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妃的三畝田園 第一零二章

作者 ︰ 宅三年

「月兌了商籍?」連修道︰「月兌了商籍就是離開連家,你這是想分家麼?」

連恪道︰「若是大哥贊同,也不是不可以。」

連修抽鼻子笑了一下,道︰「果然如此……」說著看向連普和連昭,道︰「你們呢?也是這個意思?」

連普看看連昭,道︰「大哥,我們都這個歲數了,再耗下去,都跟你耗一輩子了。」

連修仰了仰頭,道︰「還真讓你大嫂給說著了……」

停了一會兒再次看向三人,道︰「分家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為什麼提出得如此突然,難不成有誰說什麼了麼?」

連昭道︰「自家的事兒誰能說什麼,還不是我們自己覺得不方便才想跟大哥商量的。」

連修仍然猜疑,目光往連恪身上掃了掃,道︰「這幾年我事情忙,和你們說話的時候少了,沒想到你們都有自己的想法了。」

連恪道︰「大哥也不必如此,即便我們分出去了,兄弟不也還是兄弟麼,不會因此而生疏。」

連普和連昭也道︰「就是。」

連修道︰「說吧,你們想怎麼個分法。」

連昭道︰「分家還能怎麼分啊,有例可尋的事情,把家產明明白白的亮出來,分成幾份,各人該拿幾份拿幾份唄。」

連修低了低頭,道︰「那你們認為你們都應該拿幾份呢?」

他問完之後連恪三人都不說話。

連修見狀又道︰「怎麼,難道你們又不想分了麼?」

連昭忙道︰「不,我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要跟大哥說這些有點張不開嘴。」

連修道︰「分家都提出來了,還有什麼張不開嘴的,你們若是不好意思,我便給你們出個數目,自古以來嫡庶有別,你們都是庶出自己也知道,我便將家產做成十份,你們三人同得其中之一,你們覺得如何?」

「我們三人同得一份,你一個人佔九份?!」連普和連昭同時驚訝地說道。

哪怕連修說讓他們一有得一份,剩下的七份歸連修所有,他們也不會這樣震驚,可是讓三人同得一份實在太少了。

連普當時就不干了,叫道︰「大哥你也太過份了吧,你是覺得我們三個人加起來也不抵你十分之一?!」

連昭也道︰「就是,大哥和我們說嫡庶,難道你覺得你當上族長就算是父親的嫡出了?你當年不也和我們一樣,若不是二哥和大姐……你當得上族長麼,連家輪得到你來主掌麼?爹死前雖然讓你管家,可他也沒說把你那一房扶正做嫡啊!」

連修瞪眼道︰「正室那一房的人都死光了,爹去的急,哪里還能想到扶正不扶正,他既然把家交給我管,就是認了我這一房為嫡出,這是根本不需要置疑的事!」

連恪見狀也出言道︰「大哥此言差矣,沒扶正就是沒扶正,之所以當年父親讓大哥管家乃是無奈之舉,當年我不過十四五歲,四弟和五弟更小,自然當不起這個家來,父親又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除了讓大哥代管家業還有什麼辦法?我們知道這些年大哥打理家業頗為為辛苦,多分一些我們也不反對,但大哥一人佔九成卻實在太多了,若是比我們每人多拿一份倒也還合理。」

他說完之後連普和連昭同時贊成,道︰「對,家產分五份,我們三人各取其一,大哥取其二,這樣大哥已經得很多了!」

連修沒想到一向溫和的三弟爭起家產來竟然這麼不客氣,張嘴就要五分之一,而那而那兩個更加贊成,似乎立刻就想把錢拿走一樣。

連修年處心積慮就是為了得到連家這豐厚的家產,如果一下子被三個弟弟分走大半,他還能剩下多少。他當時就變顏色道︰「你們還真敢獅子大開口,你們听說哪家的庶子敢這樣爭家產的!」

