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這是怎麼了?」小花一見蘇桃腳上的傷,眼楮立馬就紅了。
蘇桃在小花心里是極好的主子,而白子墨和蘇桃之間的關系,她是看在眼里的,在她心里認為他們是兩情相悅的。
蘇桃這般靈動美麗心地善良的人和她們家溫如玉的主子再配不過了,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可蘇桃因為是妖的身份而被賜予這個姬妾成群、脾氣暴力的將軍為夫人,如今又傷痕累累。
只要一動腦子便能聯想到是被將軍打的,小花心里難受極了。
蘇桃緩了緩腳下的疼痛,撐著一旁一個大丫鬟的胳膊,費力站好,這才看向小花。
難得見到一個熟悉的人,眼里充滿了興奮,不過很快就看出她眼里的擔憂和可憐。
她清楚,這丫頭一定是誤會了,不過她也懶得解釋,伸出另一只手揉了揉她的頭頂。
小花這才反應過來,自責的跪下去︰「小花貌似了,讓小姐受傷了,真是該死!」
蘇桃頗有些頭疼,這兒的小丫頭能不能不要動不動就跪下去,真是折她的陽壽。
不過她也明白,說再多也只是費嘴皮子,索性換了一個她們能接受的調調說道︰「快起來吧,我這低著頭看你,脖子酸!」
「是!是!」小花一低頭,眼淚就忍不住流了下來,滿心的心疼,她急忙伸手擦了擦,然後擠出一抹笑容抬頭看著蘇桃。
哎,蘇桃心里嘆了口氣,真是難為這個小丫頭還記著她,明明只是十二三歲的年紀,卻跟著她擔驚受怕的。
「小花,最近過的好嗎?」蘇桃雖然和小花說話,可是心里還是放不下偏殿里的兩個人,余光時不時的向那兒邊看去。
那里沒什麼動靜,她貿貿然的闖進去似乎也不好,可是不進去看看就這麼守在這兒,總覺得心里不踏實。
小花平時大大咧咧的,可是眼力見兒還是有的,一見蘇桃心不在焉,急忙自己把該說的全說了。
「王爺很照顧小花,小姐不用擔心,這次王爺就是想讓小花來陪小姐。」說完她還期冀的一笑,有些傻的笑容卻很溫暖。
「真的?」蘇桃一听小花要來陪她,分出去的心思又回來了,露出了這幾日以來第一個真心的微笑。
小花還想說些什麼,突然偏殿的門別猛地撞開,蘇桃急忙轉頭看去,原本帶著笑意的眼楮,此刻充滿震驚、詫異還有擔憂。
門口白子墨扶著胸口,倒在地上,身體一顫,猛地吐出一口血來,那搖搖欲墜的樣子似乎下一刻就會暈過去。
夜洛站在偏殿內,本來是背對著殿門口的,听到聲音他才半轉過身,看著白子墨倒在門外,眼里的詫異一閃而過,隨即是掩不住的憤怒。
這個白子墨真是對于使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沒有絲毫的羞恥心!
原來白子墨听到蘇桃來了,見夜洛背對著他,心里又生出一計,直接自己一個後躍撞在門板飛了出去。
因為撞散了夜洛的結界,受了撞擊,一口血吐得卻是真實。
蘇桃反應過來,想都沒想一把推開扶著自己的兩個大丫鬟,顧不得腳下的疼痛,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到白子墨身邊兒。
一到地方,蘇桃便覺得雙腿鑽心的疼,膝蓋一軟,直接半跪在白子墨身前兒。
可是看著白子墨嘴角的血,她顧不得那麼多,伸出手想要扶起白子墨,卻又不敢貿貿然的出手,生怕給他造成二次傷害。
「子墨,你怎麼樣?嚴不嚴重?」蘇桃眼里都是慌亂,白子墨的真心她雖然不能回應。
可是她是真的把他當做朋友,生死之交那種的,見他受傷,她心亂如麻,越著急越慌亂。
見白子墨雙眼渙散,久久說不出話來,最後聲音都開始顫抖了︰「怎麼辦?我去聯系師傅……」
夜洛半側著身子看著他倆,蘇桃眼里的慌亂和著急一直刺激著夜洛的雙眼,他背在身後的手死死的握成拳頭,出咯咯的聲音。
如果不是最後的理智維持著他,他現在就回沖過去給白子墨一掌,打得他原形畢露才好。
「咳咳……」白子墨劇烈的咳嗽幾下,又吐出一口血,渙散的眼神兒才漸漸的恢復神采。
他定了定楮似乎才看出眼前的人是誰,他怕是蘇桃擔心一般,費力的擠出一絲寬慰的笑容。
「無礙,只是小傷,是我不好,管的事兒太多,將軍這麼做也無可厚非。」
白子墨字字說的識大體,把所有的錯都攔在了自己身上,可是這矛頭卻全都指向了夜洛。
蘇桃見白子墨還能說話,放下心來,可是一听他的話,才想起來,剛剛白子墨是和夜洛在一起的。
而他突然飛出來,這罪魁禍,除了夜洛還能是誰?
