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穴中藏了冰棺,他就被封在那里。打開冰棺需要這個東西。」塵秋雁敲了敲玉璽,隨後卷起那幅水晶圖,「然後喚醒他,將這畫中封印的一點魂魄注入他的身體。」
「為什麼師父您會知道這些?我父親都並不知曉……」鳳幽眼眶濕熱,她這是第一次感覺,自己有了尋找真實的把握,原來到頭來,她的師父竟然知道得一清二楚!
「世上少了個匹敵的對手是很寂寞的,他想死還沒那麼容易。具體的你就別問了,師父不會害你。這幾天休整一下,有什麼問題再來問我。」塵秋雁看了眼牆壁上淡淡笑著的赫連琴羽,再次沖著畫中人惡狠狠「呸」了一口,大搖大擺出去采草藥去了。
「呃,夫君,你那親親師父翻臉比翻書還快啊!」湛月小聲湊近塵修嘀咕著。
「你們見到那死妖孽就知道師父我是多麼和藹可親的大好人了!小湛月,等你們回來後為師就下聘讓塵修娶你!」塵秋雁爽朗的笑聲響徹天際。
「不過說實話,這畫的可真是栩栩如生啊……幽幽,他就是你親爹啊?天哪!好美哦~」湛月激動地扭起了小蠻腰,恨不得趴上去舌忝幾口才行。
塵修額頭滴汗,他才不會告訴她們,這畫的落款處,竟然是師父親筆落款……
有情敵做得如此曖昧的麼……塵修控制不住想起赫連琴羽男女通吃的光榮歷史,不禁浮想聯翩,難不成自己的師父終身未娶,喜歡的是赫連琴羽而不是馮水水?
這個世界,真是太難理解了。////
谷中種滿紫色藥草的山坡上。
塵秋雁飄飄欲仙站在山頭,眯眼看著滿山紫色。
「師尊,今年這些紫玉兒終于開花了!花期再開上個三個月,便是摘采的最好時節。」一直在邊上忙碌澆花松土的男人笑著擦了把汗。
「嗯,這就好,總不枉費我十八年的心血。你去告訴塵羅和塵薄,讓他們去幫我帶一個人回來。鳳幽她們此行去冰川雪原並不順利,那四樣東西里有一樣,是無法使用的。」
「是,師尊。是去京城麼?」男人收斂起微笑的神情,瞬間嚴肅起來。
「不用,前些日子有探子帶回消息,那人現在作為特使到了邊關談判。鳳幽應該還不知道西北出了大亂,我們先行找到那人,然後再從長計議。」塵秋雁的神情很淡,這會兒才有了濃濃的不食人煙煙火的感覺。
「那南邊藥方里的兩個人……要不要帶鳳小姐去看望下?畢竟血濃于水……」男人躊躇片刻提議道,有些敬畏地看著眼前謫仙般的男人。
「這件事我會自行安排,你下去忙吧。」塵秋雁接過男人手中的工具,也不怕泥水髒了他身上昂貴精致的衣裳,蹲一點一點松土、澆水。
西北邊關,黃昏。
空氣中散發著硝煙和血腥的味道,黃昏的天空一片血紅之色,在廣袤的視野中顯得尤為廣闊無垠。五月蔥郁的草地被戰火燒焦,偶爾跳過一兩只不知悲傷與殺戮的麋鹿和兔子。
這里曾經是天狼國的周邊城池,此時此刻卻已經被納入大瑾王朝的手中。驚恐的百姓躲在城池中不敢出門,生怕二十年前那場天狼之亂重蹈覆轍——誰反抗誰就先死!
在短短兩個月的時間內,大瑾王朝與天狼國交鋒數十次,從起初的試探到後來的大規模爭斗,戰火一下子點燃了平靜了十八年的邊關。就算身為將領的鳳錦藍再不想傷害無辜,戰火也無法不波及到普通百姓身上。無論在哪個國家哪個朝代,戰爭吃苦的,總是最底層的百姓。
鳳錦藍、王德林加上皇瑾寒的最終結果是,以最小的傷亡代價吞並了天狼國站線邊關十六座城池,只要再攻下幾座關鍵城池,就能長驅直入天狼國。
但是大瑾王朝的軍隊並沒有歡欣鼓舞的喜色,營地中反而一陣壓抑和緊張。原因無他,而是沖鋒在最前線的鳳雪影重傷、軍中混入奸細,直接導致皇瑾寒被天狼國俘虜,鳳錦藍胸口中箭,若不是王德林關鍵時刻護住他,恐怕大將都要全軍覆沒。
將軍營帳中。
鳳錦藍靠在榻上咳嗽,那一箭差點刺穿他的心髒,幸虧救援及時,才不至于落下嚴重病根。他看著桌上一大張軍事地圖,眼神深沉而堅定︰「德林,這次一定要將這城池攻陷,只要攻陷這座城池,魔柯族提供的地道很快就會用到。記住,我們的最終目的並不是全面戰爭,而是逼著天狼國國君出戰。」
王德林擔憂地撓了撓後腦勺︰「老師,那九千歲是否需要我們去派人去營救?還有鳳公子受了那麼重的傷,您就把他送到弄水谷,能放心嗎?」
「無妨,我的兒子我清楚,弄水谷里有我最信任的老朋友,不用擔心,更何況還有叮當照顧他。幸虧幽幽讓叮當跟著雪影,若不是叮當,我這老頭子可真要絕後了。年紀果然上去了,不像年輕時了啊。」鳳錦藍苦笑著搖搖頭,「九千歲那里不必擔憂,他有他的打算。」
王德林張嘴想說些什麼,發現話到嘴邊,什麼也說不出來了。他只好出了帳篷,整點軍隊去了。他的父親曾經告訴過他,整個大瑾王朝誰都可以不信任,唯獨能信任的,便是鳳錦藍。
跟在鳳錦藍身邊這麼久,作為統帥全軍的大將,他自然能看出這場戰事有不尋常的地方,鳳錦藍的目的似乎不是單純打敗天狼國,而是在計劃著什麼事情,這些事情很有可女敕與九千歲有莫大牽連。但是王德林一點也不懷疑鳳錦藍,他並不覺得鳳錦藍和九千歲有謀逆之心。
退一步來說,他們王家向來守護的是皇家,只要是明君,他覺得誰都可以接受。而皇瑾寒在戰場上的表現,讓他刮目相看——這個人深不可測、軍事能力堪比老將,時常有出其不意的戰略手段,而對待那些陷落城池的百姓,確實宅心仁厚,並不會特意為難。在他眼里,這電足夠成為仁君的標準。
天狼國鹿城,城池天牢里。
一個人端正坐在簡陋陰暗的石牢內,正是不幸被俘獲的九千歲皇瑾寒。
牢門被推開,來人站在皇瑾寒面前,輕輕笑了笑︰「好久不見,九千歲。」
皇瑾寒抬頭微微一笑︰「七皇子真是見笑,這才幾天,我們就又見面了。最近過得還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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