連普道︰「大哥你別一口一個庶子的,剛才三哥和五弟都說了,你和我們是一樣的,不過得了個管家的權利,大家都一樣的身份,分家當然要公平才行!」

連恪也道︰「是啊大哥,我們四人之間真沒有誰是庶出這種個說法,我們三個也不是不知尊卑的人,講身份的話,說難听點,哪怕二哥死而復生來要這家產,即便只給我們三個百分之一我們也認了,沒辦法,人家名正言順就是嫡出,打小父親就無數遍地說連家是二哥的,我們沒權利爭,可父親直到去世之前也沒說大哥有這樣的權利,所以我看大哥還是把該給我們的給我們吧。」

連修臉色漲紫,這三個弟弟沒事時個個好說話,可是這一旦鬧起事來自己竟然有些壓服不住的感覺。他沉默了一會,道︰「你們三人這樣認為,而我又有我的想法,那麼不如我們找族中的長輩來給個公斷吧!」

連昭道︰「連家這些年都是你在當家,族中的長輩們自然偏著你說話,若是大哥想要公斷的話,不如我們按律法如何?北遼的律條之中也不是沒有關于分割財產的條文。」

連修更惱,道︰「我們堂堂連家,分個家竟然要鬧到官府去,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連恪也道︰「老五你莫不是腦子進水了,找官府和找族中長輩有什麼分別,就算找到北遼王那里,大哥還有二姐給撐腰,怎麼說我們都是沒有勝算的。」

連修道︰「老三你這是什麼意思,是說我和重雪串通欺負你們麼!」

連恪嘆氣道︰「唉,不敢,三弟還想多活幾年!」

這話說得連修一怔,不知道他話中的意思究竟是什麼。

他發怔的時候,連恪又道︰「罷了,就依大哥吧,還是找族中的長輩來,希望他們能給我們主持一個公道。」

說完連說帶勸把連普和連恪弄走了,剩下連修自己在書房里生悶氣。

盡管連修不想張揚,可是耐何連恪三人的態度太過堅決,最後只能請幾位親緣較近的族叔過來幫忙分家。

雖然這些人多數與連修關系近,可畢竟還有一兩個主持公道的,在爭辯幾天之後終于定下來,還是把連家的財產分成十份,連恪、連普、連昭三人各得一份,連修自己得七成。

雖然如此,通過這次分家連恪三人卻發現,原來連昭果然把很多家產都弄到連恭良名下去了,算成了他們這一房的私產,估計在連恭良名下的財產只比十分之一多不比十分之一少。

連恪雖然有心再爭取,但是連普和連昭已經滿足,他又不能一個人硬生生地鬧,便也只好認了。

香徠得到消息之後不無遺憾地想著,這三個叔叔真是太好說話了,若是自己能出面的話,再怎麼也不能讓連修得這麼大便宜,現在事情已然如此,好歹分出去一些總比沒分強,大不了想其他辦法就是。

