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情,王爺自己做主就好,不必跟我商量!」白婉璃將手中的狗糧,再次灑向了對面張著嘴的狼狗。
他擰著眉頭,放下環胸的雙手,上前,「納白婉玉為侍妾之後,我想啟奏父皇,帶著你回到郴州,自己的封地!」
白婉璃拿著狗糧的手,赫然一緊,她蹙著秀眉,緩慢轉身,清澈的眸子,冰凌般看著他。
「為什麼?」她不解的問道靶。
「現在,三哥跟太子之爭,日漸激烈,我不想在這個時候,卷入這些事情之中!」他放下雙臂,一步步上前道。
白婉璃冷笑了一記,她其實想要問的是,為什麼要帶她走。
她呆在這里好好的,關鍵是,她的琉璃府正建在關鍵時候,所以她不想離開。
將狗糧一股腦撒在地上,她拍拍自己的手,「我以為,王爺對這個江山,也有自己的打算!肜」
雲冽辰只是看了她一眼,淡漠的笑著,眸光深沉。
白婉璃站在那里,遠目,眉頭依舊緊緊的蹙著,「王爺想要離開,我不反對,但是暫時,我不想走!」
「為什麼?」這回輪到雲冽辰詫異,他上前一步,神色森冷的看著她,絕美的臉上,表情沉冷。
白婉璃搖頭,「王爺應該知道,我之所以薦婉玉嫁入王府,就是因為,我不想成為任何人的棋子。所以王爺想要回到郴州的話,請另做打算!」
皇後前腳在後宮,對她動了私刑,他後腳就提出,帶著自己離開。
這擺明了,想要拿她的事情,大做文章,然後逼迫皇帝放人。
他的計謀,著實不錯,只是,也得看她願不願意配合。
「白婉璃,你說什麼?什麼棋子?」雲冽辰的臉色難看,連帶著聲音,都帶著隱忍的憤怒。
「我的話,說的很明白,暫時,我不想離開京城,如果王爺想要離開,那麼請便!」白婉璃冷聲,清冷的臉上,神色不卑不亢。
雲冽辰氣急,俊美的臉上,浮現一抹嘲諷的笑意,他冷聲,「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麼,不就是那個尹楚寒嗎?你以為他還有辦法回到京城找你麼?你想的,太天真了!」
白婉璃臉色一變,「你把尹楚寒怎麼樣了?」
雲冽辰再次冷笑,欺霜賽雪的容顏上,浮起蕭殺的神色,那雙絕美的眸子,更是醞釀著可以吞噬一切的風暴。
他定定的看著她須臾,繼而一甩衣袖,冷漠離去。
白婉璃松了口氣,他認為她的心里,還想著那個尹楚寒,就讓他這麼以為吧。
起碼不會讓他察覺出她的真實意圖。
若是被他知道,銅山銀礦失竊的一千多萬兩銀子,落在她的手上,還不知道會惹出什麼風波。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她長吁短嘆,接著回到自己的房間,換了一身男裝。
帶著紫鵑,在京城的大街小巷溜達,天黑了之後,兩人才從後門返回。
回到染霜閣的時候,意外的,外面站著行雲和流水,兩人深深的看了一眼白婉璃,眸中帶著同情的神色。
白婉璃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手中的折扇輕搖,接著探出個腦袋,從門縫看著里面。
果然,屋內坐著一臉冷色的雲冽辰。
這個家伙,白天不是被自己氣走了嗎?現在怎麼又過來了?
她還以為,以他大男子主義的想法,她承認了自己心里有尹楚寒的事情,起碼會冷落自己半個月以上呢。
現在這麼快就過來,到底是什麼意思?
不過看著他臉色不好的樣子,她能不能先溜之大吉?
剛剛想要轉身,屋內就傳來了雲冽辰憤怒的聲音,「你想溜到哪里?還是自從彎彎過世之後,我實在太過寵你,讓你如此的無法無天?」
白婉璃頓住身體,也是,想溜,也溜不掉。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更何況,她為什麼要溜?
