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目光匯聚到墨冷御身上。
凌然中透著霸氣,慵懶著彰顯著爆發的力量,尊貴的眉宇間透出威脅的壓迫感,甚至他一個眼神讓人難以呼吸。
「你是……」
見到這樣的人,蘇海天的氣勢頓時弱了幾分。
「墨冷御。」
墨冷御冷漠出口,用力撤手。
蘇海天仿佛被什麼推動,往後倒退一步,蹲坐在椅子上。
墨冷御?
這個名字炸開了在場幾個人的腦袋。
墨冷御的s&r集團是博雅的債權人,他現在出現在這兒要干什麼?收購博雅?
幾個股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覷,冷汗流了下來。
蘇海天呆愣坐著,不知所措,吶吶著,「原來是墨總,我……」
蘇然然見狀,眼楮都直了。
如此帥氣逼人又地位尊貴的男人,她夢中都想遇到,沒想到竟然出現在自己眼前,上次……好像在酒會上看到過,只是當時自己流產,所以失之交臂。
這次,她怎麼能錯過如此絕妙的機會?
「原來是墨少,墨少大駕光臨,怎麼能站在那兒呢?真是的,您請坐,請坐,我去給您倒茶……」
蘇然然說著,身體就要貼上去。
蘇欣怡冷然一笑,手挽住了墨冷御的胳膊,「給大家介紹一下,墨冷御,我未婚夫。」
什麼?
幾個股東再次被話語震到,提著的心慢慢放下,這下好了。
蘇海天臉色陰晴不定,坐在那兒,看蘇欣怡的視線瞟也沒瞟向自己,暗自忐忑。
蘇然然的手伸出了一半,慢慢的收回來,轉身向著自己的座位走去,「喲,姐姐,怪不得這幾天不見人影,慕媽媽去世你也不管,原來是……」
她話沒說完,陰測測一笑,「以後我們是不是可以靠著姐姐,高枕無憂了呢?」
該死的賤*人,她費勁心機奪走了穆天宇,而這個賤*人竟然又靠上了墨冷御,真是氣死她了。
哼,她要讓蘇欣怡賠了夫人又折兵。
她盯著墨冷御俊若雕刻的臉,眼底閃過一幅畫面,果然是他。
蘇欣怡挽著墨冷御的胳膊沒有松開,冷漠看向她,「我同意蘇然然成為博雅理事,目前正值夏末,招生旺季,蘇然然,我希望你不是來混日子的。」
說著,她的目光掃過蘇海天,「如今博雅債務危機解除,我希望閑雜人等不要再出現,影響心情。」
話落,她看向身邊的墨冷御,「御,我們走。媽媽尸骨未寒,我得去告慰一聲,她的股份被人轉贈了,如果陰間尋仇,要找準人。」
高傲的身影和那道冷清霸氣的身影一起離開,整個會議室里鴉雀無聲,陰森森被冷氣所籠罩。
蘇然然「啪」的一聲丟下手中的包,看向蘇海天,語氣不善,「爸,什麼玩意兒?說的好像慕媽媽的死和誰有關似的?還不是……」
「閉嘴。」
蘇海天命令著,煩躁的瞥了她一眼,「招生的事情,你負責。」
說完,轉身向外走去。
蘇然然一听,著急了,提著包跟了上去,「爸,爸,難道你真的讓我听姐姐的?去招生啊?我……」
看著蘇海天頭也不回的背影,蘇然然跺著腳轉身,透過窗玻璃看向樓下。
白色的布加迪威龍旁,墨冷御拉開副駕駛車門,護著蘇欣怡坐了進去。之後轉身上車。
豪車,霸氣男人……
憑什麼蘇欣怡的命那麼好?
哼,不是要為難她嗎?那她就先給賤*人些厲害嘗嘗。她拿起手機,撥出了一個號碼。
墨冷御沉著臉握著方向盤,注視著前方,車駛入博雅學院,向著右側行駛而去。
身邊的女人,斜倚在車門上,目光迷茫的看著車窗外一閃即逝的景色,精致的眉眼間裹著深深的傷痛。
此時的蘇欣怡,不再是剛剛強勢高傲的模樣。
而是一只蜷縮起來,獨自療傷的刺蝟。
她蒼白透明的臉上帶著病態,眼圈微紅,卻死死盯著前方的一點,一動不動。
白素的手,緊緊抓著黑色的裙擺,似乎在隱忍著的什麼。
墨冷御的心中,再次抽打起來。
「吱——」
車,果斷停靠在了道邊,他伸手握住了她的胳膊,把她拉入懷里。
這一刻,他只想保護她,為她驅散她眉宇間的沉重。
驟然被驚動,蘇欣怡從自我世界中清醒過來,她掙扎著推拒著他,可推了兩下推不開,只好服軟的靠在他的懷里。
他堅實的胸懷,似乎能療傷剛剛收到的傷害。
爸爸,為什麼要這樣?
