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欣怡拍了拍方向盤,「開車。」
負擔著他的重量,出了一身汗。要負責,負責個頭。
「不負責就不開車。」墨冷御吃準了她。
「你……」蘇欣怡舉起拳頭,半晌緩緩落下,銀牙一咬,「好,我答應,開車。」
黑暗落下,周圍靜靜的,猶如一道看不見的屏障,遮擋住了一切光線。
燈光從遠處閃爍著逐漸靠近。
蘇然然開著新買的紅色跑車,一臉得意。
「然然,你說蘇欣怡怎麼突然生病了?會不會有詐?」嚴慧琴坐在副駕駛位置,小心翼翼問道。
她想要入住蘇家別墅不錯,可蘇欣怡對她的敵意讓她膽怯。
陳伯現在竟然主動打電話給她,還說請她幫忙。她一時之間無法相信。
「媽,你多想了。蘇欣怡不生病才怪呢?說不定待會兒會自動把蘇家別墅的房產證交給我們呢。」
蘇然然想起那滿屋子老鼠,蘇欣怡被嚇得尖叫逃跑的景象,禁不住心花怒放。
「真的會那樣?」嚴慧琴搖頭,「恐怕不會有那麼簡單。」
車,直接開進了敞開的大門,蘇然然從車內走下來,抬頭再次打量著這棟豪華的別墅,想到過不多久她就要成為入住這里的主人,不覺挺直了腰。
「然然,我總覺得好像哪兒不對勁。」嚴慧琴走過來,握住她的手。
「走吧,進去看看不就得了。」蘇然然挽著她的胳膊向里面走去。
老管家听到動靜迎了出來,「二小姐,夫人,你們終于回來了。」
一聲二小姐,夫人叫的蘇然然嚴慧琴有些飄飄然。
「發生了什麼事?姐姐怎麼病了?」蘇然然假惺惺問道。
「唉,家里不知怎麼來了老鼠,大小姐回夫人臥室,被嚇得倉惶逃走,最終躺在床上說起胡話了,老奴趕跑了老鼠,可大小姐還是不見好轉,老奴沒辦法,給老爺打電話,打不通,只好給二小姐夫人打了,您快上去看看吧,老奴……」
老管家兢兢戰戰的說著,低頭擦拭著濕潤的眼眶。
「哦,怎麼會有老鼠呢?」嚴慧琴故意嘆了口氣。
「行了,媽,我們快上去看看。不行的話,得趕快給姐姐找醫生呢,如果真的精神出問題就麻煩了。」
蘇然然迫不及待了,拉著嚴慧琴向樓上走去。
老管家緊跟著走了上來。
「二小姐,夫人,待會兒看到大小姐,一定要好好說話,不能激怒她,我看著那孩子眼神好像……好像不太正常,老奴擔心會……」
「老管家,你不要那麼多廢話好不好?煩不煩?欣怡是我姐姐,怎麼對待她我還不知道?需要你教我?以後我回來之後,你不要出現在我眼前。如果不是看在你在蘇家這麼久的份上,你該離開了。」
見自己入住蘇家別墅已成定局,蘇然然狐狸尾巴露出來,不高興的訓斥著。
等到她住進這里,老管家必須離開。
「是,二小姐,是老奴多嘴了。」
老管家擦了把額頭上的汗。
三人在慕雅如的臥室前站住,蘇然然深吸了口氣,挽了挽嚴慧琴的手,「媽,我們一起進去。」
從心底,她害怕蘇欣怡,尤其是看到蘇欣怡臉上的冷清,她就怕。
「嗯。」嚴慧琴答應著。
蘇然然驟然抬手,推開了臥室門,還未看清楚房間內的一切,就覺到身後一股力道推動了她。
她趔趄了一下,身體前撲,帶動著嚴慧琴撲進了房間里,還未反應過來,只听——
「 。」
門,被重重的關上,緊接著響起了暗鎖翻轉的聲音。
她們被反鎖在了房間里。
上當了!
明白過來,她轉身去拉房門,可猛然間飛竄在腳下的老鼠黑黑白白,晃過眼前,繼而吱吱亂叫著,爬上了她的腳面。
「媽,老鼠,老鼠。」
她慘叫著,抱住了嚴慧琴,想要找個地方躲起來,可地上,飛竄著數不清的老鼠。
好似,爬在了她的身上。
「快,躲起來,上床,上床。」嚴慧琴也被嚇住了,她搖晃著身體,趴在了穿上,身體下,驟然有什麼東西在動,嚇得她驚叫著直起身來,拍打著全身,幾乎要崩潰了。
滿房間,全是老鼠。
地面上,床上上,櫃子上,甚至那寬大的窗簾上,窗台上,全是老鼠的身影。
無孔不入的老鼠……
嚴慧琴突然呆住了,她指著慕雅如的遺像,顫抖著問道,「然然,然然,你看,你看那個女人,是不是她在報復,是不是她在報復我們?」
蘇然然喊叫著,站住腳步,猛然間想起白天蘇欣怡的話,一股涼氣從背脊冒出來。
不可能,不可能。
人死了之後是沒有鬼魂的,全是蘇欣怡那個賤*人搞的鬼,竟然反過來謀害她!
