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陰間我在陽 第七十一章 拯救

作者 ︰ 覃

夜已盡,黎明至,一道曙光撒滿大地,韓亦軒幾乎是迎著這道曙光離開古堡的,他離開的時候,還遇見了命,命只是對他點了點頭,什麼話都沒有說,韓亦軒也似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臉上的傷悲和憂愁已不見。

張小妤和寧誠非還在司徒四手上,司徒四會利用張小妤對付韓昱,寧誠非卻似一點利用價值都沒有,他會不會已經被司徒四殺死?

韓亦軒不去想,他也不允許自己去想,因為他知道事情的好壞並不會因為他想多還是想少而有所改變。

最重要的是,他現在就要去會一會這個神秘的富豪。

又走在那條路上,韓亦軒忽然就想起上次在這里遇到死而復活的習鎮原,他說他要找他的親生妹妹,親人之間有一種神奇的感應,不知道他有沒有找到他的親妹妹習奚?

韓亦軒剛向前走幾步,他居然又見到了昨天在竹林里遇見的荻仙,這一次他的身上多了一個箱子。

韓亦軒忍不住過去打招呼。「你好,荻仙。」

荻仙微笑著回應。「你好,韓亦軒。」

韓亦軒開玩笑說。「一大早的就在這里見到你,道佛仙家是不是都不用睡覺的?」

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荻仙就曾經問過韓亦軒,他像不像道佛仙家。

荻仙認真說。「因為我當你是朋友,就算不睡覺,我都會在這里等你。」

韓亦軒說。「你為什麼要在這里等我,因為那個有緣人?」

荻仙說。「並不只是這樣,還因為我想救你?」

韓亦軒皺眉。「你救我?」

荻仙點頭說。「你現在去找的這個人可能會殺了你,你是我的朋友,我不想你死。」

韓亦軒好奇說。「這件事。也是你那個神仙大哥要你來的?」

荻仙正色說。「這一次是我自己,因為我是救苦救難的道佛仙家荻仙。」

韓亦軒笑了,只是笑,他看得出來,這個荻仙雖然瘋瘋癲癲,至少他是明白什麼是朋友的。

他問他。「你打算怎麼救我。就用你背上的那個箱子?」

荻仙不由得又將那個箱子背得更緊。「你可別小看這個箱子,它甚至比上古的神兵利器更能保命。」

韓亦軒又笑了,沒有說話。

荻仙的臉色已有點不高興。「你不相信?」

韓亦軒連忙說。「相信,我當然相信你,因為我們是朋友。」

朋友,多麼不可思議的一種關系,它會突然讓兩個人為了彼此,忘記生死,這種惺惺相惜的心。也許還會來得很突然,即使會懷疑,無可否認它就是有一種奇特的魅力。

韓亦軒來到司徒四的大廈,沒有見到張小妤的身影,卻見到司徒四和褚浚以及那個猜不透的小祺,他的朋友寧誠非也在,寧誠非就坐在一張大椅子上,他的身體看起來很虛弱。這張椅子剛好能支撐著他坐著。

他看到韓亦軒走進來,他的臉上就一直微笑著。只是這種微笑說不出的深沉。「你來啦,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的。」

韓亦軒說。「我是不是來得太遲了,才讓你受盡折磨?」

寧誠非笑了笑,說。「你不是來遲,而是你根本就不需要來。」

韓亦軒說。「為什麼?」

寧誠非說。「我知道你來這里,除了要救張小妤。還想救我,可是你看我的樣子,有哪一點看起來是需要別人來救的。」

韓亦軒也笑了。「你的確不像需要別人來救的人,最多只能算是一個反客為主,趕客的人。」

寧誠非又笑了。這是種感動的笑,無論任何人遇到一個可以為自己而玩命的人,都該這麼笑一笑。

「我見過笨的人,我從來都沒有見過像你這麼笨的。」

「像我這種人本就只有一個,若然再多一個,世界就亂了。」

司徒四說。「所以,我就留著你朋友的性命,等你來救他,然後我就殺了你。」

他說話的聲音很平靜,一點殺氣都沒有,這正是他可怕的地方,因為你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突然下殺手,如果你時刻提防著,那麼你就必死無疑,你疲憊的時候就是你死亡的時候。

