,他的眼內就流露出智慧。

秦蒙洛也觀摩著周遭的環境。「據記載,殊途門是一道連接時空的門。」

他說。「在韓城的建城大英雄韓雎時代,他手下有一名陣法大家,名字叫軒轅無葬,殊途門就是他巔峰時的杰作。」

他接著說。「當年是大動蕩時代,人有人的紛爭和豪奪,獸有獸的爭霸和侵佔,整個世界都陷入人獸大暴動的局面,大英雄韓雎就是在這種大動蕩時代崛起。」

「他無私的為天下人謀太平,一身傲氣和傲骨,處事沉穩冷靜,令無數人甘願為他賣命。」秦蒙洛仿佛已看到大英雄韓雎如天神一般的風姿和神威。「他功成名就後,與軒轅無葬一起布下殊途門,將暴動的獸靈轉移進殊途門內,更成為千古絕響。」

張小妤好像已听出來一種信息。「你的意思是說現在殊途門內仍有暴動的獸靈?」

秦蒙洛說。「時空與時空之間也有一個世界,這個世界就叫時空裂縫,它們就在時空裂縫里。」

張小妤說。「我們如果要向前前進的話,就必須經過時空裂縫?」

秦蒙洛說。「是的。」

王鶴霖忽然說。「接下來,我們豈不是就要進入一場人獸大戰?」

魏蘭越听越覺得害怕,她又不敢說她在害怕,她看了看王鶴霖,好像忽然就有了面對恐懼的勇氣。

秦蒙洛又在觀摩著秘洞的一切,他也想不到這次他們遇到的問題居然這麼刺手。

王鶴霖又說。「我們為什麼不原路返回。深入圃星洞內,說不定不只一條路?」

李召楠說。「沒有用的,進入了殊途門,那七道門就已連在了一起。」

張小妤說。「就算有退路,現在都已來不及了。」

王鶴霖說。「為什麼?」

秦蒙洛說。「因為我也听到了獸靈的蹄踏聲。」

圃星洞洞口,又一片竹葉飄下。

韓亦軒剛趕到,他看了看地下的腳跡,想都不想就奔入了圃星洞。

他剛進去不久,又相繼有兩個人也進入了圃星洞。

戾氣,好重的戾氣。

秦蒙洛剛說完話,王鶴霖,唐瑾,李召楠三人不僅听到了獸靈的蹄踏聲,還听到一種仿佛從地獄傳上來的吼叫。

靜,這一刻,居然這麼靜,一行六人都看著那七道門,沒有說話。

也許,每個人都在思索著一些事,他們內心深處無疑也都有一種恐懼的情緒。

被困數百年暴動的獸靈,現在得以逃月兌,天性嗜血的本能,又再暴動,會是怎麼樣的一種破壞?

七道門,七道又幽暗又深沉的門,此刻就像地獄之門。

他們來這里就是為了拯救寧誠非,現在又有誰來拯救他們?