連家分完家之後又距中元節不遠了,駱謹行再次出行去王堎祭祖,香徠讓他順便幫忙去看望天徠和二姨。

他走的時候北遼王府正在準備駱騫和連香錦的婚禮。

雖然王宮里人和禮官們忙得一塌糊涂,可當事的兩位卻悠閑得很的,駱騫每日和連香錦膩在在一起卿卿我我,表現得不知有多麼恩愛。

香徠見府里平靜下來,便按照連修的意思把郁子曦約進府中。

得了連修的授意,連恭良只要听說郁子曦進府便來陪著。

而駱騫知道郁子曦是高麗國的王子也有心結交,便和連香錦厚著臉皮也湊過來。

幾人年紀接近,雖然各有心機,但是表面看起來相處卻也融洽,今日你請我明日我請你,請來請去郁子曦便成了連府的常客。

這一日駱騫從王宮里帶出些極珍貴的鳳翅茶,在香徠處沏了與郁子曦和香徠、連香錦一起品嘗。

香徠一邊品茶一邊問道︰「大哥哪去了,怎麼今天沒有來。」

連香錦和駱騫兩人沒說話,捧著茶盞一副暗暗得意的模樣,連香錦的丫環道︰「大少爺奉老爺之命置辦小姐的嫁妝去了。」

香徠微微點點頭道︰「哦,我說呢。」

旁邊的郁子曦聞言狀似隨意地打听道︰「連四小姐是連族長的嫡女,又嫁給三王子這樣的貴人,想必嫁妝一定少不了吧!」

連香錦得意道︰「那當然,我在母親那看到過禮單,比大姐的多了好多呢。」

香徠捏著茶懷淡笑。

郁子曦轉頭看了看她說道︰「若說起嫁妝,我估計整個北遼也沒哪一個女子可以和香徠小姐相比,香徠小姐經營的生意都是自己從外面帶回來的,以連家主的為人肯定不好意思接收女兒的財產,改日三小姐出嫁這些財產豈不都成了嫁妝!」

香徠也如連香錦一般得意道︰「那是當然,父親早就說過這話,我在會康的幾十萬畝田產,三百多家商號、外加在王都的幾十家,將來都是我的,而且這還只是現在,父親很支持我做生意,我若晚點出嫁,財產比現在不知又要多上多少呢……」

說著笑眯眯轉頭,道︰「郁大哥,你一心苦求于我,不是看上我這點嫁妝了吧?」

郁子曦嘆氣道︰「唉,三小姐可真會冤枉人,我可是高麗人,若真娶了三小姐,這些東西哪還帶得走一點啊,若真想得到這些嫁妝除非入贅到連家……」

香徠掩口笑了一下。

听著兩人的話,連香錦和駱騫臉色都很不好看,他們沒听說過會康府的天香產業不歸香徠所有的說法。听到香徠有那麼多財產業,駱騫甚至都有些動心了,轉眼看了一下連香錦,轉回來又上下打量著香徠,心道這連香徠除了比自己大一歲之外哪里都不比連香錦差,而且她的家業那麼豐厚,莫不如自己連她也娶了,那樣的話以後何必再厚著臉皮向舅舅要銀子花,自己媳婦掙的都快趕上連家了……

連香錦與他從小一起長大,對于他的想法極為了解,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對香徠動了心思。

一個即將成為自己丈夫的人,卻坐在自己身邊打著別的女子的主意,連香錦的羞憤便別提了,妒忌之火又熊熊燃起。

可偏偏此時的郁子曦又很適時地問了一句,道︰「連四小姐從小在連族長身邊長大,再如何也要比三小姐和族長親近,估計四小姐的嫁妝不會比三小姐少吧?」

連香錦忍無可忍,把手中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放,忽地站起道︰「那是一定的,連家富可敵國,一點田產和商號算得了什麼,父親說要把王都及所在的大興府內所有的生意和田產都給我!」

說完氣呼呼地轉身就走。

駱騫坐在那里愣了一刻,懷疑地想到︰舅舅有這麼說過?舅舅真會大方成這樣?!

愣了一刻後才發覺連香錦生氣了,起身便要追去勸慰,郁子曦見狀忙道︰「唉唉,怎麼三王也要走啊,你們兩個請客的都走了,你讓我還怎麼在這兒呆?」

駱騫想想覺得連香錦一定不是和自己生氣,走了也就走了,邊會氣消了自然會回來,反正她跑不了要嫁給自己,于是便再次坐下與郁子曦和香徠繼續喝茶聊天。

連香錦出了香徠的院子後見駱騫竟然沒來追自己,氣得邊走邊抹眼淚,一路哭著來到母親處。

朱氏見自從和駱騫定親後一直樂呵呵的女兒竟然哭著來找自己,奇怪地問道︰「錦兒這是怎麼了?可是與謹言嘔氣了?」

連香錦抹著眼淚點了點頭,接著又搖了搖頭。

朱氏不明所以,道︰「究竟是怎麼了,你倒是和娘說啊。」

連香錦忽然哇地哭了起來,道︰「娘,爹爹怎麼就給我那麼一點嫁妝,少得都可憐,連香徠他們為這事嘲笑我!」

朱氏道︰「她們竟然笑你!」

連香錦哭著點頭道︰「嗯,連香徠說她的嫁妝有好多,都快趕上咱們半個連家了!娘,我也要那麼多嫁妝,不然表哥就瞧不起我了,他剛剛一直在看連香徠,沒準想把連香徠也娶了呢!」