韓亦軒說。「你還想殺我?」

司徒四微笑。「這個世界就算只有一個你這麼樣的人都已很不好,還要再多一個韓昱。」

韓亦軒嘆了口氣。「你到底是想殺韓昱,還是想殺我?」

司徒四冷笑說。「如果我兩個都想殺,會不會殺孽太重,又或者會不會太殘忍?」

韓亦軒說。「我知道你曾經是韓昱的家僕,一個人出了名,他就會覺得過去一些不太光彩的經歷就是一種恥辱,他都要讓那些事實消失。」

司徒四還是很平靜。「你好像知道很多事情,一個人知道得太多,擺在他面前的就只有死路。」

韓亦軒淡淡的說。「我還知道我的運氣一直都很好,即使與三百年前讓人聞風喪膽的殺手李千刀交手,我都還能活過來,而他卻死了。」

司徒四說。「也許你還不太清楚我是一個喜歡冒險的人,冒險的人都不相信運氣,一個人若然只靠運氣,無論運氣多好都不會走得太遠。」

韓亦軒說。「一個人如果太卑鄙,即使他的敵人殺不了他,他身邊的人也總有一天會背叛他。」

這麼鋒利尖銳的話,他最近好像總是說,他的心也許已慢慢被人逼上一條絕路。

司徒四只笑了笑說。「你說的這個人總不會是我吧?」

韓亦軒說。「我只是講一個事實。」

司徒四沒有說話,他臉上的微笑眨眼一看,恍惚更看不透,也在那一刻,他身後的褚浚和小祺就動了,動如月兌兔。

韓亦軒也動。他的動作並不太快,僅僅只是防守。

如果一個人幾經苦難和生死,不多不少都總會成長一些,韓亦軒好像已領悟了生命的意義,他不再盲目的玩命,他一貫的玩命就是將自己逼上一條沒有退路的絕路。若不能勝就敗,戰敗就是死亡。

最近那些時日,他已經歷了太多苦難險境重重,張小妤落入司徒四手上生死不知,更讓他頓悟生命的脆弱,很多事情可能會突然間就來不及。

而且,他還現褚浚充滿力量的攻擊卻缺少一種致傷的勁,那個小祺卻偏偏每一招都充滿著勁,仿佛恨不得將她面前的障礙摧毀。只是她總是顧及著褚浚的安危,出手間就欠缺一種鋒利和逼迫。

這不是破綻,卻是一種機會,讓韓亦軒突圍而出的機會。

他後退,一退再退,仿佛已被兩人逼入了絕路,一點都沒有反抗的余地。

剎那間,他後退到最後一步的剎那間。忽然一變,又再玩命。融化貫通了的玩命,就從幾乎是死路的地方躲避出來,再反手攻擊過去。

這一招,無疑是絕地反擊,絕境求生,褚浚和小祺再防守已來不及。若然韓亦軒下了重手,他們即使不死,也必負重傷。

韓亦軒也不敢掉以輕心,塵世間有太多出乎意料的變化,沒有真正到了擊敗褚浚和小祺那一刻。他絕不會讓自己大意,更不敢大意,因為到了那一刻,只有兩種結果,要不對手死,要不自己亡。

果然,就在韓亦軒雙手將要擊中褚浚和小祺時,他就察覺到了身後襲來一股輕微的風,他的心就開始冷了,在大局上他始終還是考慮得不夠周全,在這里他面對的是三個敵人,他偏偏忽略了最重要的一個,更可怕的是他高估了自己。

就這一步之差,生與死之間也僅僅是一步之差。

在生死關頭,突然襲起的風勁,本就不太可能僅是一股輕微的風,司徒四卻做到,是他的秘技太出神入化,還是他的深心處只有他自己的生死重要,其他人的生死對他來說根本無關痛癢?

韓亦軒不敢想太多,也沒有空閑再想太多,現在在他面前的只有絕路,一條絕路是義無反顧的無視司徒四在背後的襲擊,擊向褚浚和小祺,結果是褚浚和小祺倒下他亦倒下。

另一條絕路是回身防守或者與司徒四以暴制暴,結果可能是化解開司徒四的致命攻擊,他月兌險。

這兩條絕路都要用性命去賭,其一,賭他自己的身體能夠經得起司徒四的一擊,其二是賭褚浚和小祺在他回身防守司徒四的攻擊時,褚浚和小祺兩人來不及反擊他。

顯然,在這場賭命上,韓亦軒無疑都是輸家,他會怎麼選擇,他又可以怎麼選擇?

