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幽冥就好似听不見這些一般,又固執的咬破自己的手腕,用這種近乎撕咬的方式再次喂了傾城一口血。
當這一口血下去,傾城身上掛滿的寒霜瞬間消散了不少,連帶著臉色也明顯紅潤了一分。
幽冥這才放開掙扎不已的傾城,他站在床邊兒,對上傾城惱怒的雙眼,又是那副沒有任何表情的樣子。
「好好休息。」說完,他便轉身離去,當房門關上的那一刻,幽冥雙腿一軟,急忙靠在一旁的牆壁支撐自己的身體。
一呼吸體內便翻江倒海的疼痛,他下意識的伸出手扶住自己的胸口,壓抑的咳嗽起來。
他听著里面傾城任性的打砸聲音,嘴角卻微微揚起。
今日這痛,這心酸,他甘之如飴。
因為是傾城教會了他喜怒哀樂,讓在這幽都里不知麻木活了多少年的他也懂得了什麼叫情感。
如此,他便心滿意足,他活的太久太久了,這條命即使失去,也無所謂了。
屋內,傾城感受著幽冥血液帶來的溫暖,雖然身體不再寒冷,可是心卻收縮這劇烈的疼痛起來。
他似乎忍受不了這種在心里掙扎的痛苦,第一次如此沒有教養如瘋了一般,把自己心中這種糾結掙扎泄出來。
這一邊兒,夜洛又抱了蘇桃一會兒,才把她放回軟榻,怕她起疑心便沒有給她找一套被子蓋上,而是你念了一個訣,讓屋子里一直處于暖和的狀態。
這樣夜洛才放心離開,他直接一個躍身,消失在半空中。
這邊兒,白子墨坐在自己府邸原來蘇桃的臥房里,他端坐在椅子上,盯著對面兒蘇桃睡過的床微微有些呆。
突然憑空出現了之前的那位嚴肅的老臣,他一出現便半跪在白子墨面前,很是嚴肅的臉卻透著不滿。
「聖皇,為何我們現在不把聖女帶回去?仙界無主千年,您應該盡快帶聖女回去主持大局為上策。」
「你應該清楚要讓聖女恢復能承受那份仙力的身體必須要用上古七彩石重新塑身。」
「仙界上古七彩石早年失蹤,如今我們手中必須要有至少一塊兒才能控制局面,否則你覺得憑你們和如今的仙界能斗得過不要命的夜洛嗎?」
這老臣一听渾身一顫,他自然知道暗夜起瘋來,那後果不堪設想,千年之前就鬧得他們仙界大亂,仙界千年沒有一界之主,而落寞于五界。
「聖皇大人英明,如果需要我們七大長老幫助聖皇,請聖皇明示!」這位正是仙界七大長老中的大長老。
他雖然低著頭,顯得十分的卑微恭敬,可是垂下的眉眼卻滿是不信任。
聖皇為了聖女做的事兒對他們來說太過于不靠譜,如果在生一次千年之前的事兒,他們真的很難保證是否還能再尋到聖皇。
而從新培養一名聖皇,那需要相當多的年歲,這只會拉大其他界和仙界的差距,征服其他四界的宏願便只能胎死月復中。
即使他們封住了白子墨和聖女的記憶,可他們仍舊不能完全信任白子墨,所以這大長老中眼里又閃過一絲狠戾。
白子墨一直坐在椅子上看著他,原本漆黑的眼楮瞬間變為白色的瞳仁,顯得更加的難以接近,溫柔的疏離更甚。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伸出手做了一個虛扶大長老的手勢︰「長老們還是在仙界等待迎接本皇和聖女回歸,帶領你們統一五界。」
「但是……」這大長老剛剛站起一半兒的身子,一听白子墨的話,明顯的有些不樂意了。
如果沒有他們的人,誰知道這聖皇會不會又不安套路出牌,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不要來礙事。」白子墨冷冷一說,這大長老誠惶誠恐的跪在地上,剛想說什麼緩和一下兩個人之間的尷尬氣氛,白子墨突然一皺眉,「走。」
這大長老也感覺到突然而來的強大氣息,他一怔,這氣息太過于熟悉,是魔界的。
他來不及想,白子墨一揮手,便強制把他轉移回仙界,大長老剛剛消失在空中,夜洛便來了。
他根本不在意這房里之前有過什麼人,一現身便開門見山︰「解藥。」
隨著他吐出這兩個字,整個人周身邊散出一種巨大的壓迫感,有些霸道的魔氣直接刮破白子墨的臉頰。
不過刮開的瞬間那傷口又愈合上了,隨即白子墨周身縈繞氣一層淡淡的白色光芒,阻隔夜洛威脅的氣息。
「魔王還真是不會掩飾,脾氣如初啊。」白子墨倒不在意,隨意的抬起頭拿起一旁的杯子,輕啄一口,儼然一副主人的樣子。