朱氏道︰「這怎麼可能,你爹是要讓她嫁給那個高麗王子的,她不會嫁給謹言的,再說,她那有那麼多嫁妝啊,就算她的鋪子都給她帶走,也不過王都里這點,會康府那邊的東西不是她的。」

連香錦器道︰「我不信,你們一定是怕我爭才這麼說的,我不要被她比下去,反正我說了,我要王都所有的商號,還有大興府的全部田產,你們不給我就不嫁,讓表哥娶連香徠去算了!」

朱氏眼楮瞪得老大,道︰「錦兒你在胡說什麼,你知道王都的商號再加上大興府的田產是多少麼?分家之後,這都是咱們這一房一半的家產了!」

連香錦器著叫道︰「我不管我不管,總之我就要,我嫁一回人,你們連這點東西都舍不得給,我知道你們老早就把好多產業都轉到大哥那去了,輪到我這就什麼都沒有……」

朱氏知道這個小女兒一向任性,發起脾氣來若不順著她肯定不會停止,只好好言安慰道︰「好好,我跟你爹說,讓他多給你一些,你看,都是要做王子妃的人了,這麼鬧多讓人笑話,快去洗把臉,不然一會你表哥過來看到你的丑樣子不喜歡你了。」

連香錦這才安靜一些,一邊抹著眼楮一邊洗臉去了。

晚上連修回來朱氏和他說了連香錦的事,連修听完就火了,道︰「這丫頭想什麼呢,嫁個人是要抄我家麼?!」

朱氏道︰「唉,錦兒今天是有點胡鬧了,可連香徠也是,當她說那些干什麼,我看分明就是故意的!」

說完見連修不說話又道︰「香錦想多要點嫁妝也情有可原,畢竟她嫁的是王子,嫁妝少了確實不好看。」

連修道︰「王子怎麼了,王子還不是一直靠我養著,這些年她們母子花我多少銀子了,今天拉攏這個、明天買通那個,就連她們的私軍都是我在養著……」

「哎呀!」朱氏氣得捶了他一下道︰「你小點聲,連說我嘴沒把門的,你這都是在胡說什麼,這話要是讓人听去還了得!」

連修也知道失言,平靜了一下道︰「再怎麼也不可能給她這麼多東西,給她現在這些嫁妝已經不少了,不滿意的話就再加些。」

朱氏道︰「加得少來少去她能答應麼,她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真鬧起來,大婚的日子不上轎,還不犯了欺君之罪!」

連修道︰「那也不能真把這些東西都給她!」

朱氏道︰「不會給就給一半吧,要不就把王都里的商號她們,反正她們也不會經營,還不是得咱們管著。」

連修道︰「不行,商號出錢快,我還指著商號出銀子呢。」

朱氏道︰「那就把大興府內的田產給她,畢竟她嫁的是王族,若弄得駱寒心生忌恨,以後隨便找點什麼借口也把咱們的田產都收了。」

連修坐在那里惱火,覺得這王親實在不好當,沾點光有限,可是要起銀子來卻毫不手軟。但是沒辦法,自己這個姑爺真是得罪不得,沒辦法只能點頭道︰「唉,給吧給吧,反正你這里就她一個了,香媛那里怎麼都好打發。」

