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疾步繞到帳篷後,駐足,忙抬手模模臉,那里滾燙得嚇人,還隱約听見自己的心跳聲,擂鼓般,砰!砰!砰!
‘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我深呼吸,大腦快速過濾著各種可能,‘我躲起來?好像反倒會惹多爾袞懷疑。♀那我見他們?可,可萬一多鐸認出我,一定會帶我回去,到時候我豈還有命在!怎麼辦?怎麼辦?’
我來回踱步,眉間越皺越緊,突然瞟見一個正移過來的、機靈的背影,那人著一身月白色長褂,上身套著青色馬甲,頭戴青色盔帽。
我看著他,心中大喜,想來︰他必定是個不知輕重,偷混進軍營的富家子弟!既然這樣,我就代替你爹娘教訓你下。
抄起身旁的一根鼓槌,照他不備,朝他後頸一棍子下去。
「啪!」
看著他倒下去,心有不忍,忙丟下手中鼓槌,抬手撐住他,鼓槌落地敲出清亮的響聲,我勉強將他放平在地上。合手,懺悔道︰「得罪了,得罪了。」
麻利月兌掉他袍子,一邊往自己身上套,一邊打量他︰精瘦的臉,薄薄的嘴唇,高挺的鼻梁,長長的睫毛
等月兌到他只剩中衣,我臉頰微微泛起熱來,狠了狠心,一把抓起他頭頂帽子,‘倒霉蛋’露出光禿禿的額頭,我眨眨眼盯著他仔細看了看,‘怎麼,這張臉好像在哪里見過?’大腦快速搜索一遍,又沒什麼印象。♀轉身要走,眼角瞟到地上躺著的戰旗,回頭看了眼一身白色中衣暈死的‘倒霉蛋’,思量一下‘他要是被人發現,我就倒霉了!那’,順手撿起旗子把他遮住,帶上帽子,又用力按了按壓過眉毛,心里覺得‘可以了’,抬腳超多爾袞的主帳走去。
「穆姑娘,王爺叫您進去。」
帳口士兵見我過來,躬下腰、垂下頭。我深深吸了一口氣,挺了挺胸,‘加油穆皖晴!加油!’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胸脯有點明顯,又稍稍躬了躬背,撩起帳簾。
屋里坐著的,正端著酒杯說笑的兩個俊男人朝我看過來,都頓住。
我扯了扯嘴角,低下頭問好,「兩位王爺好」
「呃」
話說一半,喉嚨一疼,我迷茫地抬眼,緊盯這個剎那殺到我面前的男人。
「你把十六弟怎麼了?」
「多鐸,你放下穆姑娘。」
多爾袞起身走過來,拉住多鐸手臂,狠狠地凶了他一眼,「還不放手。」
「哥,她穿的是十六弟的袍子。」
多爾袞困惑地看向我,我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該死!我怎麼走到哪里都能踫見愛新覺羅家的混蛋!’先是眼前這個強要的自己的風流鬼!然後是他身旁這個收留我又軟禁我的臭無賴!
「多鐸,你松開穆姑娘,讓她說清楚。」
「哼!」
多鐸將我朝後一推,松了手。
我身體朝後踉蹌幾步,撞上帳篷,帳身晃了晃,我勉強扶著站住,咬緊槽牙,垂下頭,緊緊拳頭,‘多鐸!’怒火一股股沖上我喉嚨,失望的、不甘地、憤怒的、悲傷的情緒頃刻將我吞噬,眼淚不爭氣地濕潤了眼眶,‘你這個卑鄙的混蛋!我怎麼會想替你生下兒子!我真是!真是!’
「穆姑娘,多鐸自幼性子躁,你不要生氣,我替他給你道歉。」多爾袞邊安慰著,邊走過來扶我,剛要踫到我手臂,我狠狠地錯開,‘你們一路貨色!不負責任的zhong馬!’我心里不停地罵著他們,才不至讓自己哽咽出聲音。
多爾袞失落地垂下手臂,嘆息一聲,「你這身袍子從哪里來?你可認識老十六?」
「老十六?」
我疑惑地皺眉,剛才只顧著恨多鐸,都沒注意听他口中的十六弟,難道剛剛被我拔下衣服的‘倒霉蛋’是nuer哈赤的第十六個兒子,費揚果?
「我」
有點不好意思說出來,既然,已經被他們識破了,我只能硬著頭皮,指了指帳篷後面的方向,「在那里。」
「你!」
「多鐸」
多爾袞叫住又要沖上前凶我的多鐸,「我們去把老十六弄回來。」
說完,一撩帳簾走了出去,我小心跟在多爾袞身後,離開多鐸一大段距離,生怕他又犯神經掐我脖子,想到上一次他也是這樣把我扔出去,脖子處一陣陣涼風,忙抬手模了模,確定還完好。
我們三人來到帳篷後面,我上來把戰旗拉開,露出‘倒霉蛋’一身白色中衣暈死在那,多鐸上前怒瞪我,「你竟然敢打王爺?你簡直找死!」
我一驚,忙躲到多爾袞身後,喃喃,「我又不知道他是誰!」
多鐸耳尖,似乎听見我反駁他,又沖上前一步,要拽我出來,多爾袞見勢攔下他,「先把老十六抬回去再說。」
多鐸看明白他哥有意護我,沒法拿我出氣,最後惡狠狠瞪我一眼,上前抱起費揚果,我跟在他們身後,幾次想開口和多爾袞說‘我先回去了。’卻怎麼也張不開嘴,自己犯下的錯,自己承擔!我皺皺眉頭,‘不就是打暈了王爺嗎!大不了殺頭,打板子,我認慫了!’
多爾袞眼角帶著笑意斜斜瞟向我,我納悶?‘他這是見我要上斷頭台好笑?還是見我要被打板子幸災樂禍?不至于吧!你們哥倆都有虐待人的嗜好?’
一路上心事重重,不知不覺回到了主帳,我眨眨眼,無辜地看向多爾袞,「睿王爺,我先」我想先回去,雖然我說不怕死,認慫了,可誰不是肉長的,殺頭,打板子那得多疼!我想裝裝無辜拉拉票,可話剛說一半
「你親自去照顧老十六吧,等他醒來,跟他賠不是。」
多爾袞仿佛看穿我心思,嚴肅地轉過頭,再不看我一眼。
我像被戳泄了氣的氣球一樣蔫了。
多爾袞帶著多鐸去驗兵了,我沮喪地來到費揚果塌邊,看著他暈死模樣,心有不忍,嘆口氣坐下來,「你又不說你是王爺,再說,你說了又怎樣,我還是你嫂子呢!雖然你那個混蛋哥哥早都忘了我這個第n房小妾,但,好歹我還差點給你生個佷兒呢,看在你佷兒的份上,就原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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