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心樓,裴雲飛久久不能無眠,想著林純說的那句︰「得之我幸,不得我命。」是啊,這個世界上有那麼不如意的事情,我究竟該如何將心中的這段情誼掩藏?!
天陽國南疆邊境,酈城驛館。
「將軍,李鵬飛將軍過來了。」一位穿著藍色錦緞長袍的侍衛,進來對著倚在屋里窗邊閉目養神的胡柯輕聲稟告。
胡柯睜開眼,深潭中的微光一閃而過,臉上神色稍變後,染上笑意,「快請進來!」
「胡柯將軍,別來無恙?!」李鵬飛大步走進來,對著滿臉笑意的胡柯抱拳打招呼。
「李將軍客氣了,不知最近李將軍一切可好?!」兩人相互打量著對方,幽暗之中火花四溢,卻又相互交織。
「托胡柯將軍的福,本將一切安好!」李鵬飛在胡柯的邀請下入座。
胡柯揮手,讓隨行的丫鬟上茶,「李將軍一切順心,那我就放心了,這往後還需要李將軍多多配合!」
「好說,好說,胡柯將軍年紀輕輕就能將胡國的大半軍權握在手中,可見能力非凡,本將那點雕蟲小技,將軍就不要掛在嘴邊了•••」
「呵呵呵,李將軍謙虛了,來,請喝茶,此乃我國上好的雲霧,李將軍嘗嘗,看看可還能入口•••?」
李鵬飛酷好嗜茶,一听是胡國萬金難求的雲霧茶,立刻端起茶杯,輕輕撥著杯蓋,一股幽香襲入鼻尖,直叫人精神一震,初嘗甘冽清甜,再嘗帶著絲絲澀味在舌尖流轉,漸漸又化為濃香,充斥五內。
「果然好茶,不愧是茶中精品,胡國的雲霧啊!」
「胡柯將軍如此招待,真是讓本將•••」
「李將軍喜歡就好,藍齊,你去講此次我們帶來的雲霧茶,勻出來一份,包好,贈與李將軍。」胡柯轉頭吩咐著身後站立的藍衣侍衛。
藍齊頷首應聲,出了房間。
「胡柯將軍真是客氣,那本將就厚著臉皮收下啦?!」
「李將軍不必拘謹如此,咱們交往這麼多年,這點東西又怎麼能比得上你我之間的•••嗯••」
「胡柯將軍說的是,今日本將過來,也是有事,這第一嘛,作為天陽國邊疆守將,本將過來驛站,看看將軍的餐飲住所,不知是否合乎心意,若有什麼招待不周之處,還請將軍提出,本將讓下人立刻去辦,保準讓將軍滿意!」李鵬飛一本正經。
胡柯微笑,濃黑的眉毛下一雙深邃的眼眸中,晃動著異彩流光,叫人深陷。
「天陽國一切打理的甚好,我住的很舒心,勞煩李將軍費心了,不知今日李將軍有何•••?」
「呵呵,胡克將軍莫要心急,本將的事情自然是對胡克將軍有益,听說此次胡柯將軍帶著公主出使天陽,可是為何本將來到驛站,未見公主•••?!」李鵬飛微微皺眉,詢問。
胡柯斂下眼皮,眼中精光一瞬而逝,「公主心悅天陽國美景,先行一步,已到了天陽,等我到天陽京都,自會前來相會。」
「原來如此,胡柯將軍,這次來天陽,是否與昭陽城深山里的事情有關?」李鵬飛企圖將話題引到林家。
「李將軍有話不妨直說!」胡柯做了一個手勢,示意李鵬飛。
「那本將就不和胡柯將軍拐彎抹角了,這昭陽城深山之事,被發現主要是因為裴家的裴雲飛,當年他的姑姑裴無雙被天陽的皇後裴無影送到深山之中,此次因為御史家的女兒,而發現了蛛絲馬跡,才一舉將胡柯將軍埋藏在深山里的兵馬和勢力一網打盡•••」
「如今裴皇後被打入冷宮,二皇子失勢,可憐我那外甥女,本是好好的二皇子妃,卻•••本將心中有恨,這裴家人自己的事情,既然牽連到本將的家人,本將自是不會善罷甘休•••」