第二天朱氏把這個消息告訴了連香錦,連香錦听說父親竟然只是給了些沒用的田產心中老大不滿,當著母親又是好一通抱怨,但是知道再怎麼也不可能要來別的了,便也只能認了。

不知是為了趕駱騫的婚禮還是松寧縣沒了香徠的原因,駱謹行這次去祭祖回來得特別快。

回到王都之後稍作休息來便來見香徠。

有了香徠開的側門他和郁子曦進連府都方便多了,只要不弄出太大聲勢來,連修便也不細打听,隨便他們來去。

香徠見到駱謹行有些意外,道︰「你怎麼這麼快回來?」

駱謹行道︰「沒什麼理由多呆,便早些回來了。」

香徠道︰「可見到我二婕和天徠了?」

駱謹行點頭道︰「嗯,都見了,你二姨身體很好,天徠也不錯。」

說著沉吟了一下,道︰「你猜我除了他們之外還見到誰了?」

香徠奇怪道︰「還能有誰啊?那邊似乎再沒什麼值得你見的人了。」

駱謹行注視著她道︰「我見到許宗德了,他向我告發天徠開金礦。」

香徠驚訝道︰「這老家伙,本以為他沒膽量對付連家,卻沒想到竟然告到你那里去了。」

駱謹行道︰「或許是知道連重雪母子與我作對,敢收拾連家的只有我,所以才找來的吧。」

香徠道︰「這老家伙倒也沒想錯,只是卻不知道你與我才是一伙的。」

駱謹行笑道︰「嗯,是啊,這老家伙根本不知道我們正擔心告秘,反倒自己撞上來了。」

香徠道︰「那你是怎麼處置的?」

駱謹行道︰「我不是要去拉攏陳長治麼,就把他送給陳長治了,讓陳長治隨便找個罪名把他關起來,估計他這輩子是沒機會出來了。」

香徠道︰「關得好,這下連高麗使館里押的銀子都沒人去要了!」

頓了一下又問道︰「那你拉攏陳長治可還順利?」

駱謹行道︰「順利得很,這些年打松寧過他就想巴結我,這次我主動找上他,他高興還來不及呢,口沫橫飛地向我表了一大通忠心,我答應他若到我當政之時他便是會康知府,那家伙高興得找不到北了,以後肯定會死心塌地為我辦事。」

香徠道︰「那就好,只是你若用他做會康知府,恐怕比曹明全也好不到哪兒去。」

駱謹行道︰「怕什麼,到時候整個會康府的百姓恐怕都為你做事了,還怕挨苦受窮麼。」

香徠笑著瞥了他一眼,道︰「你倒是真敢抬舉我。」

說完出行會康的事,駱謹行又問道︰「你們這邊如何,這些日子可有進展?」

香徠道︰「嗯,有一點成效,我們用激將法激連香錦朝連修要了好多嫁妝,又讓連修損失了一筆。」

駱謹行道︰「嗯,又是分家又是嫁女,估計連修被折騰得不輕。」

香徠道︰「郁大哥已經讓高麗使館正式和北遼朝廷交涉,兩國互通商貿,北遼要往高麗派使臣,駱騫也有意思想去呢。」

駱謹行道︰「去吧,去才好,去了更能把他裝進去。」

香徠道︰「嗯,連修現在對郁大哥殷勤得緊,估計早就從駱騫那得到消息了,看樣子是不拿下高麗所有商權誓不罷休。」

駱謹行低頭思忖著說道︰「眼下看我們的計劃進行得還算順利,只是即便再加上高麗商權,也不至于把連修逼到狗急跳牆的地步。」

香徠道︰「是啊,不行我在生意上加大力度,耗一耗他的銀子。」

駱謹行反對,道︰「不行,這樣太明顯了,他你與的關系不好不利于下一步計劃,我看我們還是先等等,沒準事情還有其他變化,實在不行話我就逼一逼加重雪,通過她給連修施壓。」

