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過來?全身一震,這是不是意味著我以看到皇上的真面孔?「把眼楮閉上。」他吃力地開口,立馬打破了我的想法。
我熟悉方位之後,把眼楮閉上,端著水盆模索著他所在的位置,但是人一旦閉上眼楮走路就會失去方向感,我都能夠感覺的到滾燙的熱水濺在我手背上有些灼熱的疼痛。
「再左邊一點。」他提醒。
我左腳左跨一步,再上前時身體就已經觸踫到了那攏猶如披上一層泥而讓人看不清面孔的簾子,迎面而來的是一股男子身上特有的味道,淡如清風濃如蜜餞。
不自覺地,我的心猛然一緊。
我雖然閉著眼,是這道目光緊緊地盯著我實在是令人不自在,將水盆放在地上,「皇上,水還很燙,容奴才將水冷卻。」我說著,伸出雙手在水盆上空扇動。
感受到身體突然被某個木質物體觸踫,我不由得一愣,「皇上?」我問。
「扇子。」聲音淡漠地從頭頂傳來,大概是他順手拿起了放在桌案上的折扇,我忙接過,手指卻不經意地觸踫到了他的手,冰涼的如同一塊雕刻精美的璞玉。
早知道他的手指好看,卻不想觸感這麼好,只是溫度卻涼的驚人。
他的手指微微一僵,我立馬感覺自己頭上浮出異樣的汗水,手下的動作也不自覺地加快,很快這滾燙的水就變成了溫度適中的溫水。
「皇上,那個,你好些了嗎?」心里琢磨著是不是需要讓他下令傳太醫白寒夢過來診治,但是一想覺得還是沒有這個必要,結果還是吞吞吐吐地把這句話問了出來。
「朕的事情,還容不到你管。」他的聲音怪怪的,似乎在隱忍著什麼。「水好了嗎?」
我反應過來,立馬如小雞啄米點頭,「回皇上,水溫已經適中。」
頭上,傳來他「嗯」的一聲,然後又是久久的沉默,我下意識地去揉自己的膝蓋,卻听他有些怒氣的聲音回蕩在耳邊︰「還愣著干什麼?難道要朕親自動手?」
這是什麼意思?我在心里突然有些抖。「皇上……奴才的手粗糙,不如宮女的縴細,奴才唯恐會讓皇上不舒服,不如讓宮女來服侍皇上。」
「放肆!」他有些氣惱,「朕從不喜歡有人抗旨,況且你不過是個奴才,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不把朕的話放在眼里,你是當真不怕死還是早已經做好了隨時去死的準備?!」
心里委屈陣陣。皇上啊,我是真的怕一不小心又讓你不滿意從而腦袋不保啊。但是,心里似乎又蒙上了另外一層意味。
這個人的皮膚不是一般的好,光是一個觸踫就不得了,我只能在心里暗暗避開胡亂的思緒,什麼都不多想。
「奴才知錯。」我小心翼翼地開口,然後又小心翼翼地模索著觸踫到他的腿,然後到腳,直到月兌下柔軟的白襪,我的手指能夠完全感受到他腳下的涼意。
他似乎很滿意,腳浸泡在水里,乖乖的,沒有任何反抗,如同卸下包袱的停下來休息的孩子。
我的手感受到他原本冰涼的腳心已經有了正常的溫度,心里不自覺地突然松了一口氣。
室內又恢復了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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