「那裴大爺一家如今已經沒落,但是這裴家二房,如今裴二爺的兒子裴無靖身為天陽兵部尚書,孫子裴雲飛為宮中侍衛副統領,最主要的是,裴二爺的外孫女便是太後親封的平安郡主,如今還與定安王家的羽世子有了婚約,所以,本將今日前來,是想與胡柯將軍談一筆買賣!」
李鵬飛每每說道裴雲飛都咬牙切齒,心里憎恨,若不是裴雲飛的發現,那深山中的秘密不會被挖掘,裴皇後一黨也不會倒台,自己的外甥女日後誕下皇嗣,憑著自己手中的大軍,助孩子登上高位也是指日可待,沒想到•••
「李將軍剛才口中所說的平安郡主,是否就是天陽國千家千福緣店那位神秘的首飾大師?!」胡柯想到胡姬芯現在的落腳之地,心里起疑。
「不錯,這平安郡主不僅僅會畫首飾圖紙,還開了一家小菜店和繡樓,與千家的生意皆有交際和合作,可不是個一般的女子,那裴雲飛就是她的表哥!」李鵬飛強調著裴雲飛,毫不掩飾對裴雲飛的殺意。
「不過胡柯將軍放心,這平安郡主的父親林大郎乃是我手下一員心月復將士,我已讓他回家,到時候,這平安郡主的日子,也不會好過!」李鵬飛眼中滲出毒光,臉上的神情叫人害怕。
胡柯對李鵬飛口中說的裴雲飛只是一笑了之,心中已經將他定為四人,破壞了自己的大業,當然不能再讓他成為自己的絆腳石,可是後來發生的一系列事情讓胡柯抓狂•••
「李將軍,裴雲飛你就放心吧,我心中有數,只是這平安郡主,剛才你說這平安郡主的父親是你的手下,如今已經回鄉,看來這平安郡主家也即將不得安寧,只是李將軍適才和我說的買賣又是•••?」胡柯心中只惦記著自己的大事,對李鵬飛這些私人恩怨很是不屑一顧。
「胡柯將軍,若是您此次到天陽國,能娶到天陽國的長公主,那•••」李鵬飛說著,端起茶杯抿著茶水,眼神看向胡柯,注意著他的神色,見胡柯眸中閃亮,心頭稍安,自己果然沒有猜錯,看來此次胡國出使天陽,目的遠遠不止給胡國公主和親這麼簡單。
「哦,我不太明白李將軍的意思•••」胡柯壓下心頭的紛亂,看向李鵬飛,眼光不自覺的染上栗色。
「胡柯將軍,你與胡國國王是和關系,你我心知肚明,你心中的包袱,本將也很清楚,若是此次胡柯將軍能娶到天陽國的長公主,那麼日後在胡國的地位可就能比公主高出一截,到時將軍您手握重兵,再將身份公布,抓住天陽長公主的心,求得天陽皇室出兵相助,到時本將再略出薄力,那將軍•••」李鵬飛話中的意思明確,後續內容自是不必說胡柯也清楚明白。
「李將軍果然•••呵呵,胡柯佩服,只是這天陽國的長公主,我自認能力各方面還欠缺,恐怕沒那麼容易就能娶到,難道李將軍有什麼好點子?!」胡柯饒有興趣的看著李鵬飛,心里的覷意大于期待,難不成這個只會打仗,心念恩怨,粗鄙之人還會竊取美人的芳心不成?!
「好點子倒是沒有,不過天陽國對女子的貞潔看的比命還重,這長公主又代表著天陽國皇室,若是與胡柯將軍有那麼一點•••只要找人多加宣揚,那皇上就算再怎麼不願意,也要將公主嫁與將軍,到時只要將軍多為長公主做幾件令她開心的事情,抓住美人芳心,又何愁大事不成,等到將軍登上高位,到時就算不喜這長公主,也可以棄之如履,再找佳人!」
李鵬飛侃侃而談,說著自己的主意,卻沒注意到胡柯的臉色漸黑,眸中聚起旋風。
胡柯心中怒意漸生,想著自己堂堂一國大將,難道要去勾引一個女子來幫助自己成就大業不成,簡直可笑,如此有辱人格之事,豈能做出?!
