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豬人漸漸蘇醒,陳闖清晰的感覺到露易絲在瑟瑟發抖。大概是由于剛剛擊敗了這個大塊頭,驕傲和自豪還未完全退去,小精靈並未逃跑,但揪陳闖頭發的力道明顯的加重了。陳闖被扯得頭皮發麻,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忙回過頭,勉強笑了笑,勸慰道︰「別擔心,或許,野豬人沒你們想象得那麼可怕。」
「怎麼會……」露易絲唯唯喏喏的說,「野豬人非常野蠻,每一個野豬人的蹄子上,都沾滿了我們夜精靈的鮮血。」
「真的?」陳闖皺了皺眉,「你親眼見過野豬人屠殺你的族人?」
露易絲歪頭想了想,道︰「這倒沒有,但大家都這麼說啊。而且啊,我親眼見過野豬人破壞我們的村子,到處亂拱,極端凶殘暴力呢。」
陳闖無奈了,指著野豬人,道︰「這家伙至少有兩百斤重,你輕輕巧巧的就把他提起來了。比速度,它更不是你的對手。說野豬人屠殺夜精靈,我絕對不信,說你們夜精靈屠殺野豬人還差不多。」
「不可能吧。他塊頭這麼大,我怎麼可能……」小精靈突然張大了嘴,指著自己的小鼻子,「我,是我,我真的把他提起來了。」
「是啊。」陳闖道,「我說過,你一點兒都不弱。即便沒有我給你的針筒,野豬人也殺不了你,充其量,就是針尖對麥芒,半斤八兩。以你的飛行速度和小力氣,再配一種趁手的武器,例如我給你的針筒,野豬人便不會是你的對手了。這麼說,你應該明白了吧?」
「你的意思是,我干翻這個大塊頭,和你給我的針筒沒什麼關系?」露易絲似懂非懂的問。
「有,但是關系不大。」
「原來我這麼厲害啊!」露易絲一下子興奮起來。
陳闖笑了笑,心中暗想,這個小精靈還真是單純得可愛,隨便說說就信了。實際上,陳闖無法確定,假如露易絲和野豬人來一番死斗,究竟誰勝誰敗。唯一可以確信的是,露易絲絕對沒有她自認為的那樣弱小。
就在這個時候,野豬人哼哧兩聲,極為痛苦的撐起身體,肥碩的**坐在地上,晃了晃大腦袋,道︰「好痛苦好痛苦,一點都不劃算,早知道,就讓其他人來了。」
露易絲攀著陳闖的脖頸,探出半個頭,小心翼翼的問︰「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陳闖笑道︰「我許諾給野豬人部落八箱肥皂,讓野豬人首領派個人幫我做場戲,目的是驗證你們夜精靈究竟有沒有戰斗的能力。這個家伙叫蠻阿克,算他倒霉,被你扎了一針,昏了三分鐘,半身麻痹的後遺癥估計要持續到晚上。」
「真倒霉啊。」蠻阿克哭喪著臉,「我的蚯蚓面條還沒吃完呢。說好了額外分我兩塊肥皂,但願酋長大人別反悔。」
陳闖點點頭,張開手掌,道,「露易絲,到我手里來。」
「做什麼?」露易絲有些狐疑,但還是扇動輕薄的羽翼,落在了陳闖的掌心。
陳闖五指一收,抓住露易絲光潔的小腳,隨即唇角上揚,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露易絲雙臂抱在胸前,也不掙扎,只氣鼓鼓的瞪著陳闖。陳闖笑著將露易絲送到蠻阿克的眼前,露易絲這才慌張起來,白皙的小臂用力撐住陳闖的手指,想要掙月兌出去。奈何陳闖的手指像鉗子一樣,力道驚人,小精靈用盡渾身解術,也無法掙月兌。
野豬人有些猙獰的面孔近在咫尺,小精靈撅起小嘴,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要哭的樣子,道︰「討厭的野蠻人,最後還不是要把我送到野豬人的嘴里。詛咒你,以夜精靈女王的名義詛咒你。」
「哼哧……」蠻阿克揉了揉鼻子,嚷道,「我們野豬人,是愛好和平的種族。我寧願吃美味的蚯蚓面條,也不會吃你。」
聞言,露易絲瞪大雙眸,震驚的看著蠻阿克。
陳闖笑道︰「你們夜精靈一族和野豬人一族之間的誤會太深,實際上,野豬人不像你們想象得那麼可怕。恰恰相反,他們很容易相處。」
露易絲貌似無法接受如此顛覆性的結果,喃喃說道︰「不會吧,他們明明那麼凶惡的說。」
陳闖道︰「外表凶狠,不代表內心邪惡。我見過道貌岸然的小人,也見過凶神惡煞的君子。佛語中的相由心生,完全是一句屁話。你們夜精靈的膽子太小,完全憑想象就將野豬人定為天敵,實在是不應該。」