蘇桃如此一想,轉頭猛地盯著夜洛,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楮帶著失望、憎惡的神色。
夜洛從一開始便一瞬不瞬的盯著兩人,第一時間和蘇桃轉過的視線相對。
看著她還充盈著剛剛因為擔憂白子墨而溢出的淚水的眼此刻對他怒目而視,這種心情,讓一向沒什麼情緒的夜洛瞬間暴怒。
他壓抑著滿腔的怒火,絲毫不退縮的盯著蘇桃,心里帶著一種他自己也不懂的期待,希望蘇桃能無條件的信任他一回。
可是回應他的只是那冷淡陌生的雙眼,再也沒有半分溫存,夜洛心痛,更多的是怨憤。
這時他被激憤的情感沖昏了頭腦,已經忘了自己如何的欺騙過蘇桃,如何傷害過蘇桃,即使情非得已,卻也真真切切的傷害過。
「暗夜!你到底要做什麼!」蘇桃心里雖然憤怒,可是理智還在,她自然不會把夜洛的身份暴露,引得人間躁動。
「本將軍干什麼?蘇桃,你一個有夫之婦抱當著本將軍的面兒擔心別的男人,你在干什麼!」
夜洛的聲音很低,壓抑不住的怒火變成冰冷的言語,每一個字帶著一種沒有理智的自責。
「哼!」蘇桃見夜洛根本不講理,一個字都懶得再和他說,只是冷哼一聲,算是表達了此刻不屑的心情。
他拿什麼身份來指責她?他們算什麼關系,要不是有這個現在不能結束的表面婚姻,她是看都不想再看見夜洛一眼。
他居然還拿夫妻間的條條框框來約束自己,真是可笑!
「蘇桃!」夜洛見蘇桃不屑的態度,這句話簡直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一雙清冷的丹鳳眼里並處火紅的怒火。
「子墨,我扶你出去,你的人在門口呢吧?」蘇桃作勢要去扶白子墨站起來,卻忘了自己的腳還傷著。
這一用力,腳接觸地面,疼得她霎時白了臉,重重跌在地上。
白子墨這才注意到蘇桃腳上纏著的厚厚的白布,上面因為剛剛蘇桃固執的行走,傷口又裂開,血流了出來染得白布血跡斑斑,看起來十分的恐怖。
蘇桃見白子墨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腳,慌亂的抓著裙子把腳丫蓋住,可是也晚了一步。
「小桃,這是……」白子墨的聲音沙啞帶著微微的顫音,言語間滿是心痛傷感。
說道一半兒,他說不下去了,伸出手想要去掀開蘇桃的裙子看個仔細。
可是手剛剛踫到蘇桃的裙角,想到去掀一個女人的裙角太過無力,又如燙到了一般把手收了回來。
「沒什麼……不小心跌倒了。」蘇桃支支吾吾的,她心里想著不想再看見白子墨為她傷身傷心,卻總是事與願違。
如今見白子墨這幅自責的樣子,一時間也沒了言語,好像說什麼都能傷害的到白子墨一般。
蘇桃心里重重嘆了口氣,如果能重來,她真希望自己從未遇見過白子墨……還有夜洛。
如此,她或許還是那個前男友劈腿就是天大的愁事兒的蘇桃。
可惜,這個世界沒有如果。
「小桃,都是我不好,讓你受苦了……」隨後白子墨還是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的擠了出來,他整個人顯得痛苦極了,好似陷入深深的自責中。
蘇桃擠出一個笑容,想要安慰白子墨這莫名的自責感,可惜他低垂著頭,沒有看見她這尷尬的笑容,她又訕訕的收回這抹苦笑。
「不是你想的那……」
蘇桃還沒說完,白子墨急速的抬起頭,一雙溫柔的眉眼里滿是堅定。
他一把拉住蘇桃的手,踉蹌的站起來,然後費力的把她一把抱起來。
「小桃,我帶你回家!」這一站,白子墨的身體晃了一晃,最後還是咬著牙穩住了腳步。
蘇桃立馬慌了,她想要掙扎著下來,又怕動作大了傷到白子墨,兩個人就這麼僵在這兒。
這個姿勢略顯曖昧,蘇桃嘆了口氣,打算心平氣和的和他解釋一下︰「不是……」
可惜又沒說出口,不知何時走到他們面前的夜洛猛地出手,一把拉住蘇桃的胳膊,把她粗魯的從白子墨懷里拉了下來。
這個沖擊力太大,蘇桃腳步一虛,沒反應過來,就直接撞入夜洛的懷里,而白子墨被這反沖力帶的向後猛地退了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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