香徠有些擔心道︰「這也不太好,萬一逼急了她再朝你下黑手怎麼辦。」

駱謹行道︰「沒事的,有徐麟在呢,這麼多年她殺我無數次都沒成,不差多上一次兩次……」

香徠的臉摞了下來,道︰「你這算是在安慰我麼?怎麼讓人越听越擔心。」

駱謹行笑著抱了抱她,道︰「沒事,你放心吧,我有分寸的,真到那一步我會提前布置,不會讓她得逞的。」

香徠不再說話,心里卻在想著再找別的方法。

兩人又說了一會話後天色漸晚,駱謹行便出府離去了。

駱謹行走後香徠和楊夢婉吃過晚飯又閑聊了一會兒便打算就寢,可是此時住在門房的徐澈卻敲門把慧玲叫了出去。

慧玲出去後很快又回來,到香徠身邊輕聲道道︰「小姐,王石來了,似乎又帶了消息過來。」

「哦?」香徠連忙停了解衣的動作,道︰「走,咱們去看看。」

說完又重親把衣服系好,出門來到徐澈住的門房。

啞巴車夫王石已經在這里等了一會兒。

香徠進來便問道︰「王石,又有什麼消息?」

這王石被害成啞巴前認識幾個字,後來啞了之後與人交流不方便,會寫的便更多了,听香徠發問走到徐澈給他準備的紙筆邊,提筆寫到︰連修去黎寒閣,包了元瑤。

黎寒閣香徠早就听說過,是京城里比較有名的妓院,可是元瑤這名字卻沒听說過,問徐澈道︰「元瑤是誰,很有名麼?」

徐澈搖頭道︰「沒听說過,肯定不是黎寒閣的頭牌。」

王石見狀又寫到︰新來的姑娘,很漂亮。

慧玲站在香徠身後抿了抿嘴,估計是在笑王石偷看連修的女人。

香徠又問道︰「連修很喜歡她麼?」

王石寫到︰很喜歡,這幾天總是偷偷去,走後門,除去老鴇和我,沒人知道。

香徠思忖了一下,道︰「好,我知道了,你繼續盯著,再有什麼動靜及時來告訴我。」

說著回頭示意了一下慧玲,慧玲從袖子里掏出一張銀票送到王石手里。

王石沒敢展開看,但是知道只要銀票就不會太少,便千恩萬謝地出去了。

他走之後香徠讓徐澈明天把這個消息傳給駱謹行和郁子曦,然後便和慧玲回正屋就寢去了。

沒過多久已經是連香錦和駱騫的大婚之日。

雖然駱騫只是普通王子,但卻是北遼王第一個成婚的兒子,而且娶的又是世襲豪商連家的嫡女,因此親事辦得極為隆重,紅氈鋪了整條街,新府的大門外排著上百的樂手奏禮樂。

而連府的送親隊伍更是夸張,八人抬的大花轎周圍擠滿了喜娘,花轎後面抬嫁妝的隊伍一眼望不到頭,這邊隊伍後尾的人還沒出府,前頭的已經和迎親的隊伍帶在一處。百姓們更是擠得人山人海,比過年看大戲還熱鬧。

香徠站在府門的送親隊伍里,看著喧囂熱鬧的場面有些失神,人家已經風風光光地嫁了,可自己還在苦心謀劃,自己那有情人還在痴痴地等,此役若勝,或許自己比連香錦嫁得還風光,可是若此戰輸了,恐怕自己和謹行都等不來這個婚禮,真真可謂不成功、便成仁了。

連香錦成親連府著實熱鬧了幾天,連香錦歸寧時更是在香徠面前好一番炫耀,只是一切都在香徠的算計之中時行,對于她這些無謂的挑釁並不放在心上。

相比于連香錦的春風得意,她的老爺連修卻不顯得如何高興,女兒是嫁得夠風光的,可是他的銀子也在打水漂一樣往出流,被三個弟弟一分,再被女兒這一通要,他覺得自己的家產砍蘿卜一般在減少。

