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的話真是越說越不堪入耳,花朝雖然將這些談論的話語听得一清二楚,但表面上平靜鎮定如初,仍舊泰然大方,像個沒事人似地走了進去。
反倒是東方夜氣得嘴巴嘟了起來,都快囧成包子了。
他腳步一頓,氣勢洶洶的對著花朝說道︰「娘子,我現在就去教訓他們!」太壞了!怎麼以如此毫不留情的批判他的娘子呢?!真是些該死的人呀!
花朝急忙攔住了他,笑得頗為淡然的勸道︰「算了,嘴巴長在別人身上,隨他們說去吧。」
以東方夜在東祈京城的地位,以稱得上是人人懼畏,通常只要是他呆著的地方,其他人都會跑得遠遠的,生怕招惹到這位小祖宗,惹出大麻煩來。如今卻竟有人主動送上門來找死,這讓人不得不懷疑是否有人刻意為之的——不過是想借著她打擊東方夜?
花朝不經意的搖頭失笑,唇角微挑,笑意仍舊,滿臉卻都是最無奈何的表情。看來東祈皇室也沒有想象中的安寧啊!
東方夜知道花朝的脾氣,也知道現在不是惹事的時候,盡管不待見那些人飛揚跋扈的言行舉止,是,卻仍舊不得不忍耐下去。
垂下眼簾,睫毛如羽蝶攏翅,在眼波深處劃過一道暗青的陰影,他輕輕勾起薄唇,那里立即綻放出一朵嗜血得令人膽寒的笑花。
轉瞬即逝,待側回臉,他依舊變成了那個天真痴傻的少年。他拉著花朝笑嘻嘻的道︰「娘子,小夜夜都听你的。」
「嗯……」花朝轉過身去看他,眉目輕揚,那從喉間溢出的是低低的愉悅的笑聲。
不多時,兩人便已經到了御書房門外。
東祈皇自下完朝之後,就一直呆在御書房內忙于公務,身為近侍太監的劉公公自然了解些他的習性,于是在門外稟報道︰「啟稟皇上,九王爺和永儀公主來了。」
雖然說現下東方夜與花朝已經拜堂成親了,但在禮節上還是少了幾道儀式的,且東祈皇尚未下旨昭告這門親事。所以劉公公才會直接叫喚花朝的名諱。
「快傳他們進來!」爾後,就從御書房內傳來東祈皇甚是愉悅的聲音。他聲如洪鐘,底氣渾厚,談笑風生中還有著不一樣的威嚴。
花朝隨著東方夜行至御書房內,首座之上,鶴的東祈皇一身明黃色的龍袍,慈眉善目,卻是自成一股威嚴。
「父皇!」東方夜一腳剛踏過門檻,便對著東祈皇甜甜的叫喚了一聲。東祈皇笑得十分歡暢,向他招手,朗聲笑道︰「小九好些日子沒進宮了,快過來讓父皇瞧瞧!」
花朝警覺地在一旁站住,暗暗斂了斂神,面有疑色地上下打量著東祈皇嚴肅的臉。只見他此時看著東方夜竟笑得意外地柔和,甚至滿懷慈愛。
花朝心下狐疑,以往每一次思及花朝上吊自殺前听到的有關東祈皇的傳聞,她便止不住背脊涼,不由自主地起雞皮疙瘩。如今當面瞅著東祈皇的樣子,雖然他已過花甲之年,但五官清晰如斯,長相正派,看起來年輕時也是個英俊男兒,讓她怎麼也無法把他與昏庸的有怪癖的君王聯系在一起。
東方夜听到東祈皇的召喚後,卻並未听話的走過去,依舊緊拉著花朝的手不放,嘟囔著道︰「不要!小九現在長大了,要和娘子站在一起。」
「嗯?」東祈皇有些訝異挑眉,轉而往與東方夜隨行的女子身上望去。
收到從首座上傳來的極具強烈的目光,花朝立即警醒過來,還不忘得體福身,優雅拜下,「永儀叩見東祈皇,皇上萬歲萬萬歲!」
「平身罷,永儀公主不必多禮。」東祈皇聲音沉沉,卻有掩飾不淨的蒼老。
「謝東祈皇。」得了允,花朝這才站起身來,雖未抬頭,但仍感覺得到東祈皇尚未轉移的犀利十足的視線。
她微不察地皺了皺眉頭,不明白東祈皇何故如此怪異的瞅著她?不及她細想,便听見東祈皇說道︰「小九這次又胡鬧了,昨日怎對永儀公主諸般無禮?還不快向永儀公主道歉!」
他這話听上去似是對東方夜的斥責,實際上任誰人都能察覺得出其中幾分縱容的意味。
由此見,東祈皇是真心寵愛東方夜的。
但東方夜卻對東祈皇的話並不以為意,微微晃了晃花朝的手臂,鼓圓了一雙清澈的眼楮,得意的道︰「父皇怎麼也變傻了?這是小九的娘子,小九當然想要立馬娶回家了。」
「……」東祈皇不語,神色嚴肅地看著他,終于展顏一笑,緩緩問道︰「小九是真的喜歡永儀公主麼?若是不喜歡,父皇還以為你娶更好的娘子。」
這永儀公主從面上來看,確實是個不錯的女娃子,舉止得體,不卑不亢,氣度從容。單是從這容貌上來看,終是比小九差了一大截。
花朝听著心中一凜,東祈皇話里的深意她自然明白。她月復中暗暗冷笑︰呵,人家竟然是看不上她呀!不過這樣也好,說不定她還以盡早擺月兌這層枷鎖,恢復自由之身呢。
只是她才這麼想著,就看見身旁的東方夜不悅的鼓圓了腮幫子,很是不滿的嚷嚷道︰「父皇壞壞,竟然要拆散我和娘子,我誰也不要,就只要娘子!」
哼哼!期限未到,他才不要這麼快就和娘子分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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