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燭火微微跳動,安靜的似乎都能夠听到我的流汗聲。
而他的目光就像是一道正在我頭上飄忽不定的烏雲,隨時都能下雨,好在就在我內心緊張無比的時候,他終于開口。「名字。」他說,簡單而干脆。
我心下沒有反應過來,他不應該是先問問我做的什麼菜麼?「回皇上,奴才名叫小天子。」我這樣想著,心里卻嘀咕他上回是問過我的名字的,記性居然這麼差,尤其是我是他重點懷疑的刺客對象。
「天空的天?」他問。
我一呆,似乎沒有想到他會問得這樣詳細。「回皇上,是……增添的添。」想起那對把我送進宮的母子,我忙改口。
「改,天空的天。」聲音有些讓人意外的輕,我保持著跪姿,稍微抬頭打量隔在簾子後方的皇上,燭光照在他的身上,有些柔和有些朦朧。
他持著一方牌子,修長的手指觸模在那上面,目光有些迷離。
看的出來,那是我的腰牌,應該是李公公重新做的。而我的本名就是天,現在從這個添字改成天字,我何而不為,自然是不會拒絕的。
「是。」我低頭,回應。
心里松了一口氣,突然現其實也以不用這麼緊張的。只是就在我又忐忑不安惶恐我這盤子菜能夠丟掉性命的時候,他卻久久不再開口。
有紙張攤開的聲音,我知道,他開始磨硯,修長的身姿坐著,如同一具完美的雕塑。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我感覺自己的膝蓋開始泛麻,蠟燭都快要燃燒完了,遠遠看上去就如同堆在蛋糕上的女乃油。
女乃油……蛋糕!!!
我心里猛地驚呼起來,雙手突然一歪,盤子啪啦啪啦地掉在地上打翻了蓋子。我瞪大眼楮看著地上空空如也的盤子,又抬頭看著簾子里面有些驚訝的他,隨後,立馬感覺一道冷冷的目光投射在我的身上。
不得不磕頭,「皇上,請皇上息怒,听奴才解釋!」
「解釋?」他抬頭,手微僵,聲音淡漠的怕,如同冬天里融化的雪花,滴在手心涼涼的。「朕說過,讓你一個月之內做好一個菜,你是不把朕的話放在心上,還是真的如同朕的猜測一樣所以無所畏也無所懼?!」
我的心頓時涼了一大截!
果然,我失策了。
原本,我以為特殊一點能夠讓這個皇上有一點好奇心,然後我再慢慢向他解釋清楚我並不是什麼刺客也沒有那個膽子對他圖謀不軌的,是這還沒有開始他就已經這樣生氣了,又怎麼會容我多說一句話呢。
「皇上,奴才並不是沒有畏懼,您是皇上,奴才又怎敢對您有所逾越?但是,奴才只是懇請皇上給奴才一個解釋的機會!」說完,我用力握著自己的雙手,不讓手指顫抖,目光堅定地看著簾子里面的他。
只是,他身體微僵,用玉箍扣緊的頭有些凌亂地搭在了肩膀上,額頭上也些微冒出一絲汗,燭光下竟然映襯得這張臉蒼白如雪,薄唇也沒有顏色。
半響,只听他冷冷一笑,薄唇揚起,聲音卻有些吃力。
「好,朕听你解釋,如果讓朕找到任何破綻,立即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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