夜洛微微眯了一下眼楮,那種強大怒氣釋放出來的魔力瞬間戳破白子墨的結界,一道凌厲的魔氣再次劃破白子墨過于白皙的皮膚。
白子墨也沒有怒,只是伸出手輕輕的抹了一下自己的傷口,隨著它自己恢復的那一瞬間,手中還是觸踫到一滴冰冷的血。
白子墨心里訕笑一下,他心里還在期冀什麼,恢復了記憶和仙力,他便又是那個高高在上,俯視天下的冷血聖皇了。
血怎麼還會有溫度。
「下在小桃身上的毒是本皇獨自配置的,無論魔王信或不信,天下無藥可解。」
白子墨說到這兒一頓,看著夜洛輕輕一笑,笑里帶著一副輕蔑,然後他緩慢的接著說道。
「只有和其行魚水之歡才能解解開她體內的燥熱之毒,應該還有五日會毒身亡。」
夜洛沒有出一聲聲響,手一揮憑空取出他的嗜血劍,劍尖直指白子墨的脖子,直接劃破他的結界,在他脖子處劃破一道細細的傷痕。
白子墨卻淡然的起身,然後模了模自己的脖子,傷口便愈合了,他依舊一副好脾氣的樣子,但是白色的瞳孔微微一縮,一抹殺意外泄。
「其他解藥。」夜洛懶得和他廢話,蘇桃身上不止這一種毒,只怕比這個凶殘。
「還有一味兒一月內不會有事兒,解藥本皇還未配置處,魔王還是先想想怎麼解決五日後的毒吧。」
白子墨見夜洛壓抑住心中的殺意,嘴角的笑容更加的溫柔無害,可是他越是這種態度,越是激怒暗夜。
「你真以為本王不敢殺你?」夜洛說這話時原本已經隱藏住的殺意瞬間迸出來。
白子墨這回不重視卻不行了,他友好一笑,看不出半分虛偽,如果不是現在的局勢一觸即,別人肯定以為白子墨是看見好友而露出善意的笑容。
「殺了本皇,她必死,這一會兒本皇想她沒有任何機會能重生了。」白子墨雖然看似溫柔沒有脾氣,但是綿里藏刀的事兒他做的十分的熟稔。
一句話,正好戳在夜洛的死穴上,他做了這麼多只是為了能讓他心愛的人回到他身邊兒,如果沖動……
夜洛眯了一下眼,手收回的瞬間,嗜血也瞬間消失在空中。
「如何給解藥?」
「本皇十分的公平,待本皇配置處解藥再說。」白子墨眼楮一轉,露出一抹玩味兒的笑容。
「不過,得到這個解藥的前提,對于小桃,她這毒的解法魔王不可讓她知道半字。」
夜洛一听,瞬間明白了白子墨耍的什麼陰謀,如果不讓蘇桃知道真相,那他為她解毒,必定會讓蘇桃徹底的恨他。
「如果魔王對于給小桃解毒為難,本皇不介意替魔王分憂,她本就是本皇名正言順未來的皇後,所以本皇必定不會傷害小桃分毫。」
一提到上一世的事兒,夜洛眼里的狠意更濃,垂在身側的手緊緊的握在一起,當初他就應該把這個男人殺了。
「一月之後,本王來取解藥。」夜洛一句話都不願意再和白子墨多說,直接一揮衣袖消失在空中。
夜洛前腳剛走,白子墨臉上的笑意就瞬間凍結,他捏著杯子的手霎時控制不住力度,破碎的杯子碎片割破了他的手。
他轉頭看著自己的手,這一次沒有用治愈的手段,任由血慢慢流出來,似乎如此也無法壓抑住心里的那抹疼痛。
不過轉瞬,白子墨的眼神兒又堅定起來,他從出生起便被委以重任,要統一五界,如今一切都按著他的步伐前進,他不能心軟動搖!
只是白子墨忍不住伸出手扶住胸口心髒的位置,為何他還會感覺到如此的疼痛。
千年之前,蘇桃于他只是未見過幾面沒有什麼印象的命定之女。
而人界這些和她的記憶雖然美好,可是卻抵不過他千年的執念,犧牲她也無可厚非。
但是他就是覺得自己記憶里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被他忘記了,可是任他怎麼用力去想都想不起分毫。
想到頭痛,他訕笑一聲搖了搖頭,自從恢復記憶以來,他怎麼變得如此的優柔寡斷,還真和他這幅皮囊相符了呢。
隨即白子墨一手扶開手中的碎杯子,收回手的時候,手上的傷口已經完全消失,他起身抖了抖自己褶皺的衣服,轉身踏出這個屋子。
當他踏出這個屋子的瞬間,後面的屋子便被立刻被熊熊大火包圍。
他周圍和蘇桃相關的東西,他再不需要了。
蘇桃一醒來,覺得身下十分的柔軟,她閉著眼楮,模了模,突然覺得不對。
她一下子睜開雙眼,轉頭看了看四周,當看見身側大紅的帷幔時,忍不住怪叫了一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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