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偌大的冰棺里面,竟然堆滿了各種奇珍異寶,陽光從上面灑下來,滿眼的金碧輝煌。這已經不是普通的珠寶黃金之類的東西,而是見慣了世面的幾人都沒有見識過的珍貴寶物!
整整一冰棺!
除了這些奇珍異寶外,冰棺里就沒有其他東西了!
「快找找!把最上面的東西小心搬開!」塵秋雁立刻指揮,「千萬別弄壞了,不然那家伙會殺人的!這些陪葬說明是他很愛的東西!讓雪狼過來幫忙馱出去!」
于是一頭接一頭的冰川雪狼跳進來馱寶物,弄了一個時辰後,終于在半腰里露出一幅黑色的小型冰棺!
正在忙活的眾人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齊刷刷跳下了冰棺。裊裊的霧氣逐漸散去,冰棺內的光線被陽光照得晶瑩剔透,映襯著珠光寶氣讓人幾乎睜不開眼。
但就在這樣金碧輝煌的光線中,那黑色的小型冰棺里,依然散出令人窒息的吸引力和神秘感。籠罩在冰棺上的一層霧氣逐漸散開,馮水水緊張得幾乎都要無法呼吸。她跪倒在冰棺邊上,盯著里面露出的一角看了好久。
其他幾個人都同時站在邊上,靜靜等候著令人激動的一刻。
鳳幽緊緊拽著皇瑾寒的袖口,用力之大幾乎讓她渾身顫抖——里面的是她的親生父親!
皇瑾寒也是激動不已,摟著鳳幽耐心等候著馮水水去親自把冰棺的真面目暴露出來。
塵秋雁似乎是半刻都不想等待,忍了一會兒見馮水水猶猶豫豫一幅糾結的樣子,他把腳下一串珠寶踢了開來,露出冰棺下半部分的一個小角落,他眼尖地看到了一處紅色。
「這是……水水!他就在里面!」塵秋雁盡管恨不得里面的那個人立刻給他滾出來,但是他還是忍住了。人家畢竟夫妻十幾年分離,他再怎麼迫不及待也沒有馮水水迫不及待。
能是因為近鄉情怯的一點類似情緒,馮水水眼含淚水,顫抖著雙手猶豫半天,才緩緩地、一點一點地將上面殘余的珠寶慢慢推開。
十七年未見。
分別時她和他正是青春風華,卻生死相隔;再見時她已逐漸老去,不知他是否依然絕代風華。
期待伴隨著恐懼讓馮水水抖得厲害,最讓她害怕的,無疑是期望越大,失望越大。若是里面的不是他該怎麼辦?若是他一直醒不來怎麼辦?若是他不再愛自己了怎麼辦?所有的掙扎與困惑隨著冰棺里一點一點暴露,逐漸凝聚,在馮水水的美眸中聚成水霧。
但是她並沒有流淚。
波光水澤中,她看到了透明的冰棺蓋子里,露出一部分的紅色。是江南最好的雲錦重工刺繡龍鳳布料。大紅的雲錦上繡著龍與鳳,她凝聚在眼中故作堅強的霧氣徹底液化。
啪嗒。
滾燙的淚水掉落在冰棺上,濺起一絲淡淡的水花。
那是她和他成親時,所穿的喜服——是她親手一針一線做出來的。
赫連琴羽的面容終于完完全全暴露在眾人面前。
盡管冰棺的黑色材質有些擋住了視線,但是因為透明的緣故,幾乎能清晰看到里面人的一一毫。
陽光淡淡灑在上面,逐漸地,里面的黑色霧氣也消散而去。
黑色冰棺變成了透明冰棺。
「夫君……我給你帶了蛋炒飯。」馮水水擦了把眼淚,靠近赫連琴羽臉側,輕輕喚了聲。
鳳幽哭倒在皇瑾寒懷中。
皇瑾寒神色復雜地盯著冰棺中的男人看——他的岳父,竟然比他看起來還要年輕?!
塵秋雁更是恨得牙癢癢,這會兒他已經顧不上去掏出里面讓他抓狂的惡魔了,而是忙著轉過身在光鑒人的冰棺壁上照著自己的臉,睜大了眼楮看哪個地方是不是長皺紋了……
雪兒睜大了眼楮蹲在旁邊,好奇地看著塵秋雁,她的夫君為什麼看起來好像要化妝的緣故……
「你有沒有胭脂水粉?」塵秋雁忽然扭頭對雪兒說道。
……
終于找到人的感覺讓眾人松了一口氣,幾人幾乎全部沉浸在赫連琴羽這個人帶給他們的視覺沖擊感中——認識他的幾個喜怒交加,這個妖孽簡直一如從前;不曾見過他的小輩們,個個都模著自己的臉哀嘆,這怎麼叫爹叫得出口啊……叫哥都嫌……
至于龍青,從來對美貌的人無感的他,頓時領會到了二十年前天狼之亂的真諦了——也許說不定,真是這種容顏惹的禍!
赫連琴羽就這麼靜靜躺在冰棺中,他的周身布滿了潔白的百合花,一身大紅雲錦刺繡,雙手交叉疊在胸前,手中捧著一束百合。那些百合栩栩如生,依然鮮活美麗,甚至能看得清花瓣上的水珠。墨色如絲緞般的黑如瀑般鋪在他的身下,長到了腳跟。最讓人難以直視的,是他的臉。
年輕依然的絕世美貌仿佛將時間都凝滯在他合上眼的那一瞬間,若是此時此刻他睜開眼楮,必然是天地無色的一種驚世絕色。
他閉著眼楮,長長的睫毛灑在蒼白的臉頰上,也許是氣流的緣故,看起來似乎像是會動一般。他的胸口微微起伏著,說明他還活著。
當馮水水說出那句話時,冰棺中似乎出了一聲低低的嘆息聲。
「嗯……」聲音低沉卻悅耳動人,說不出的慵懶與風情。
幾個人都同時驚了驚,瞬間被這句聲響從震撼中驚醒!
塵秋雁來不及檢查他的美貌了,轉身就撲向冰棺︰「快!他快要醒了!把冰棺打開!」
幾人聯手將那冰棺的蓋子慢慢掀起。
這次不費吹灰之力。
當空氣和陽光接觸到里面的一切時,那些純白的百合瞬間枯萎!
啪嘰——幾乎是同時的,幾人將冰棺蓋子都合了上去,嚇得同時驚呼出聲!
尼瑪不會一開棺,赫連琴羽就變成一個老頭子吧?!這也太驚悚了!
「這這這……」馮水水嚇得眼淚都憋回去了,她寧願赫連琴羽年輕帥氣,也不願看到一個老頭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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