露易絲歪頭看著野豬人,貌似沒那麼害怕了。
野豬人哼哧哼哧的起身,由于麻藥的藥效還未完全消失,一個趔趄又栽了下去,相對柔軟的鼻子狠狠的插在地上,疼得滋哇亂叫。
露易絲噗嗤一聲笑了起來,道︰「這大塊頭好笨啊。」
「不怕了吧。」陳闖問。
「恩。」露易絲點頭,「不怕了。」
「那我松手了。」
「好呀。」
陳闖張開手掌,露易絲輕盈的飛了起來,開心的在空中打著旋兒,叫道︰「今天,夜精靈女王的臣民,偉大的露易絲•布魯萊恩,擊敗了一只凶狠的野豬人。哈哈哈,我是夜精靈第一勇士啦。」
蠻阿克瞪了她一眼,不服氣的嚷道︰「要不是我沒有準備,哼哧,你怎麼可能打敗我?」
「要不要再試試?」露易絲牛氣哄哄的說。
「試試就試試!哎喲,把我扶起來先。」
露易絲捧著肚子笑了起來。過了一會兒,她落在陳闖的肩膀,道︰「這大塊頭沒那麼可怕嘛,我覺得好輕松啊!可是呢,遇到野豬人必須第一時間逃跑,是老祖宗傳下來的祖訓,代代相傳,所有夜精靈都深信不疑。我不怕,不代表其他夜精靈也不怕啊,怎麼辦呢?」
陳闖想了想,道︰「有沒有可能讓我見一見夜精靈女王。」
露易絲眨了眨眼楮,歪頭看著陳闖,認真的問︰「你是壞人嗎?」
陳闖啞然失笑,道︰「當然不是。」即便是罪惡滔天的劊子手,也不會以壞人自居,露易絲問了一句廢話,陳闖則給出了所有人類都會回答的標準答案。
「太好了!」小精靈頓時開心起來,「你去野豬人的營地里等我,我這就去找夜精靈女王。」
說完,也不等陳闖點頭,便扇動翅膀,飛了出去。小精靈的速度極快,每秒三十米,只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叢林深處。
陳闖瞅了蠻阿克一眼,問︰「能走嗎?」
蠻阿克苦著臉搖頭︰「好麻啊!」
「那,就讓我幫幫你吧。」陳闖眉毛挑了挑,俯身抓住了蠻阿克的左後蹄。蠻阿克驚慌失措,扭著大**,大聲嚷道︰「你……你要做什麼。人家……哼哧……可是純情小處豬啊!」
「呵呵……」陳闖眼楮向上一翻,有一種無力的眩暈感彌漫全身。隨後用力一扯,拖著蠻阿克向山坳走去。
來時,蠻阿克拖著陳闖,橫沖直撞,也不看路線。陳闖幾次撞在堅硬的石頭上,現在腦袋和胳膊還在隱隱作用。現在有了報復的機會,陳闖毫不客氣,哪兒難走往哪兒走。沒一會兒,蠻阿克的腦袋上就腫起大包,身上扎滿了荊棘刺,苦不堪言,虧得他皮糙肉厚,才沒傷到筋骨。
回到山坳,陳闖把他往泥堆里一甩,道︰「現在知道被人拖著亂甩有多疼了吧。」
「你這是要殺豬啊?」蠻阿克抽了抽鼻子,憤憤不平的嚷道。
「恩恩……」陳闖煞有介事的點頭,「我喜歡吃豬排骨。不過看你髒兮兮的樣子,沒什麼胃口,你還是先洗白白吧。」
說完,甩手扔出一塊肥皂。蠻阿克眼楮頓時一亮,道︰「這就是你說的用了以後會香噴噴的東西?」
陳闖聳了聳肩,不可置否。
蠻阿克反應了一會兒,扯著嗓子大喊起來︰「酋長,兄弟姐妹們,哼哧,快來啊,有好東西啊。」
野豬人們明顯已經恭候多時,喊聲未落,二十幾個野豬人呼啦啦的圍了上來。野豬人首領一馬當先,涎著臉小跑到陳闖的面前,道︰「你說的,只要我們配合你演這場戲,哼哧,就給我們八箱肥皂。現在戲演完了,你看是不是……」
半個小時前,經過緊張的討價還價,陳闖與野豬人首領達成共識,以八箱肥皂為代價,讓某個野豬人充當一回群眾演員。結果,倒霉的蠻阿克中標,被狠狠扎了一針,現在還半身不遂,動彈不得。現在到了支付酬勞的時候了。倒不是陳闖小氣,也不是他喜歡討價還價,而是他隨身倉庫里的肥皂,只有八箱。
將八大箱肥皂全部取出,整齊的擺在地上。一箱裝有肥皂一百塊,八箱便是八百塊,陳闖估計,這些肥皂夠二十幾個野豬人用上一陣子了。
隨後,陳闖張開雙手,渾身上下散發著上位者的慈悲,道︰「這,就是人類智慧的結晶,近代最偉大的發明。香噴噴的肥皂。抹一點,神清氣爽,搓一下,心曠神怡。拿去吧,用它們滋潤你們干涸的身體,做一只溫文爾雅,漂亮的豬。溫馨提示,洗澡的時候不要隨便彎腰撿肥皂。還有,呃……那個誰誰誰,肥皂不是用來吃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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