白婉璃一把推開了房門,微微的揚起下巴,冷漠的進門,神色帶著鄙夷,瞥了一眼雲冽辰。
雲冽辰將手中的東西,「啪」一聲摔在桌子上,白婉璃看見,那桌面上的東西,血跡斑斑,好似一份口供。
而且末尾還有一個潦草的簽名。
「這是什麼?」她上前,拿起那份口供看著。
結果越看,臉色越黑,最後直接是一副咬牙切齒的表情。
這是春燕的口供,春燕將所有事情,全部招出來了。
這個該死的丫頭,早知道,自己就不救她,讓她真死了算了。
將口供放在桌子上,白婉璃面無表情。
「王妃你不想解釋一下麼?」雲冽辰眸光森冷,幽深的鳳眸中,閃爍著駭人的殺氣。
「沒什麼好解釋的,如果王爺相信春燕,那麼我怎麼解釋都沒用!」白婉璃神色淡然。
「你果真,吩咐春燕放火,燒
tang死了彎彎?」雲冽辰一拍桌子,眸光沉痛的道。
白婉璃別過腦袋,「我沒有!」
她沒有撒謊,她只是吩咐春燕放火,並沒有吩咐春燕燒死彎彎。
更何況,彎彎也根本沒有死。
「還敢說你沒有?三夫人勝芳華正得恩寵,她這個時候不可能吩咐她的丫鬟,戕害本王的子嗣。縱觀整個王府,別的人更沒有可能去謀害彎彎,倒是你,白婉璃,你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人?」雲冽辰冷漠的說道。
他在彎彎出事之後,就開始懷疑她,直到她親自救出春燕,接著他派人跟蹤春燕。
一直以來,他都不願意相信,真的是他這個柔弱無依的王妃,殺害了自己的親骨肉。
所以就算春燕在他的控制當中,他也不願意去揭開事情的真相。
直到今天下午,她告訴他,她不願意離開京城。
他這才找人提審了春燕。
未料……
人心不古。
看上去如此柔弱善良的女人,竟然連自己的親生女兒,也可以下手殺害。
她這樣的蛇蠍心腸,究竟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白婉璃冷笑,坐在一邊,並不答話。
「你說,你為什麼要燒死彎彎?」他怒吼著上前,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眸光憤怒的看著她。
白婉璃被掐的呼吸不能,臉色頓時漲的通紅,她曲起膝蓋,狠歷的撞向他的胯間。
他未料到,她竟然出了這種陰損的招數,臉色頓時一白,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滲了出來。
咬緊牙關,忍住疼痛,他冷笑著放開了她。
白婉璃獲得自由,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捂著自己被掐的生疼的頸項,憤恨的看著他。
「你說,是我害死了彎彎,那我問你,我為什麼要害死自己的親生女兒?」白婉璃怒道。
雲冽辰冷笑,「因為,你想爭寵,彎彎死了,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憐憫,成功的讓我再次注意到了你,白婉璃,你當真是,心機叵測!」
白婉璃想啐他一口,這個男人,太過自戀了,他以為全世界的女人,都是圍著他轉嗎?
「王爺似乎忘記了,我心里喜歡的人,一直都是尹楚寒!」白婉璃冷笑一記,淡漠的嘲諷道。
「我也沒有忘記,你是如何在我膝下,婉轉承歡!」他冷聲,譏誚的看著她。
白婉璃漲紅了臉,她揚起手欲打,「你——」
只是她的巴掌沒有落下,已經被他抓在手中。
「同樣的招數,再用第二次,就不起作用了,白婉璃,你就永遠守著你的染霜閣,過完下半生吧!」他冷聲,一把甩開了她的手腕,然後闊步離去。
白婉璃深吸一口氣,真是,自戀狂。
他還真的以為自己是香餑餑,所有女人都對他趨之若鶩?
從那天之後,雲冽辰又開始了他的荒唐生活,每日里,各個夫人的院子,穿梭不停。
在白婉玉進門的當日,還有一個青、樓女子,同她一起嫁入王府,做了侍妾。
分別是七夫人和八夫人。
一時間,白婉玉淪為了整個京城的笑柄。
不過自打圖的事情之後,她原本就是人們茶余飯後的笑料。
芙蓉樓內,白婉玉哭個不停,她身邊的兩個丫鬟,怯生生的站在一邊。
因為這個七夫人,脾性實在不怎麼好,自從進門當日開始,就每天的發脾氣摔東西打人。
稍有不慎,就會被打的遍體鱗傷。
對面的院子,傳來八夫人冷芙蓉的怒吼聲,「哭,哭,成天就知道哭,跟個喪門星似的,再哭,我就求了王爺,將你趕出我這芙蓉樓!」