又一處秘洞,秘洞內沒有會發光的神奇石頭,卻也有光。

光就從石壁上的窟窿里投進來。

秘洞里有間石室,石室里禁錮著一個人,禁錮他的人,現在就站在鐵門旁。

石室內的人的裝扮依然整潔而又透著一種倜儻的氣息,臉上也帶著悠閑愉快的神色,一點也不像被禁錮,反而更像閉門修煉有所突破的大家。

這個人當然就是**倜儻的寧誠非。

「你好像已被我禁錮了五日?」呼延覺羅說。

「好像是。」寧誠非說。「你是不是已打算放我出去?」

呼延覺羅點頭,說。「我想你已听到外面有動靜,大概也已猜到是什麼回事。」

寧誠非說。「我只是還沒有猜到你為什麼要引他們來?」

呼延覺羅忽然問。「你有沒有听過龍是蛇進化的這種論道?」

寧誠非說。「這種論道好像就是八年前因犯禁被韓閣學院逐出學院的任?v天說的。」

呼延覺羅說。「我現在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誅殺任?v天。」

寧誠非說。「你誅殺任?v天,好像跟我們七人眾沒有一點關系。」

呼延覺羅說。「本來是沒有關系的。」

寧誠非說。「現在有關系,是不是因為張小妤是韓亦軒的女人?」

韓亦軒本就經常為別人玩命,張小妤有危險,他當然會是第一個站在她面前保護她的男人。

呼延覺羅說。「我最初計劃的目標本就是司徒四和韓亦軒,他們牽扯到的人的力量才能夠協助我誅殺掉任?v天。」

寧誠非說。「你想殺的人好像不止一個。」

呼延覺羅只微笑沒有說話,寧誠非又問他。「你為什麼一定要誅殺任?v天,你好像就是任?v天的高徒?」

呼延覺羅說「因為我就是任?v天論道里的那條蛇。」

他居然這麼坦白,他對寧誠非說。「這事你也想不到吧,也許你永遠無法想象當人要歷經像蛇一樣蛻變的痛苦。」

寧誠非沒有看到他臉上的痛苦,他卻理解,他問他。「現在你放我出去,是不是我也突然變成了你計劃中的一部分。」

呼延覺羅居然笑了。「你果然很聰明。」

寧誠非自嘲。「如果我聰明的話,又怎麼會走入了你的圈套時,還以為自己很了不起的去追查你。」

呼延覺羅笑了笑,才說。「因為寧崇陽也來了。」

寧誠非說。「你以為我也是大家族寧家的人?」

呼延覺羅已在離開。「我只知道今日這場誅殺之戰,如果你也參與進去,一定會精彩很多。」

好像有一陣風從幽深的七道門里吹出來。

風起雲涌,風剛過,眾人就看到七道門里跳躍著點點紅芒,漸行漸近。

一群惡獸就從門道里跳出來,擋住他們的去路,只留下一條路讓他們走,死路。

一聲聲低沉的吼叫,一雙雙嗜血的眼楮,一群數千年前暴動的戾獸居然只是盯著六人,都沒有揮動爪牙。

看著這群凶神惡煞的戾獸,王鶴霖手心都已在冒冷汗,他強作鎮靜。

秦蒙洛忽然問張小妤。「你是不是也覺得有點奇怪?」

張小妤點頭。「如果是被封印了數千年的戾獸,一旦解困,本該獸性大發,大開殺戒的。」

秦蒙洛說。「也許只有一種解釋。」

張小妤說。「這群戾獸根本就不是被圍困在時空裂縫的獸靈。」

秦蒙洛說。「所以現在這道殊途門的時空力量已失效。」

張小妤說。「造成殊途門力量失效的人和控制這群戾獸的人會不會就是同一個人?」

秦蒙洛說。「這個人會不會也是故意引我們來的那個人?」

張小妤說。「我只希望我們的揣測都錯了,做出這些事的根本就是三個人。」

王鶴霖忽然問唐謹。「你有沒有听明白他們在說什麼?」

唐謹說。「他們說的每一只字我都听到,我卻一句都听不明白。」

王鶴霖說。「我卻听出來一點。」

唐謹說。「哪一點?」

王鶴霖說。「我們還有另一條路可以走。」

唐謹說。「什麼路?」

王鶴霖說。「血路,殺出來的一路血路。」

唐謹說。「怎麼樣殺出一條血路?」

王鶴霖沒有說話,他看著秦蒙洛,也在詢問秦蒙洛的意思。

秦蒙洛思索著說。「這里的戾獸一共五十三只,可是當中明顯只有五只領頭獸。」

他接著說。「如果五頭領頭獸一起發號施令攻擊,我們就陷入被圍攻的困境,這對我們是相當不利的,所以我們必須先發制人,一出手就要擊倒其中三只。」

張小妤說。「你的意思是我們要兵分三路?」

秦蒙洛點頭。「一攻一防,現在我們就開始劃分組別。」

他看著王鶴霖和唐謹說。「你們兩個一組,王鶴霖個性溫和,下殺手的時候可能會突然動惻隱之心,主攻方面就交給唐謹,你們就負責對付星門和誅門。」」

王鶴霖忍不住偷笑,看著唐謹說。「秦蒙洛的意思是不是說你唐謹心狠手辣,凶殘又嗜血啊?」