「慕雅如,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啊,我的腳,好像被咬住了,然然,你說這些老鼠會不會把我們給吃了。」嚴慧琴跳著腳奔跑著,躲避著老鼠。
「不會,媽,你抱著你,你抱著我,你要保護我啊,我是你女兒,你要抱著我。」蘇然然叫喊著,壓抑住哭聲,她追趕著嚴慧琴,腳下,不時有老鼠竄過。
白色的布加迪威龍中,蘇欣怡看著樓上窗戶上映射出來的晃動的身影,冷冷一笑。
長夜漫漫,今夜讓她們伴著媽媽的靈魂一起過。
「寶貝,可以走了?」墨冷御的目光掃過二樓的方向,伸手拉過女人,在她的臉上偷吻了一下。
「你干嘛?我要下車,我去住酒店。」
蘇欣怡被佔了便宜,臉微微紅了,怒聲推開他,轉身要下車。
「啪嗒。」
車門,上鎖了。
「你是我未婚妻你住酒店,我住哪兒?也好,你說住哪家酒店?我們一起。」墨冷御啟動了車子,說得堂而皇之。
蘇欣怡氣悶,轉臉看向車窗外,不再理他。
她決定,即使住在他的別墅里,也不和他住在一起。
見她不再抗拒,墨冷御專心開車。
這丫頭,惹急了翻臉不認人。
身後,蘇家別墅二樓房間內,蘇然然跑得氣喘吁吁,終于想起來了,「媽,你站住,站住,我給爸爸打電話,打電話讓他來救我們。」
手機呢?
手機丟哪兒了?
她轉身要找,房間內的燈光驟然間滅了。
整個別墅陷入深沉的黑暗中,她蹲子想要模一模自己的包,可手中一軟,吱的一聲,手指被咬了一下。
「媽——」
蘇然然慘叫一聲,跌倒在地。
嚴慧琴模過來抱緊了她,「然然,然然……」
墨冷御別墅,黑夜中,有白玉蘭花的香氣氤氳在水汽中,飄散在暗夜里。
車燈閃爍著,停靠在別墅前。
蘇欣怡听到車鎖打開,推開車門跳了下去,直奔門口。
他想要賴上她,不可能。
墨冷御坐在車內,極有風度的走下車,靠在了車門上。
他看著站在台階上遠遠避開他的女人,站住不動。
密碼在他手上。
蘇欣怡穿著高跟鞋站在那兒,回頭看著墨冷御一動不動的黑色身影,明白他的意思。
她不會下去背他。
二人僵持著,時間分分秒秒過去。
高跟鞋折磨著雙腳,疼痛難忍。蘇欣怡用力甩了甩腳,想要坐下來,可看著周圍的台階,她不能坐,否則就服輸了。
肚子咕嚕嚕叫起來。
身體也一陣陣發虛。
她抬頭向四周看看,夏末的夜晚帶著點淡淡的寒涼,尤其是夜晚,仿佛具有了秋的味道,透過雙腿帶走了她身上的熱氣。
她抱緊了雙肩。
該死的男人。
她嘀咕著慢慢走下台階。
就算是她踩了他,所以才過去扶他的。
蘇欣怡站在墨冷御面前,瞪了他一眼,伸手用力抓住了他的胳膊,猶如摔麻袋一樣甩在了肩上。
墨冷御眼底閃過計謀得逞的愉悅,整個身體剛要趁機壓上來,女人陡然轉過臉盯著他,「別靠近我,我只扶著你。」
夜色中,她的臉對著他的臉,眼楮對著眼楮。
一雙戲謔,一雙氣惱。
彼此看著對方的眼神,有些愣怔。
時間,剎那間靜謐。
蘇欣怡的心, 的一聲失了節拍。
黑夜中,他的臉似乎帶著一層神秘的色彩,稜角分明中帶著夢幻的不真實感,而那雙眼楮,蠱惑而……讓人想要陷入。
意識到這一點,她猛然轉了眼神,想要閃開。
墨冷御豈能容她躲開,往前逼近一步,唇迅速攫取了她的唇,在她還未反應過來的瞬間,深深的吻著,繼而松開了她,俯身抱起她向著別墅走去。
吻,只是蜻蜓點水,懷抱,卻真真實實。
唇上的感覺還在,身體卻被他抱了起來,蘇欣然愣怔著明白過來,往外推著他,「放我下來,墨冷御,你放我下來,我不讓你抱我。」
「抱還是背?你選。」
墨冷御站住,低頭說道。
選?憑什麼他出題她選?
「我都不選,我選第三項,沒有正確答案。」她往外掙著身體,搖晃了一下,差點兒跌下去,她本能的抓住了他的胳膊。
墨冷御台階,按動著密碼,「錯,第三項是前兩項都選。」
門,在身後踹上,他抱著她倒在沙發上,似乎站立不穩,他重重的壓在了她的身上。
又佔她便宜,登徒子,時時處處都想要吃豆腐。
蘇欣怡曲起腿要踹他,他翻身起來,離開了她。
「墨冷御,我警告你,你不許……」她憤怒的站起來,沖著他低吼著。
「把茶幾下的藥箱拿出來。」他似是沒听到她的話,命令道。
藥箱?
蘇欣怡喊不出來了,目光落在他的腳上,月兌去襪子之後,右腳腳趾青紫紅腫。
她抿了抿唇,所有的氣焰頓時消散了。
轉身蹲下來拿出了藥箱,送到他面前。
墨冷御靠在沙發上看著她,就那麼淡淡的看著她。
女人,看著這樣的傷你好意思袖手旁觀嗎?
蘇欣怡明白他的意思,蹲下來,打開了藥箱,嘟囔著,「誰讓你動手動腳的?罪有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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