看著李鵬飛眼中的算計,胡柯覺得有些難以忍受,真不知道這人是怎麼坐上邊疆大將的,只為一點私人恩怨就變得如此不顧大局,小人行徑倍出,真是•••看來日後的合作,自己還是謹慎一些的好,免得用人不當,出了差錯,那就得不償失了!
「胡柯將軍怎麼不說話,難道本將說的有什麼不妥之處?」
「呵呵,李將軍心思縝密,果然非同常人,李將軍的建議我會慎重考慮,至于李將軍對裴家的仇恨,我也會•••只是不知李將軍的買賣是否還有什麼讓我心動的•••?」胡柯掩下心中的怒意,依舊帶笑而言。
「胡柯將軍,果然是要做大事的人,一心只在利益上注重,當然,只要胡柯將軍將前面的種種事情安排好,那本將軍自會給胡柯將軍送上一份大禮,保準胡柯將軍滿意!」李鵬飛面帶得意,語氣有些張揚。
胡柯揚起眉,帶著幾絲說不明的趣味,「不知李將軍的大禮是?」
「平安郡主!不知道胡柯將軍感不感興趣?這平安郡主可是個聚寶盆!這份大禮不知胡柯將軍可滿意?!」
「呵呵,李將軍的心意,那我就笑納了•••呵呵•••」胡柯心中微動,臉上的笑意真了幾分。
「呵呵,胡柯將軍喜歡就好!」
「哈哈,讓李將軍見笑了,藍齊,擺宴,中午我要與李將軍好好痛飲幾杯!」
「是!」
「李將軍,請!」
「胡柯將軍,請!」
李鵬飛與胡柯雙雙起身,相視而笑,往前面擺宴之處而去。
京城,定安王府。
「世子,雲飛少爺傳信過來了!」流風拿著暗衛給自己傳來的信件,飛越而來,遞到天銘羽的手中。
天銘羽心頭喜悅,將信件拆開,一目十行,將信件迅速看完,臉上剛剛染上的喜意漸漸不再,眉頭成山,微微蹙起。
「世子•••?」流風有些奇怪天銘羽的神色,心里忐忑。
「沒事,南疆最近有什麼消息傳來?胡柯一行人到哪了?」天銘羽回顧著信中純兒對胡國來人的種種猜測,雖感嘆純兒的聰慧,但是想到這些事情讓純兒擔心,心里有些不喜。
「還沒有最新的消息傳來,我立刻去查問,世子稍等!」流風見天銘羽點頭,轉身離開。
清溪鎮。
今日乃是林純赴宴之日,沈茹嫣和沈瑩齊齊出動,將林純早早拉起,梳妝打扮。
胡國公主設宴,身為天陽的郡主,身份雖說不上高貴,但也是有品級在的,萬不能讓異國之人看不起。
林純也不想讓胡國的公主太得意,特地將千福緣送來的那些首飾拿出來,挑了兩件沈茹嫣和沈瑩都認為合適的,佩戴在身上,更顯端莊大氣,直叫人驚艷。
昨日安和到施家傳話,施文自是不敢怠慢,今日一早也是一身嶄新的官袍,帶著縣衙的衙役,個個精神抖擻,到了清溪鎮。
酒樓直接被施文包了下來,許多來客知道今日施大人和平安郡主與胡國公主在酒樓吃飯,心里想著一睹胡國公主的美貌和平安郡主的芳顏。
故酒樓對面的茶館和周圍的大街上都圍滿了百姓,大家有條不紊,個個伸著頭,排著隊,等候著幾位主角的來臨。
裴雲飛早起,換上一身沈茹嫣新做的玉白色長袍,腳踏墨色長靴,發冠如新,手握紙扇,風度翩翩,俊美瀟灑。
林家前廳,安和,安武以及裴雲飛皆已來到,等候林純的出現。