媽媽還未安葬,他就要迫不及待的帶著蘇然然佔據了理事之位。
不,她不會軟弱,不會服輸!
她的手指,掐緊了裙擺。
墨冷御抱著懷里的女人,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強硬的一根根掰開她的手指,把自己的手指放入其中。
要掐,也要掐著他的手。
夏末的日光逐漸褪盡,散落的樹影灑落在窗玻璃上,閃閃爍爍,細細碎碎。
蘇欣怡逐漸平靜下來,推開了他,淡淡說道,「我要回家。」
離開他的瞬間,她再次恢復成那個優雅高傲的女人,把自己保護得天衣無縫。
「我送你。」
墨冷御強勢握住她的手,驅車往前。
蘇家別墅,雖是夏末,卻有了秋的悲涼,門庭冷落,大門掩著,冷清蕭條。
車,停下來。
蘇欣怡掙月兌開墨冷御的手,推開車門走了出去。
墨冷御隨即下車,跟了上來。
「你站住。」
蘇欣怡頓住腳步,沒有回頭,淡漠說道,「蘇家的事情和你無關,我說過,我們互不干涉。」
墨冷御盯著她縴弱挺直的背脊,每一根骨子都透出高傲,一個詞匯再次跳出來︰翻臉無情。
這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
「你是我墨冷御的未婚妻,病還未痊愈,我怎麼放你一個人?我要對你負責。」他毫無嫌隙的摟住了她的肩膀,拍了拍大門。
「我不需要你負責。」
蘇欣怡轉臉,盯著他。
「我需要你負責。」男人毫不示弱。
「你……」無賴的男人最難纏,她狠狠盯著他,「只許站在院子里,不許插手我家的事。」
「當然,我只負責你的衣食住行,人身,安全。」
墨冷御狡黠說道,為小戰告捷感到愉悅。
門內,老管家從別墅內走出來,穿過院中的碧草,走了過來,看到蘇欣怡,眼圈一紅,「大小姐,您……您終于回來了。」
「陳伯,媽媽的後事安排的怎麼樣了?」
蘇欣怡推掉墨冷御搭在肩膀上的手,聲音嘶啞下來。
「已經火化了,骨灰安置在夫人的臥室里。在安息園買了墓地,後天安排葬禮。」
陳伯跟在蘇欣怡身後向前走去,偷偷看了一眼墨冷御,怎麼不是穆天宇?
「陳伯,今晚,我為媽媽守靈一個晚上。」蘇欣怡站在客廳中,抬頭看向樓上的方向,艱難說道。
母親嫁到蘇家,生性軟弱忍讓,這麼好的性子卻遇到了爸爸這樣的男人。一生遭受心靈的折磨,最終這樣離開人世。
「好,好,大小姐,您先歇息一下,我去給您做飯。」陳伯說著,轉身走了。
大小姐回來了就好,回來了這個家還是蘇家的。
別墅內,靜了下來,夕陽染紅了天邊的雲朵,把一道道紅色的光斑投放在窗戶上。
墨冷御起身向著門口走去,站在台階上,目光掃過整個院落。
碧綠的草地,已經帶了些枯黃,四周一盆盆菊花,結出了一顆顆小小的花蕾。
倒是個安靜雅致的小院子。
蘇欣怡,就是在這樣一個環境中長大的。
他的眼前閃過二人曾經的一幕幕,回頭看向樓上的方向。
樓上。
蘇欣怡推開媽媽臥室的門,走了進去。
梳妝台上,被清理一空。
慕雅如的骨灰放回在一個小小的白色盒子里,赫然放在上面,一張被放大的黑白照片靠在骨灰盒上。
媽媽的臉,依然美麗和藹,一雙眼楮溫柔的注視著她,仿佛有千言萬語需要叮囑。
她的眼淚撲簌簌落下,低落在地板上,發出輕微的啪嗒聲。
媽媽,這個世界上她唯一相依為命的人,唯一從骨子里心疼她的人,離開了。
從此,不再有人過問她的遭遇,過問她的生死。
她一步一步向著熟悉的親人走去,悲傷迅速淹沒了她。
「媽媽。」
她陡然哭了出來,撲向了媽媽的照片,抱住了骨灰,痛哭出聲。
「嘶——呼啦啦——簌簌……」
驟然,身旁有無數的異動聲響傳來,緊接著好似無數的鬼魅環繞著她,活躍在周圍的每一個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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