白婉玉哭的更加厲害。
她原本是白府的七小姐,雖然不是嫡女,可是也受盡萬千寵愛。
沒有料到,嫁來王府,竟然受一個青、樓女子的氣。
但是這芙蓉樓,擺明了以冷芙蓉的名字命名,她在辰王的眼里,只是一件弄髒了的裝飾品而已。
她伏在床榻上,哭的更加厲害,眼見著上氣不接下氣。
旁邊的兩個丫鬟,一個叫做小娥,一個叫做小桃,兩人對視了一眼,由小桃偷偷溜走,去找白婉璃。
如果沒有猜錯,等一下七夫人肯定要跟八夫人打起來,但是八夫人帶著幾個強悍的看家護院,七夫人哪里是對手?所以她們還是提早的去搬救兵的好。
已經有一個月,白婉璃沒有看見雲冽辰。看不見他的日子,她也樂的清閑,每日里看花賞月,養狗溜鳥,偶爾扮成男人,出去溜達。
唯一的苦惱是,白婉玉這個笨蛋,時不時的給自己找麻煩。
她嫁進王府之後,雲冽辰從未正眼看過她,連她住的地方,都跟冷芙蓉在一起。
這擺明了沒有將她當做主子,連王府的粗使
丫鬟,也不肯給她撥一個。
索性她出嫁的時候,相府陪嫁了不少東西和兩個丫鬟,不然她在王府的日子,更加艱難,連帶著粗活都得自己做。
可是這個笨蛋白婉玉,卻依舊將心思放在雲冽辰的身上,她以為,只要有了雲冽辰的寵愛,別的都不是問題。
于是她費盡心思的去勾、引雲冽辰,在王府弄出了不少笑話,連帶著下人看她的神色,都帶著鄙夷。
她卻如不知道一般,只是每日的哭哭啼啼,埋怨著冷芙蓉奪了她的恩寵。
想到這里,白婉璃嘆息了一聲。
院子外面,傳來了小桃的哭聲,「紅綃姐姐,求求你轉告三小姐,七小姐正在芙蓉樓發火,眼看著馬上要跟八夫人打起來,你也知道,七小姐哪里是八夫人的對手……」
「小桃妹妹,小姐曾經說過,以後七小姐的事情,她不會再管,所以你還是回去勸勸七小姐!」紅綃為難的說道。
小桃卻「 」一聲跪下,「紅綃姐姐,要是七小姐吃虧,少不得又拿我們出氣,如果紅綃姐姐不肯通報,那小桃就跪死在這里!」
「小桃,你起來,起來……」紅綃慌忙去扶小桃。
「起來吧!」院內,傳來白婉璃的聲音,她緩慢的走到屋外,看了小桃一眼。
小桃一見白婉璃走出,慌忙跪行上前,「三小姐,求求你救救七小姐吧,她要是再跟八夫人沖突,會被打死的!」
看著淚流滿面的小桃,白婉璃嘆息一聲。
這個白婉玉,人品著實不怎麼樣,但是她身邊的這兩個丫頭,倒是忠心可嘉。
「走吧,去芙蓉樓看看!」白婉璃嘆息一聲。
芙蓉樓內,白婉玉正在跟冷芙蓉打架,她原本就打不過冷芙蓉,再加上冷芙蓉身邊有兩個膘肥體壯的護院,她更是淪為被人虐打的地步。
白婉玉哭著,嘶喊著上前,「你這個不要臉的chang婦,我要抓爛你的臉,看你怎麼勾、引王爺……」
想來,是雲冽辰夜夜宿在芙蓉樓,卻看都不肯多看她一眼,所以她將怒氣灑在了冷芙蓉的身上。
只是這冷芙蓉,是青、樓的頭牌姑娘,劍術更是舞的出神入化,哪里能被白婉玉欺負。
白婉玉還沒有上前,已經被冷芙蓉一腳踹翻在地,她從頭上拔下發簪,冷笑著上前一腳踩在了白婉玉的身上,「是麼?想抓爛我的臉?我倒是要看看,誰的臉會先爛掉!」
她將簪子,湊近了白婉玉的臉頰,威脅的笑著,眸中閃爍著森冷的光澤。
「你敢劃爛我的臉,我會將你大卸八塊,冷芙蓉,你一個風塵女子,豈敢這樣對我?」白婉玉依舊大吼大叫。
「你看我敢不敢,你嫁進王府,還以為自己是什麼千金小姐?我是風塵女子,你卻不比風塵女子好到哪里!你那身體,有幾根毛,幾顆痣,都被所有男人看的清清楚楚,出了圖的事情,你有臉活著,我要是你,早就死了算了!」冷芙蓉惡狠狠的踩著白婉玉,手中的發簪,也在她的臉上,劃下了清晰的痕跡。
這些天,她可看的清清楚楚,王爺對這一對白家的姐妹,根本無任何好感。
那邊染霜閣的那位,還算識相,從來不爭寵,每日老老實實呆著。
可是這位,卻蠢的可怕,自己都淪落到這種地步了,還敢上門找自己的麻煩。
也不看看這里是哪里?
這里是芙蓉樓,王爺親自賜字的芙蓉樓。
隨著臉頰上一陣刺痛,白婉玉尖叫起來,她哭喊著,「賤人,chang婦,我會讓我爹爹將你滿門抄斬,大卸八塊!」
「也等你能看見你爹爹再說吧!」冷芙蓉大笑,手中的力道,也加重了很多,惡狠狠的在白婉玉的臉上,劃出鮮艷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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