林純帶著沈瑩,一身淡紫長裙,外面罩著透明輕紗,腰間一條玉色腰帶,緊束腰身,蓮步輕移,裙擺隨風而動,絲毫瞅不見那雙玲瓏玉足。
發飾簡單,不失大方,紫色的發帶隨行而揚,額間垂著一顆淚狀明珠,胸前陪著一條透明寶石項鏈,陽光灑下,折射出千萬道光芒。
到了前廳,大家的眼神都定在了林純的身上,有美人兮,目波流轉,嬌影輕挑,膚若脂膏,巧笑倩兮,褶褶生輝,飄渺朦朧,宛若仙靈。
裴雲飛心中大動,為自己能看到林純如此顏容而激動心震。
「表哥,安和大哥,安柱大哥,讓你們久等了,咱們走吧。」聲音如出谷黃鶯,婉轉清靈,讓大家都心頭一靜,回過神來。
「小姐,你真美,比上次胡國公主來家中拜訪那日還要美!」
「就是就是,小姐,這人靠衣裝馬靠鞍,果然說得有理,小姐平時讓大家感覺到的都是和藹可親,活波可愛,今日換上這一身郡主服飾,簡直就像換了一個人,高貴優雅,還帶著絲絲神秘感,小姐簡直就像是個仙靈降入人間啊•••」
「見慣了京中大家小姐的端莊,今日一見表妹,突然覺得那些所謂的大家閨秀也不過爾爾,表妹天生麗質,果然不是凡人可比!」
大家的贊嘆讓林純有些害羞,臉蛋上染上緋色,更襯得嬌艷無比,艷麗無雙。
沈瑩也連連點頭,表示贊同,看著林純如此,心里也為自家世子高興,只可惜世子沒有第一眼見到郡主如此打扮,不甚覺得有些可惜。
「好了好了,大家快走吧,估計義父早早就到了,胡國公主定的是午時,這會兒都巳時二刻了,再不走可就要晚了!」林純帶頭往山下而去,有些不在然。
「小姐說的對,咱們出發吧!」
「我先到山下看看安柱準備的馬車如何,小姐慢些走。」
裴雲飛和沈瑩一前一後的跟著林純,心里都在思緒泛濫。
清溪鎮,胡姬芯也頗為期待今日與林純的相聚,一想到平安郡主听到自己計劃時的面色,胡姬芯嘴角微揚,帶著幾抹熱切。
梳洗完畢,胡姬芯也換上自己的公主裝飾,鮮艷的紅衣,怒張盡顯,妝容更是極盡艷麗,發髻高聳,雲鬢金釵,極其華麗。
春桃和冬雪也換上心意,扶著胡姬芯上了轎攆,帶著幾個侍衛往清溪鎮酒樓而去。
施文命衙役早早注意,得知胡國公主來到,立刻起身出來迎接,胡姬芯看著酒樓里空無一人,布置的極盡壓制,整潔,有些超出自己的意料,心頭的自信也有些不穩。
「胡國公主大駕清溪鎮,本官乃是玉香縣的縣令施文,今日得了平安郡主的吩咐,再此恭候胡國公主,平安郡主已在路上,一會兒就到,還請公主先隨本官到二樓雅間。」施文將事情說明,胡姬芯再一次感覺到平安郡主不是一個好控制的人,但是想到自己心中的計劃,又有了幾分底氣。
胡姬芯高昂著頭顱,也不看施文,語氣傲嬌,「施大人辛苦了,既然平安郡主親自讓你來迎接本公主,那本公主也不好說什麼,施大人前面帶路吧!」
施文面帶微笑,領著胡姬芯上了二樓雅間。
外面街上外觀的百姓見到胡姬芯如此與施文說話,心頭的美感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胡國公主真是無禮,長得漂亮,但是性子卻讓人不喜。」
「是啊,剛才見到她下轎攆,臉上帶笑,還以為是個賢淑美麗的俏佳人,沒想到一開口就失去了美感,真是•••」