唐謹說。「我只听出來他的這句話是間接的將你女人的天性講出來。」

秦蒙洛看著魏蘭和李召楠,說。「魏蘭身手輕靈敏捷,柔道精深,而李召楠又熟悉戾獸脾性,你們穿錯配合,負責乾門。」

他看了看張小妤,說。「剩下的就由我和張小妤負責。」

幾人都做好作戰的準備,只等秦蒙洛一聲令下。

王鶴霖忽然對唐謹說。「我們好像都沒有遇見過這種大場面?」

唐謹好像也很冷靜,淡淡一笑。「這種倒霉的大場面,我寧願永遠都遇不上。」

王鶴霖說。「我卻覺得它們才該埋怨倒霉。」

唐謹說。「為什麼呢?」

王鶴霖說。「世間上還有什麼事比遇到兩個倒霉蛋更倒霉的。」

唐謹說。「兩個倒霉蛋總不會就是我和你吧。」

王鶴霖說。「你也可以自稱倒霉鬼或者倒霉人的。」

唐謹笑了笑。「那麼,倒霉蛋我們現在應該選擇怎麼樣的進攻策略呢?」

王鶴霖打量了星門和誅門的兩只領頭獸,說。「星門的那只領頭獸目光游離,四肢時不時又抖動,又躲藏在獸群中,一看就知道是被欺負的種,我們要擊殺的當然不會是它。」

唐謹好像有點哭笑不得。「這又是為什麼呢?」

王鶴霖說。「人不可貌相,戾獸也一樣。」

秦蒙洛的命令已下,一聲進攻,六人幾乎同時攻擊出去。

王鶴霖果然沒有看錯,星門的那頭戾獸看似又軟弱又不知量力,它卻是第一只嗅覺到惡戰的戾獸,唐謹躍起朝誅門的戾獸攻擊過去時,星門的戾獸的利爪忽然就劃過來,又快又狠辣,要不是王鶴霖早有提防,唐謹只怕就不會僅僅被劃破衣袖。

他看了看破爛的衣袖,居然還笑得出來。「看來最倒霉的還是倒霉蛋跟另一個倒霉蛋一起。」

他就向王鶴霖打了個眼色,王鶴霖立刻會意,他們就一起攻擊過去,目標就是星門的戾獸。

星門的戾獸的獸性好像已被激起,它的眼楮已變成嗜血的紅色,又邪惡又凶狠,它的身體里流著的本就是嗜血的血液,獸血已熾熱,已在焚燒。

這種焚燒就像飛蛾撲火,就算一剎那的光輝,已是無上的榮譽。

也只有熱血才能澆滅這種焚燒的獸血,王鶴霖的熱血已在流,染紅了他的衣袖,也染紅了一群戾獸的眼楮……

可,王鶴霖卻像已忘記了痛楚,他仍在奮力戰斗,為他身旁的同伴而奮斗,為值得珍惜的生命而奮斗。他的靈魂深處本就燃燒著這麼的一團火,這根深蒂固的一團火,也是無上的榮譽。

何況,他流血本就是一種計劃,他需要的本就是一雙雙被熱血染紅的眼楮,現在他的計劃已可以展開。

他們又偷偷的打了個眼色,又奮力進攻,這次他們卻是各自朝著兩個方向進攻。

他們這次要做的就是要惹起戾獸戀戰的天性,將他們焚燒的獸血再推上**。

焚燒的獸血又再崛起,延續它們的天性。可,在它們嘶吼再戰的同時,它們的獸血也到了流干的邊緣,它們的性命也許也到了盡頭。

因為王鶴霖和唐謹就在一眾被惹起的戾獸進攻的時候,他們幾乎同時向一旁躲閃,一群戾獸便淪陷,各自傷在各自的獠牙和利爪下,也各自命喪在各自的嗜血下。

一群戾獸已倒下,另一群沒有倒下的戾獸又在蠢蠢欲動。

即使是同伴的熱血也不能阻擋它們戰斗的獸性,只有它們自己的血,自己變成尸體,才能讓痛不再痛……

張小妤和秦蒙洛這邊的戰況好像也是陷入了這種情況下,雖然秦蒙洛也是用人類無上的智慧利用一群戾獸天生的戰斗**,戰死一群戾獸。可,再無上的智慧和指揮也澆滅不了一群戾獸維護高傲尊嚴的熱血。

而魏蘭和李召楠這邊的戰場卻又是另一種狀況。

他們對付乾門領頭獸時,從來沒有一起作戰過的兩人,居然很有默契,這種默契往往能帶出不可思議的力量,他們更像游戲戰斗,何況他們只是擊倒領頭獸,並沒有誅殺。

蠢蠢欲動的戾獸又將六人圍困住。

凶戾嗜血的眼神,騷動的爪牙,它們已在圍困過來,下一刻,吞噬血肉。

就在這時,秘洞里好像傳出來一種風聲,風聲中好像還有一種特別的聲音,一群戾獸听到這種聲音後,就像貓狗听到主人的呼叫,立刻變得又乖又听話,退了回去。

一個人就從誅門走出來。「不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這個人冷傲又冷靜,眉宇間有一種又幸福又快樂的神色,間中卻又夾雜一種俗世間的煩惱。他是煩惱如何從這里走出去,還是煩惱著如何征服外面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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