可偏偏現在又有的高麗通商的事,六股的商權,每股二百萬兩,一百萬押在高麗一方,一股壓在北遼朝廷,使得商人對兩方都有忌憚。

這是與外國通商的慣例,連修早就知道,只是他若想六股全拿的話總共要一千二百萬兩白銀,這樣驚人的數目實在讓連修大為頭疼。

若在分家之前,他拿著雖然費力卻不致于到發愁的地步,可是分家嫁女之後大傷元氣,再拿商權就太過勉強了。

愁來愁去他忽然想到香徠的頭上,從前讓香徠接近郁子曦只是為了以後在高麗做生意方便,但是現在在押金上犯難何不找女兒試試,看她能不能說動郁子曦,讓他出面斡旋,把押金的數目減少一些,再不濟朝女兒借點錢也好。

出于這樣的想法,他便再次把香徠找來相談。

他在這個時候找香徠,香徠早就猜到他的目的,進門來便道︰「父親安好,正好女兒想見父親,父親便找女兒來了,當真是父女連心呢。」

連修心中有事,不好一見面就向香徠說,溫和地說道︰「是啊,為父發現徠兒與為父是越來越貼心了,說吧,你想見為父為了何事?」

香徠垂了一下睫毛,道︰「既然父親問,女兒便直說了,女兒听說父親正在爭取高麗的商權,而且想要六股全要,女兒想和父親商量一下,把商權分給女兒一股可好?正好女兒有魏曦這層關系,想來在高麗經商會格外方便!」

連修沒想到香徠會提出這樣的要求,溫和的笑意頓時僵在臉上,眼楮眨了又眨,道︰「徠兒怎麼想一出是一出,你一個女兒家,在國中做生意也就罷了,還大老遠到高麗做什麼生意?」

香徠道︰「父親也是做生意的人,應該知道賺銀子是有癮的,听到哪里有銀子可賺或不去摻上一股心里便癢癢,女兒便是這樣,況且父親不是想讓我嫁給魏曦麼,倒不如讓女兒去高麗見識見識,也沒準女兒會喜歡上那個地方,就此嫁給魏曦了呢!」

連修更是發怔,讓香徠嫁到高麗的確是他的主意,可現在香徠想去他卻又害怕了,香徠做生意的本事他知道,若真讓這女兒去了,那高麗的買賣自己還做得了麼?

香徠見他發怔,道︰「怎麼了父親,您是不同意麼?女兒這也算為您好啊!說實話六股商權都拿下來可要不少銀子,估計父親掏這大把的銀也會覺得吃力,倒不如分給女兒一股,畢竟都是咱連家的,誰掙銀子不都是掙。」

連修聞言下意識地否認道︰「什麼話,不過區區六股商權,全都拿來是什麼大事,哪來吃力一說!我看你若是想去高麗還是隨魏曦去走走吧,想必他很願意帶你去。」

香徠有些不滿,道︰「父親可是真獨財,女兒閑來無事,哪來的理由去高麗,我若去了,魏曦豈不覺得我已經簽應他了,到時候我想說也說不清了。」

連修道︰「那你便在家里安安生生地呆著,沒事在北遼做做生意也就行了,一個女子家,那來麼大野心!」

香徠不甘地抿了抿嘴,道︰「既然父親不願也就算了,不行我去問問郁大哥,看他能不能單給我開一股……」

連修听了又有些惱火,想著自己與這個女兒一定是命里犯沖,什麼事都說不到一塊去。

他正想著,香徠又問道︰「父親找我來不是有事麼,您快說吧,說完我還要去找魏曦呢。」

連修剛剛已經把話堵死,再沒辦法說讓香徠幫忙疏通或者是借銀子的事,只好繃著臉道︰「我要說的是就讓你安分一些,別總想這想那的,你別找魏曦要什麼商權了,要了我也不會讓你去的!」