就在他陷入兩難之境時,狀況突變,剛才一直沒有出現的荻仙突然就出現在兩人之間,就像憑空來到,用他剛才背上的箱子去迎上司徒四的一擊。

居然就真抵擋了司徒四致命一擊,韓亦軒的拳頭也擊中了褚浚和小祺,雖然錯愕之間,雙拳少了一種勁力,沒有重傷褚浚和小祺,至少化解了他的生死險境。

荻仙對他咧嘴一笑。「怎麼樣,我就說這個箱子有時候比一些上古神兵利器都能保命。」

韓亦軒也感激的對他一笑。「果然一點都不假。」

司徒四看了看剛才擊中箱子的手,說。「就算這箱子能救人一命,看來都不能用第二次。」

荻仙看到手中稀爛的箱子,臉色立刻痛苦,心痛的說。「怎麼會這樣,這個箱子怎麼會一踫就碎成這樣?」

這個人居然能將生死之間的交戰,形容成一踫就碎,寧誠非縱然曾經听韓亦軒提起過這個瘋瘋癲癲的人,也忍不住一笑。

司徒四也笑了。「現在,你還有什麼保命的法寶,不妨也拿出來。」

「沒有了,就這一件。」荻仙眼珠子轉了轉,突然又說。「還有一件。」

司徒四被他這麼有趣的表情,又忍不住一笑。說。「還有什麼法寶?」

荻仙想了想,他自己反而笑了。「既然是法寶,怎麼能讓你知道。」

韓亦軒忽然現荻仙雖然瘋瘋癲癲,他也有可愛的地方。

司徒四還是很自然的看著他們,誰也看不出他心里又在想什麼。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一個人說話的聲音。

「他不需要再使用法寶,因為我來了。」

門一開,門外的人居然就是寧崇陽,他的神情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受不了打擊,陷入自暴自棄的困境。

他慢慢的走進來,走到司徒四面前。「你是不是想不到我會來?」

司徒四的確想不到,他只是看出來這個背負著十三年家族仇恨的人好像已經變了。

寧崇陽淡淡的說。「我是來救我寧家的人。」他看著寧誠非,說。「救我同父異母的大哥。」

寧誠非虛弱的臉上已露出一種光,就像看到希望的光。

司徒四說。「他是你寧家的人?」

寧崇陽說。「他是。」

司徒四說。「據我所知,他在圃星洞與你生死之戰時,都沒有露出象征寧家的印記,你怎麼會知道?」

寧家,曾經因為飲了神獸的血,食了神獸的肉,才擁有不可思議的力量,寧家後人面對生死時,身上的獸血就會復蘇,在他們脖子的血脈上會有一小塊神獸鱗片,那就是寧家獨有的印記。

寧崇陽說。「因為我走了之後,又回去了。」

在場的人也許沒有人听得明白,司徒四卻知道。「你听了寧家滅族的真正原因之後,走了又回頭?」

寧崇陽的臉上又露出一種復雜的神色,說。「我回到去的時候,剛好就听到一句話,也見到曹孟金倒在地上。」

司徒四說。「你听到了什麼話?」

寧崇陽說。「我听到那個姓杜的白袍老人說︰我就是他的人。」

司徒四說。「就算你听到杜先生說的這句話,你也並不知道他是我的人。」

寧崇陽說。「那只因為曹孟金當時還沒有死,他已猜出來那個人是你。」

司徒四說。「杜先生當然也被你殺了?」

寧崇陽冷冷說。「像他這種出賣朋友的人,本就該死。」

司徒四皺眉說。「可是,單笏告訴我曹孟金的尸體是在他平時修煉的石林里現的,你也會做替別人收尸的事?」

寧崇陽說。「否則,你又怎麼會相信我又走上了一條絕路。」

司徒四笑了笑。「看來你比我想象中要聰明。」

寧崇陽說。「我也知道你能夠從一個家僕成長為韓城的富豪,除了眼光和膽識獨到,當然還有知難而退的智慧。」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司徒四的處境並不太好,司徒四當然听得出來,他也的確有這種智慧。「我只想知道寧誠非是怎麼樣擺月兌寧家的人獨有的印記?」

寧家的人面對生死就會顯露的印記,寧誠非想要讓這種印記在面對生死的時候都不會露出來,當然就需要歷經過無數次生死,只有當這種自衛的神獸之血習慣了求生的血性,這種印記才能一直安靜的潛藏在熱血中。

寧誠非雖然沒有親口說出來,所有人幾乎都已猜到,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荻仙沒有使出他的法寶,這里也沒有了戰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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