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蘇見殷離停下腳步,便斜靠在一旁回廊柱子旁,懶洋洋的問道︰「小離兒,叫為師有什麼事兒?」
這般閑散戲弄的神態,讓殷離立馬想到了她和白蘇的過往,心中鈍痛。
「你從來便不是我的師傅!那只是一個賭罷了!」
殷離猛地回頭,眉頭緊皺,那樣子似怒似怨。
這般表情豐富的殷離讓白蘇瞬間看不懂了,他帶著笑意的臉也僵硬了一分,隨即他低頭淺笑一聲緩緩說道︰「一日為師……」
「夠了!妖王殿下,請您自重,自此以後我殷離嫁我的人,你妖王殿下過您的悠閑日子,莫要再說師徒,也莫要叫我小離兒了!」
殷離說著仰起頭,再不去看白蘇的面容,那冰冷的雙眼閃過一絲落寞。
哪知白蘇卻突然湊近,低頭笑看著殷離,「小離兒,你真要和那面癱臉成親?聯姻可不是你的作風?」
「白蘇!」殷離是真的怒了,她不懂,為何他不想娶她,卻還用如此風淡雲輕曖昧的態度對待她。
「嗯?」白蘇又靠近一分,這個距離,兩張臉貼的十分的近。
這個距離,殷離甚至能看見白蘇那雙勾魂動魄的桃花眼,水汪汪的倒映著她的面容。
他那長長卷翹的睫毛,一眨,忽閃忽閃的,好似最華美的蝴蝶。
心髒開始抑制不住的劇烈跳動起來。
怦然心動!
「小離兒?」白蘇淺笑,又是這種略帶戲謔的口吻,殷離狂跳的心髒猛地停了一下,隨即那股酸楚從心髒處蔓延到四肢百骸。
他對于她的態度,自始自終都為認真過。
她原本有些迷離的雙眼霎時間恢復以往的冷淡,然後向後退了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
剛要開口,突然地面一陣晃動,她下意識的轉頭向右後方看去,那邊一片黑霧繚繞。
見到此景,她瞬間瞪大眼楮,殷離的聲音充滿了詫異,自言自語一句︰「陰冥王怎麼出來了?」
這一刻也再沒心情和白蘇糾纏下去,腳下生風立馬向那片黑霧奔去。
在白蘇的印象里很少看見殷離露出如此表情,面色一動,也沒了逗弄她的心思。
而陰冥王這名字似乎很是熟悉,突然他想起什麼猛地瞪大雙眼,直接跟著她飛了過去。
兩人飛到黑霧邊緣,向下一看,殷離心里一驚。
地面下居然出現一個大坑,里面黑色腥臭濃霧彌漫,黑色氣息如此濃重。
而這黑氣似乎在向四周擴散,所到之處,花草樹木似乎被吸收掉了所有的生氣,皆都變為黑色。
一向玩世不恭的白蘇看見此黑霧繚繞的大坑,面色也變得沉重了許多。
他轉頭看向一旁面色同樣不好的殷離,以後的問了一句︰「陰冥王?難道是五百年前那個?」
殷離並沒有回答他,反倒是急忙雙手做了一個決,口中念念有詞,緊接著在大坑四周形成了一個金色的結界,將這個大坑和外界阻隔。
做完這一切,殷離的額角冒出一絲冷汗,她深吸一口氣,才繼續說道︰「當年並未將它完全的消滅,只是封印在陰冥域地下,沒想到如今……」
殷離語氣一頓,看著地下的大坑,眼里閃過一絲殺意。
五十年前陰冥王放出的一絲魂魄想要偷襲她,卻傷了她弟弟,這仇她正愁找不到陰冥王來報,它如今倒是送上門來了。
正好!