「誒,這身份高貴那也是胡國國王給的,外美內丑,還不是一樣招人厭惡!」
「可不是,听說這胡國公主在胡國都已經有了五個駙馬了,這次來天陽還是來和親的,真是不敢想象!」
「什麼?!有了五位駙馬還來和親,真是不知道京城又有哪家年輕才俊要倒霉了•••」
林純一到酒樓門口,就听到馬車外百姓的議論,心頭也有些反胃。
「大丫,到了,下車吧!」裴雲飛先跳下馬車,沈瑩跟著。
圍觀的百姓見平安郡主到了,都將目光轉向馬車。
只見一只玉手輕輕挑起車簾,一襲紫衣引入眾人眼簾,微風輕揚,林純扶著沈瑩的手下了馬車,眾人只覺有股暗香浮動,眼神瞬間發亮。
「哇,平安郡主真漂亮!•••」
「不,平安郡主是高貴神秘!•••」
「你們看平安郡主胸前佩戴的項鏈,好閃!•••」
「還有耳朵上的那件飾品,好亮!•••」
「還是平安郡主略勝一籌,那胡國公主肯本就無法比!」
「是啊是啊,平安郡主天生美貌,性格和善,為人溫和,心底純真•••」
「就是就是,什麼胡國公主,簡直連平安郡主的頭發絲都比不上,這就是差別!•••」
林純嘴角浮起笑意,扶著沈瑩的手,帶著裴雲飛進了酒樓。
酒樓外的百姓奔走相告,平安郡主的美艷與善良一時名動清溪鎮。
酒樓內,胡姬芯只聞窗外樓下的百姓一聲聲驚呼與贊美,卻看不到門口的情景,春桃和冬雪二人也甚是想看,可是礙于自家公主沒有吩咐,也不好離開。
施文下樓迎接林純,看到林純時,眼中毫不另外劃過驚艷,施文走過來,面上揚起慈愛的笑意,「大丫,你今日一番打扮,可是驚到義父了,義父都差點沒認出來。」
「義父也來取笑大丫,這不是見胡國公主嘛!總不能被人家比下去不是,這是在天陽,咱們自然要讓他國的使者知道,天陽乃是泱泱大國,規矩禮儀樣樣周到,還要讓他們大開眼界,見識到天陽國百姓的風範儀資,我既然掛著郡主的名頭,總不能為天陽國丟臉啊,義父可不能笑話我•••」林純臉上掛著調皮的笑意,對著施文微微撒嬌。
「你啊,就是一個鬼精靈,快上樓吧,胡國公主可是早就到了!」
「嗯,義父,咱們走吧!」林純與施文同行,落落大方,規矩有禮,讓酒樓門外的百姓再一次贊嘆不已。
到了二樓雅間,胡姬芯被林純一身的裝扮給深深地吸引,春桃和冬雪亦是如此。
林純遺傳了裴無雙五成的美貌,平日里雖不加修飾,但也已見美顏,如今淡妝清掃,略施粉黛,自是將容顏彰顯無遺,加上精心搭配的首飾,將胡姬芯盛裝的打扮,直接壓了下去。
「胡國公主有禮了,今日公主請本郡主來吃飯,本郡主擔心自己會陪同不周,故叫上了施大人和裴副統領,施大人是玉香縣的父母官,裴副統領是皇宮的侍衛副統領,也是本郡主的表哥,昨日剛好來家中看望祖父祖母與太祖父,故叫了一起來,還望公主不要見怪!」林純一開口,拉回了胡姬芯的思緒。
胡姬芯注意到林純身旁的裴雲飛,眼楮一亮,心頭泛起歡喜,好一個一身清風的俊公子,面容俊毅,眼眸深邃。
「平安郡主不必如此客氣,既然來了,就都入座吧!」胡姬芯雙眼看著裴雲飛,心里悸動不已。
