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江家顯得特別的安寧,小寶急匆匆的拿起車鑰匙向大門外走去,正坐在花園里靜靜的思念著額娘的晚晴看此情景,起身攔住了臉上滿是焦慮的小寶。
「發生什麼事?」
「少爺在百樂門醉的不省人事,剛才經理打電話來了,老爺此時正在樓上大發雷霆著,太太讓我趕緊去接他回來。」小寶邊說邊欲繞過晚晴快步走。
「等一下!」晚晴喝住了小寶,待小寶回頭時,她的臉上掛著淡淡從容的笑︰「你一個人不好弄,我跟你一起去。」
待晚晴與小寶趕至百樂門門口時,侍從恭敬的將他們迎了進去,經理帶著溜須拍馬的笑意走上前來。
「小姐也來了,江少爺在廂房喝醉了,現在正不省人事,剛才羅司令的千金也來過,不知為何突然就走了,所以我們只好給江公館打電話了。」自從上次事件,百樂門的人幾乎都知道了晚晴江家小姐的身份,自然而然的對她也恭敬了幾分,而這也是正常不過的事情了,至今又有誰敢得罪江家呢。
「經理麻煩你了,我們這就帶他回去。」
經理將他們帶至包廂,江承業整個人醉趴在沙發上,雙眼緊閉著,偶爾發出微弱的呼吸聲,俊秀的容顏卻並未失色,反而更讓人有一種心疼的感覺,望著這樣的江承業,晚晴的心此時起伏跌宕。
「少爺,少爺……」小寶輕輕的拍打了幾聲,叫喊了半天,卻見他絲毫沒有感覺。
晚晴望著桌上凌亂的酒瓶,以及地面零碎的玻璃渣︰「他好像喝了很多酒,小寶你背他走,我們現在回家,經理這里就麻煩你了。」
經理示意的點點頭。
小寶吃力的將他背起來,晚晴拿起他的外套,跟在後面走出了百樂門。
將江承業放在後座,晚晴就坐在旁邊,深怕車子晃動將他滾下來,晚晴將他的頭枕在她的腿上,雖然隔著厚厚的布料,依舊能感受到他的體溫正慢慢的侵蝕到她的腿上,慢慢的延伸至身上,小寶悄悄的偷看,偷笑著,直覺尷尬的晚晴正欲將他的頭從腿上移開時,卻被江承業有意無意的將手緊緊的抓在手里,一瞬間臉出了紅暈,小寶更加肆無忌憚的笑著。
強行的掙月兌開,卻始終沒有他的力氣大,更加將她的手緊握著,仿佛一松,他將失去一生至寶。
「江承業,你放開我!」在他的耳邊輕輕的說著,輕聲細語。
他依舊一副緊閉的雙眼,什麼反應都沒有,卻握在手心的力量更加的加重了。
晚晴無奈,只好任由他這麼握著,小寶樂悠悠的開著車,偶爾偷望了一下後座。
手心的溫度在彼此的心間傳遞著,江承業的嘴角咧開了,帶著淡淡的笑意。迷糊的夢境里,手心的溫度擊垮了他多年來心中建築的冰冷的堡壘,那熟悉的感覺似乎回到了那一年,粉兒緊緊的抓著他的手一起逃亡,她手心的溫暖也是如同這般穿梭融化了他的心,可惜到最後,他始終無法改變她的命運,他恨透了這該死的命運。
「粉兒,粉兒……」嘴里不停的嘟囔著。
這是晚晴第二次從他的嘴里听見這個名字,那一定是一個對他很重要的人,以至于他的眉眼聚集了濃重的憂傷,那憂傷仿佛穿越了他們之間的所有不美麗的一切,而她現在只是無比同情眼前這個難過至極的男人。
「小寶,你跟在你家少爺身邊最久,你知道他口中的粉兒是誰嗎?」難耐心中的好奇,轉而問向正在開車的小寶。
小寶腦海中思索了會,少爺從來對那些名門閨秀置之不理的,不知這個粉兒小姐從哪里冒出來的。
「晚晴小姐,您也知道我們家少爺對那些名門小姐從來就視若無物的,一個青雪小姐已經夠讓他頭疼的了,哪還會去招惹其他的女子。」
「每次他迷迷糊糊的時候都會喊這個名字,而且看起來是那麼的憂傷,那位粉兒小姐一定對他很重要。」晚晴無意說著。
小寶沒有思緒的模了模腦袋,突然想起︰「听說少爺小時候被人販子拐賣過,後來雖然被救回來了,但那次之後,少爺的性情忽然間大變,老爺和夫人嚴禁家里的佣人提及此事,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會不會和這有什麼關系?」
「他小時候被拐賣過!」晚晴大吃一驚。
「我也就听林管家說的,當時我還小,才來江家不久,听說少爺被救回來時,全身被人打的都是傷,但手中就緊緊的握著一塊殘破的粉色花絹,太太當時就嚇暈過去了。」
小寶的話滲入她的耳,原來他也曾受過傷害,原來他也曾痛過,一直以為他的胡作非為,他的作惡多端都是身為江家大少爺貫出來的,卻不想是一種發泄,是對這個世界的不滿與掙扎。
回到江家的路程很短很短,卻讓晚晴在不經意間認識了另一種形貌的江承業,那個心里也承載著不為人知的痛苦的江承業,並不像世人看見的那麼灑月兌的江承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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