香徠的臉也拉了下來,站在那里看了他好一會兒,堵著氣道︰「是,女兒遵命,不去高麗在北遼女兒也不是做不了生意,女兒告退了!」

說完帶著怨氣轉身出去。

連修對著她的背影斜了半天眼楮,無奈卻也只能自己煩惱。

轉天香徠又出府悄悄與駱謹行和郁子曦會面,香徠向二人吐露道︰「連修那家伙也快要撐不住了,昨天把我叫過去似乎想借銀子,被我提前給堵住了。」

駱謹行聞言卻搖頭道︰「連修的家底我了解一些,再怎麼也不至于弄得像許宗德一樣傾家蕩產,估計只是流動的銀子不足以周轉。」

郁子曦道︰「沒關系,待他進入高麗後我還會想辦法打擊他。」

駱謹行道︰「嗯,那我們便等著郁兄的消息。」

香徠看了看兩人,道︰「我總覺得僅僅這樣打擊他似乎還不夠,若能再進一步就更好了。」

駱謹行道︰「眼下我們只能做到這里,剩下的似乎只能慢慢耗了。」

郁子曦眨了眨眼楮,道︰「那卻未必,我倒是有一個方法,若是真成功了,對連家的打擊可說是致命的!」

香徠和駱謹行均是眼楮一亮,香徠道︰「什麼方法,郁大哥快說說。」

郁子曦伏低身子看了看兩人,道︰「前些日子香徠不是說連修喜歡上一個青樓女子麼,我找人去試探過幾欠,那女子雖然被連修包下了卻在背地里接客,並且專挑年少多金的接。」

香徠道︰「被一個老頭子包下她自然不心甘,再找出路也屬正常,這對我們的計劃又能有何助益?」

郁子曦笑了笑,笑容有點邪惡,道︰「我們可以這麼辦……」

接著說出一個讓香徠和駱謹行相顧愕然的計劃。

香徠坐在那里發著呆,駱謹行道︰「郁兄你這辦法可太絕了,這要是成了,對連家可真是致命的打擊!」

香徠目瞪口呆了半天,道︰「這法子絕是絕,只是也太不道德了吧!」

郁子曦道︰「之前駱兄不是說過麼,對付連修這種人,沒有什麼道義可講,至于那女子,是否願意全憑她自己,若她不是那樣的人,我們白白幫她贖了身,倒是她賺了。」

香徠想了想倒也是這個理,便點頭道︰「好吧,那就再听你們一次。」

連修這些日子十分鬧心,上次找香徠想辦法沒說出口,便去找了連重雪,連重雪找人疏通,把他在北遼這邊抵押的銀兩從六百萬兩降為五百萬兩,可是回頭連重雪便朝他要二百萬兩銀子,說是呂甫生在邊界養的私兵又需要軍費了,弄得連修一腦門子火,這銀子不只沒省下,反倒多搭出去一百萬兩。

而更讓他不爽的是他背地里在黎寒閣包下的姑娘元瑤竟然被人買走了。買走元瑤的人不知什麼來頭,竟然花了比他養元瑤多三倍的銀子。連修有心再買回來,問老鴇是什麼人買走的,老鴇死活不說,只說是一位她惹不起的人物,實在不敢透露。

連修又不敢因此吵嚷,不然堂堂連家族長去青樓嫖妓,實在好說不好听,沒辦法便只能忍了。

只是自從失去元瑤之後他做沒什麼精神,就連想繼承祖業去高麗賺大錢都覺得索然無味。

而香徠這邊卻正常得不得了,王都里的商號開得差不多了,她出去的時候也就少了,沒事約郁子曦來喝喝茶賞賞花,偶爾駱騫也借口到府來找香徠說說話什麼的,看起來日子過得悠閑無比。

這一天郁子曦又到連府來,連恭良听說之後又過來陪著,他知道父親一直為押金的事煩惱,想找機會向郁子曦提提降低押金數額的事。

三人坐在一起聊了一會,郁子曦忽然說道︰「對了連兄、香徠,一向都是我到你們這來坐客,你們從來也沒去過我那里,不如今天到我那里坐坐如何?」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嫡妃的三畝田園最新章節 | 嫡妃的三畝田園全文閱讀 | 嫡妃的三畝田園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