「想必這位就是胡國公主了,微臣身為皇宮侍衛副統領,得到我國聖上的命令,得知公主與貴國胡柯將軍來我國京都,不知公主為何來了清溪鎮?這胡柯將軍不知此時又到了何處?事關兩國的交際,還請胡國公主見諒,也好讓微臣他日回京,面見聖上時,清楚解釋,以免引起兩國誤會!」裴雲飛意識到胡姬芯的目光,有些惡心。
「哦,本公主只是欣賞天陽國的風光美景,先行一步到了天陽,至于胡柯將軍,本公主倒是不太清楚,此次只是恰好路過清溪鎮,得聞是平安郡主的家鄉,故特意邀請郡主,一起吃個便飯而已,還請這位裴副統領不要緊張。」胡姬芯的目光在林純與裴雲飛之間流轉,心里原先定好的計劃,開始變動。
「原來如此,那不知胡國公主何時起身到京都,微臣也好隨行護送,以保護公主的安危,若是讓公主在天陽受到傷害,那就是天陽國招待不周了,到時公主回到胡國,與胡國國王一說,難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裴副統領果然是恪盡職守,一心為天陽國著想,既然如此,那三日後,就請裴副統領送本公主到天陽京都可好?!」胡姬芯深淵之中泛起朵朵浪花。
「公主如此打算甚好,那微臣三日後就護送公主出發!這幾日還請公主好好休息,以免路途奔波,勞累!」裴雲飛句句話語,官方規矩。
胡姬芯輕輕點頭,將目光看向林純,「平安郡主,今日本是邀請你來吃飯,不如咱們點菜吧!」
「公主先請,您不遠千里來了天陽,這頓飯還是我請公主吧,施大人,吩咐掌櫃上菜吧!」林純帶著標準的微笑,對胡姬芯道。
「下官這就去,還請郡主和胡國公主稍後。」施文將林純的名頭放在前面說出,讓胡姬芯有些不悅,但是想著自己身處他國,不得不掩下面上的怒意。
「讓平安郡主破費了,麻煩施大人了!」
房里陷入一片寂靜,林純端著茶杯,悠悠慢飲。
裴雲飛把玩著紙扇,低頭不語。
胡姬芯在林純與裴雲飛身上來回掃視,心里暗暗發笑,看來這平安郡主估計是比較在乎這位表哥,而勝過在乎那位羽世子呢!真是有趣!看來自己也不用棒打鴛鴦,這為裴副統領的價值或許比那羽世子要更有用!
「平安郡主,听說你與天陽國定安王的羽世子已經有了婚約?」胡姬芯試探著林純。
林純心里一跳,看了裴雲飛一眼,見裴雲飛眼神也正向自己看來,扭頭對著胡姬芯道︰「胡國公主的消息真是靈通,公主听說的不錯,的卻如此!」
胡姬芯見林純和裴雲飛的臉上都有些不悅和不自在,越發的堅定了自己心里的猜測,以為林純與裴雲飛之間有著什麼不能說的關系,畢竟在天陽國這表兄妹之間互生情愫的例子實在太多了,不得不讓胡姬芯產生懷疑。
只是林純和裴雲飛的心里,各有心思。
林純擔心胡姬芯會看中羽,而裴雲飛擔心林純會受到傷害。
「那真是要恭喜平安郡主了,听說這羽世子還是天陽國京都四大美男之一,只可惜這次本公主和親,沒有與羽世子結為連理的福氣了,這破壞別人姻緣的事情,本公主還不屑去做。」胡姬芯端起茶杯輕輕喝著,眸中閃過笑意。
林純與裴雲飛對視一眼,都有些疑惑和不解,帶著絲絲奇怪。