白蘇突然向前走了一步,低頭一看,語氣中不免有些詫異︰「這不是那小狐狸的繡鞋?」
殷離一听,也看了過去,陰冥域的鞋子款式和人界是不同的,所以難怪能一眼認出來也不奇怪。
「難道她被吸進去了?」殷離蒼白的臉色更加的難看,突然想到夜洛跟在蘇桃身邊,便又放下心來。
有哪個變態在,想來那個人界小丫頭應該沒什麼大問題。
「她掉下去,十有**會出事兒,我下去看看!」
白蘇皺著眉頭,蘇桃的身上有她母親那個世界的味道,所以他才會如此對她照拂。
想來他已經有兩百年沒有看見他那無良的父母了。
當在水池里修煉時聞到這熟悉的味道,他心里甚是激動。
當看見蘇桃,更加覺得能問出一些線索來,只是沒想到還沒來得及問一問,就出了這事兒,他自然不能袖手旁觀。
可是這話在殷離听來,卻更加心痛。
她轉頭看著白蘇,冷淡的雙眼染上一抹絕望,突然她勾起一抹唇角,露出一絲笑容,「妖王殿下還真是多情。」
白蘇一愣,看著殷離的樣子,明白她是誤會什麼了,可是還未來得及解釋什麼,殷離就縱身往下一躍。
身姿決絕。
「白蘇,我去救她,成全你!」殷離已經好久未如此叫過白蘇了,白蘇的心里一顫,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兒要生。
「小離兒!」一聲呼喚,白蘇想都沒想,便隨著殷離跳下去,只可惜眼前哪還有殷離的影子。
……
「水……」蘇桃覺得自己頭很痛,身體內好似著火燒起來了一般,她伸手拉扯自己的衣服,無意識的呢喃起來。
突然灼熱的小手似乎被什麼冰冷的東西握住,讓她舒服的嚶嚀一聲,隨即唇一涼,觸感柔軟。
她忍不住懦懦的動了動唇,隨即什麼冰冷的東西撬開了她的牙齒,緊接著有什麼東西滑入她的嘴里,一直燥熱灼燒的內髒似乎清爽了許多。
她動了動身子,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又昏睡了過去。
夜洛端坐在一旁,在周身下了一道結界,見蘇桃情況穩定了許多,他才打量起四周來。
這里漆黑一片,好在他雙目能夜視,掃視了一下四周,黑暗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涌動。
他仰頭向上方掉下來的地方看去,上面亦是黑漆漆的一片,早看不到下來的地方。
他想了想,隨手打出一道黑金色的光芒,這光芒一直向上蔓延,過了許久,仍舊沒有看見頂上。
夜洛皺了一下眉頭,應該是遇到最糟糕的情況了,這地方的空間是能移動扭曲的,如果想出去,恐怕還得費些力氣。
他低頭看著窩在自己懷里,十分乖巧的蘇桃,伸手放在她的手腕,探了探脈搏,見一切漸漸平穩,他才舒展開雙眉。
突然他眼珠一轉,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
在這里,沒有人認識他和蘇桃,倒是可以好好的相處了,也算是因禍得福。
想到這兒他不禁低頭看著在他懷里找舒服姿勢的小丫頭,認不出伸出手輕觸了一下她柔軟的小鼻尖兒。
蘇桃身體好不容易舒服起來,正覺得疲乏,想要睡覺,突然感覺鼻尖癢癢的,便伸出小爪子撥了撥。
哪知不知什麼不開眼的東西怎麼撥弄都撥弄不掉,她索性小手一揮,直接拉著把它抓了在手中,放入懷里。
睡夢中還恐不安穩,便又伸出另一只手,死死把這不開眼的東西握在雙手中,這才覺得舒心了許多。
夜洛看著自己被蘇桃緊緊窩在胸前的手,倒是有些詫異了,最後忍不住笑著搖搖頭,也閉目養神起來。
睡了一覺,蘇桃覺得神清氣爽,忍不住做了一下醒來的最後掙扎,想要在被窩里滾一滾。
哪知這一滾,似乎感覺不太對,她伸出手模了模自己的床,似乎還是不太對。
這床什麼時候模起來好似模肌肉一般了?
肌肉?
蘇桃想到這兒猛地睜開雙眼,當看見夜洛那張盡在咫尺的面癱臉,她愣了有一秒。
她迅速閉上眼楮,覺得自己一定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一定是在做夢,她現在和夜洛的狀態,她怎麼可能在他懷里睡覺呢!
閉著眼楮,她小心翼翼的模了模四周,怎麼還是在人懷里的感覺。
「模夠了嗎?」冰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徹底打破了蘇桃的最後一點兒奢望。
她立馬睜開眼楮,然後露出一抹牽強的笑意,接著往外挪了挪**,想要從夜洛懷里出去。
夜洛也不動,隨她自己起來,但是那雙冰冷的丹鳳眼卻一瞬不瞬的緊盯著蘇桃。
這目光看的蘇桃甚是心虛,想起以前兩人在一張床上她那睡姿,她更加心虛,自己應該沒有對他做什麼吧。
好不容易連滾打爬的站起來,哪知還沒站穩,一腳踩到自己的裙子上,直接一個踉蹌,好死不死的撲到了夜洛的懷里。
這一撲,夜洛也沒有反應過來,直接被她撲到在地,兩人的姿勢甚是曖、昧。
蘇桃的臉撞在夜洛的硬朗的胸膛上,疼得她呲牙咧嘴的,當意識到自己現在趴在人家結實的小胸脯上,她的小心肝一顫。
手忙腳亂的想要起來,可是越慌越亂,撲騰了幾次都沒有撲騰起來,她略有些慌亂的看向夜洛。
她真的怕在夜洛以為她這是投懷送抱,生怕在他眼里看見鄙夷。
只是還未望進他的雙眼,夜洛一個翻身,直接懸在蘇桃身上。
他一頭散開的烏黑長滑落下來,垂在蘇桃身上,耳邊,癢癢的,帶著一股悸動的味道。
蘇桃問著熟悉的味道,看著夜洛冰冷的雙眼,覺得自己的心髒險些在這一刻停跳,根本就做不出什麼反應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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