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他們三人並沒有就此走下山去,其山路太過坎坷難行,若是慢慢行走,又不知要花去多少時辰,且天色已過申時,本行至前頭的傅青梵出乎意料的拔下背部的劍,三人共同立于其上御劍飛行。
腳下燕雲山之景漸漸遠去,耳邊呼呼生風,紫抒不時輕撥擋住自個臉頰的長發,那發像是與她做對般,剛剛撥開,且又繞來,如此擾人心思,于是她就這麼同那綢緞子般的黑發奮戰起來,直到前頭傳來某人不耐煩的聲調,
「你這是做甚?」
「師兄,應該去問你自個的頭發才對…怎的一路同我糾纏?與師兄的脾性也忒不合了…」
「風向造成的問題,痴傻之人亦懂」
「我就是不懂怎…」紫抒想也未想的道,忽覺不對連忙仰臉抬眼瞪著那人的後腦勺改了口,「好你個傅青梵,負心漢!!!竟然拐著彎兒罵我」
「你剛剛說我什麼?」
「我說你是拐著彎兒罵我不如痴傻之人」
「上一句」
「傅青梵啊」
「中間那句」他冷不防道
「負心漢?」
周身突覺冷風直冒,
「你且知道這當中含義?我不記得自己何曾有負與你」
紫抒對著他身後翻了個白眼,幽幽說道「當然沒有,你連負我的機會都不曾給于過」
「師妹以後言論當之分襯為何…」
「記下了,不過是覺得你的名字同那三字挺相近的,所以就不小心月兌口而出了唄…我說傅青梵你真是小氣過甚…」
剛說完劍莫名抖了一下,她的身子向一邊歪斜,紫抒連忙拽緊傅青梵身側長袖,「師兄,你這是生氣了要公報私仇嗎」
「我若真如此,該是一腳把你揣下雲端」
此時不閉嘴,更待何時閉,她 緊雙唇不再發出半聲,轉臉對身後的素靈投去一笑,規規矩矩立好身形。
很快到得鄭府,三人直接落入鄭少院內,並未驚動任何人,抬首打量那扇緊閉的窗,一張符紙搖搖欲墜,原是先前那些江湖術士所貼,對素靈並無何礙,亦阻擋不了她的遁形,
「這樣不見天日的躺于屋內,連窗口都不曾打開,就是為了要防止我闖入嗎…人類竟是這般愚昧」
原本這句話應該是嘲諷的意味,可從素靈嘴里說出,卻只得三分嘲諷,余下的七分皆是苦澀。
紫抒伸出手輕握了下她的肩,「鄭員外如此行是懷著愛子心切之因,他並不知曉你本無意害鄭岩,」
傅青梵越過兩人,推開門踏了進去,一句話輕飄飄傳來,「有何事入室再議」
房內案上,燃有一香爐,清香宜人,紫抒閉眼深吸一口氣,全身倍感輕松,豈料傅青梵指尖輕彈,頃刻便揮滅了燻香,
「唉…師兄何以要滅了燻香?」
「曼陀羅」
應了她聲的並非傅青梵而是素靈,她驚訝的轉身看著她,見她面上平靜如初,兩只眼楮緊盯床榻上躺倒之人,
傅青梵靜坐床榻邊緣,伸手先試了下鄭岩的鼻息,後掀開錦被指尖探入其羶中穴,閉目深思,一邊侍候在旁的丫鬟先是驚愕,後知趣的避讓開來,
「房中燻香何人所點?」
一名丫鬟輕低著頭,向傅青梵彎腰行了一禮,「回公子,這燻香先前乃是少爺親手所制,此前極其愛不釋手,之後少爺無故昏迷,老爺特命奴婢前去書房取些,燃在房中,好盼著少爺早日康復醒來」
「嗯,暫且下去吧」
「是」兩名丫鬟應聲退出門外,
「紫抒,讓她過來,」
真不曉得那廝怎麼想的,明明都在這里,卻還這麼費勁的讓她轉告一番,難道真是他傅青梵眼中就只剩下她了不成,如若不然就是這麼個節骨眼兒上,他卻還能煞費苦心的去捉弄她,相較前者,她更偏信于後者也,
于是沒好氣的回了句,「知道了」
她對同樣站在室內的素靈投去一眼,見她眼中竟含了絲猶豫,剛剛傅青梵的那一聲,她明明亦是听見了的,怎的連腳步都未動半分?腦中頓時靈光一閃,明了這當中緣由,
她走近素靈身邊,柔聲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師兄讓你過去,他定是有辦法幫你取回精魄,且又不會傷得鄭岩分毫…」
素靈猛然垂下眼簾,一滴淚隨之落下,她翩然而笑,「罷了,精魄既然他想得到,且就留與他吧,傅公子不必如此費心了…」說完就要離去,
「他並未在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