這下,胡姬芯已經完全肯定自己的猜測了,嘴角勾起,不在言語。
春桃和冬雪站在胡姬芯身後,兩人面面相覷,都不明白為何自己公主改變了主意。
施文回到房間,見房間里的氣氛有些古怪,也不多說,直接招呼掌櫃上菜,酒菜擺好,眾人將目光投向飯桌之上。
「胡國公主,請,本郡主不會喝酒,就不與公主舉杯了,麻煩表哥和施大人帶我敬公主一杯。」林純看向裴雲飛,示意他舉杯。
沈瑩上前端起酒壺,給幾人斟滿,裴雲飛和施文同時舉杯,「歡迎胡國公主遠道而來!」
「平安郡主原來是找了兩個擋酒的人來,既然平安郡主不會喝酒,那本公主也就飲這一杯,之後咱們就吃菜吧!」胡姬芯見林純滴酒不沾,也熄了飲酒的心思。
「多謝公主體諒,公主,請!」
一頓飯吃的倒算順利,飯後,施文讓掌櫃上了清茶,給大家潤口,幾人不著邊的說著話。
「公主,天色不早,本郡主家中還有事,就先回了,公主也早些回去歇息吧,也好三日後順利啟程,施大人,替我護送公主回到下榻之處,本郡主與表哥就先行告辭了!」林純不想多待,準備回家。
「且慢,不知平安郡主可否讓裴副統領送本公主回去,三日之後,裴副統領也好找到本公主暫住之地,直接護送本公主到天陽的京都,不知平安郡主意下如何?!」胡姬芯出聲,欲讓裴雲飛相送。
「公主說的是,那就有微臣送公主,還請施大人先陪平安郡主小坐一會兒,等微臣送完公主回來,再與平安郡主一起回去!」
「公主,請!」裴雲飛起身,做著手勢,胡姬芯領先下了酒樓。
「表哥,小心!」林純不知道胡姬芯會不會有什麼詭計,但是裴雲飛已經開口答應,只好出聲叮囑。
裴雲飛給了林純一個放心的眼神,給了上去。
「大丫,放心吧,裴少爺有功夫在身,人也勇敢機智,不會有事的!」施文知道林純心中的擔心,過來安慰。
「義父,今日勞煩你了,這天色也不早了,義父先回縣衙吧,我帶著瑩姐姐到千福緣等候表哥就好,義父一路上也要小心。」
「瑩姐姐,你出去讓安和大哥小心跟隨表哥過去,以免•••!」
「嗯,大丫那你自己小心,義父就先回去了。」施文帶著眾衙役,下樓離去。
安武進來,見房間里只余林純一人,開口道︰「小姐,咱們也走吧!」
「好,你先下樓,將今日的費用付給酒樓的掌櫃,我這就下來!」林純收了思緒,出了雅間。
裴雲飛送胡姬芯到了小院門口,抱拳施禮,準備往返。
「公主下榻之處已到,那微臣就先回去了,三日後定準時前來護送公主,還望公主到時收拾好行囊!」
胡姬芯眉角帶著笑意,看著裴雲飛,語氣喊著幾絲魅惑,「看來裴副統領很是關心平安郡主,這才一會兒沒見,就急著回去了•••」
「裴副統領去吧,本公主三日後自會準備妥當,等你來護送•••呵呵呵•••」胡姬芯說完,笑著轉身進了小院。
裴雲飛沒有在意胡姬芯的話語,疾步離開。
京城,定安王府。
「世子,南疆有消息傳來,加急件!」流風直接運起輕功飛來,間急件遞給天銘羽。
天銘羽心里莫名的不安,三兩下撕開急件,越看臉色越黑!
「李鵬飛,林大郎•••」天銘羽語氣中帶著殺氣,將急件在手中握碎!
「世子•••?」
「去將流璋叫來,你去給裴雲飛傳信,讓他回京時,務必檢查一下林家所有暗衛的布置,我立刻修書一封,你親自去讓人傳到世子妃手中,不可有誤!」天銘羽說著,轉身快速走到書桌邊,刷刷刷的將信件寫好,折起來交給流風。
流風知道事情緊急,立刻馬不停蹄,飛馳而去。
不一會兒流璋過來,天銘羽在書房里來回轉圈,心里擔心林純,見到流璋,直接走上前,「流璋,我要你立刻收拾回清溪鎮,保護世子妃的安全,林大郎和李鵬飛密謀,要將純兒作為禮物送給胡柯,林大郎還有半月就到清溪鎮,你快馬加鞭,務必要在林大郎約見純兒之前,趕到世子妃身邊!」
「不許拒絕,世子妃要是罰你,就直說是我的意思,快去!」
「是,屬下遵命!」流璋欲言又止,看著天銘羽堅決的神色,轉身離開。
千雅雪端著自己剛做好的點心到了書房,看到自己兒子臉上盡是擔憂,心里一緊。
「發生了什麼事?臉色如此難看?又在擔心純兒嗎?」千雅雪放下食盒,示意玉蕊將書房的門關上,準備和天銘羽好好談一次話。
「母妃,你怎麼來了,我沒事,你不要擔心。」天銘羽扶著千雅雪坐下,神色恢復正常,不想讓千雅雪看到了擔心。
「要是不想母妃擔心,你就把事情告訴母妃,母妃或許還能給你出出主意!」千雅雪拉著天銘羽,看著自己的兒子,心里驕傲,「你長大了,又有了純兒相伴,母妃是打心眼里高興,母妃知道,朝中的事情,你如今是不得不管,等到太子登基,一切穩定,我們一家就都到清溪鎮,遠離這京都里的勾心斗角!」
天銘羽眼楮一亮,「母妃你說的可是真的?父王他也願意?!」
「願意,當然願意,你父王一生為了天陽,年輕時征戰沙場,留下了不少病痛,也希望早日將兵權交到新君手中,像裴老爺子一家一眼,到山林間自在生活,無憂無慮•••」
「母妃放心,只要你與父王都願意,孩兒定早日助太子穩定朝堂,我與純兒的婚禮,我也想在清溪鎮辦,到時來賀喜的客人都是淳樸的村民,又有許多習俗,熱鬧又喜慶•••」天銘羽眸中向往著那一日,只希望能早日解決眼前的瑣事。
千雅雪看著自己兒子臉上的神色,很是欣慰,只要,兒子幸福,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那麼現在是否可以與母妃談談發生了何事?」
天銘羽回過神,目光流轉,將林大郎與李鵬飛的陰謀告訴了千雅雪,語氣中毫不掩飾對林純的擔憂。
千雅雪听後,心中也有些不安,但是很快就恢復過來,「羽兒啊,你要相信純兒,純兒不似一般的大家閨秀,沒有見過世面,純兒機智聰慧,機靈有加,林大郎如今早就與林家斷了關系,所以純兒定不會給他好臉色看,見到林大郎也定會留心的!」
「你這是關心則亂,你冷靜下來,好好想想,林家能發展至今,全是靠純兒一人,就連當初太後娘娘召見,純兒憑著一副鳳冠圖紙和一紙陳情表,反讓太後心悅,又親封其為郡主,可想而知,純兒沒有那麼軟弱!」
天銘羽靜下心,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純兒的時候,一襲倩影,在眾多面無表情的黑衣人中自在冷靜,淡然處之,天銘羽嘴角微微揚起•••
「母妃,謝謝你,孩兒明白了!」
「嗯,相信她,也要相信自己,母妃不信你在林家一點布置也沒有,這次這林大郎回來,母妃說句不好听的話,就是來找死的,你就等著看純兒如何收拾他就是了,不要擔心了,好好想想那胡國公主前來天陽和親的事,母妃害怕那什麼胡國公主會把注意打到你身上!」
千雅雪知道林家眾人的實力,所以還能放心,但是涉及到兩國之間的事情,心中不安擴大。
「不會,孩兒已經收到明確的消息,此次胡國使者來,主要是想給胡國的胡柯將軍迎娶長公主,胡國公主前來和親只是個幌子,母妃還是找個日子進宮與皇祖母商量一下長公主的事情吧,冉堂妹剛剛及笄,若是嫁到胡國,那一輩子就回不來了!」天銘羽嘆著氣,為天銘冉身為一國公主感到深深的悲哀。
「這•••羽兒,此消息可真切?!」千雅雪不敢想象,冉兒也是自己看著長大的,若是遠嫁他國,豈不是•••
「千真萬確,其實皇上也知道了,只是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