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陋的小平房里,安以沫剛走到門口就開始高興的朝里面喊道,「女乃女乃,我來看你了」
「是以沫啊」她滿臉皺紋,牙齒也掉得差不多了,可是蒼老的臉上卻因為安以沫而展開了微笑。
安以沫扔下行李,小跑的上前擁著她,難掩對她的思念,「女乃女乃,以沫好想你啊」
「女乃女乃也想以沫了」瘦弱的手臂抬起,輕輕的摟著懷中撒嬌的女孩子。
一听到想念的字眼,安以沫就沒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淚水一下子就絕提了。
「女乃女乃….嗚嗚嗚嗚….女乃女乃…」嘴巴里發出的聲音漸漸的變得模糊不清,淚水也順著臉頰滑下。
「以沫不哭,乖,走,跟女乃女乃進去,女乃女乃給你做好吃的」
安以沫跟著女乃女乃的步伐走進去,然後便倔強的抬起手擦掉臉上的淚珠。
「爸爸媽媽知道你今天回來嗎?他們有沒有去接你?」
「他們有說去接我的,但是我說不用」安以沫從來在女乃女乃的面前是夸獎他們的,不敢說實話,「就這點行李,我自己一個人可以扛回去」
不管怎樣,即使是一個人,她也要堅強的活著。
吃了飯,依偎在女乃女乃的懷里,安以沫享受著片刻的安寧,感覺到女乃女乃粗糙的大手一遍遍的撫模過她的腦袋,心里猶如灌了蜜一般,每次只有來到這里,她才不會感覺到自己是孤零零的一個人,或許是這個懷抱太溫暖了,讓她安心的睡著了,她睡得很沉也很安穩。
「以沫….以沫….」一道渾厚的聲音在她的頭頂響起,並且搖晃著她的身體。
「以沫,醒醒,該回去了」
女乃女乃蒼老而又和藹的聲音傳來,「她坐了那麼久的火車回來,你就讓她再睡一會兒吧」
安以沫睜開惺忪的眼楮,便看見一個熟悉的面孔,她的父親。
一瞬間,她沒有絲毫的睡意,倪了他一眼,從女乃女乃的懷里坐起來,看見茶幾上買來的一大堆東西,嘴角露出一絲鄙夷,他甚至不知道女乃女乃喜歡吃什麼。
「回來了為什麼不給家里打聲電話,一聲不響的跑到這兒來」安景良的語氣里有一絲冰霜,不然听出他對安以沫的不悅。
「身為兒子,我想你至少應該知道女乃女乃喜歡吃什麼,這是最起碼的,而不是買一堆莫名其妙的東西扔在這兒」
安以沫的聲音一點都不含糊,一字一句,全部鏗鏘有力,耀眼的黑眸里閃爍著倔強。
「安以沫——」
安景良有些生氣,喚著她名字的字眼咬得特別的重。
「難道我說錯了嗎?」骨子里透著的倔強,讓她看起來更加的剛烈。
「以沫,你們不要吵,好好說話好不好」女乃女乃擔憂的拉著她的手,滄桑的眼里盛滿了心疼。
「以沫,你就非要這樣跟我說話嗎?我是你爸」說到最後,安景良的聲音顯得沉悶了很多。
「抱歉,我做不到像以柔那樣听話,所以你們听不慣是理所當然的….」
安以沫毫無畏懼的頂撞著他,然而,剛說完,安景良的一巴掌就落在了她的臉上,頓時火辣辣的疼,頃刻間,細膩白希的臉上出現了巴掌印。
「以沫」女乃女乃一把將她護在懷里,抬起頭看著安景良,眼中含淚,「有話不能好好說嗎?為什麼要動手」
一陣陣疼痛浮上臉頰,可是再疼也比不上心里的疼。
安景良還有些氣憤的看著她,安以沫嘴角綻放著微笑,「你現在一定很後悔當我出生的時候沒把我掐死吧,可是後悔已經晚了「她一副不好惹的模樣,宛如被激怒的獅子,尖牙利嘴的瞪著他。
「以沫,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女乃女乃細弱的手臂將她抱得很緊,淚從滄桑的臉上滑落,「是不是很疼」
安以沫抬起手幫女乃女乃擦拭眼淚,盡管臉頰還火辣辣的疼,但是她卻沒有哭,「女乃女乃,我沒事,一點都不疼…」
安景良垂下眼眸,原本的怒意漸漸的消散,略微蒼老的臉上隱約透露著哀傷。
安以沫沒有再看他,只是胸腔里還綿延著恨意。
「回去了,等把事情處理好了,你再來看女乃女乃」安景良率先走出去,背影依舊是那麼的嚴厲。
呵,事情?不就是讓她像個貨物一樣的站在葉家的面前,仍由他們評頭論足罷了。
安以沫有些嗤之以鼻。
「快跟你爸爸回去」女乃女乃牽著她往門口走去,「回去後別再跟爸爸頂嘴了,要乖乖的听話「
「恩,那我回去了,女乃女乃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安以沫握住女乃女乃的手,臉上有著乖巧,不如剛才面對安景良那般乖張。
安以沫看著安景良把她的行李放進後備箱里,然後緩緩的上了車,一路上她都很安靜,表面上是靜靜的,可是心里卻有些凌亂。
終于要面對了。
車子剛停到門口,就看見安以柔翹首以盼的站在外面,當看見安景良的車子里,她臉上難掩激動的情緒,「姐姐,你終于回來了」
隔著玻璃看著安以柔臉上的微笑,安以沫有時候很疑惑,同一爹媽生的,為什麼待遇會差這麼多。
或許是因為父母從小的偏愛,導致安以沫對這個妹妹始終熱情不起來,她的表情有些冷,可是安以柔卻還是滿臉的微笑,「姐姐,飯已經做好了,就等你回來開飯呢」
安以柔挽著安以沫的手腕,嘰嘰喳喳的在安以沫的耳畔說個不停,像只歡樂的小鳥。
相較于安以柔的熱情,身為母親的人態度就冷淡了很多,她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話,見安以沫走進來,也只是淡淡的掃視了一眼,「上去梳洗一下,下來吃飯」
雖然在回來之前已經做好了準備,但是當看見徐玉蘭冷淡的態度時,安以沫的心里浮現出一縷縷的苦澀。
安以沫一直搞不懂,她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那麼不討母親的喜歡,是不是因為她的嘴沒有以柔的甜,還是她笑得不如以柔好看,亦或者她天生就像是一顆雜草,不值得被人關愛。
「媽」或許是徐玉蘭的態度,安以柔都有些看不過去了,忍不住提醒的喊了一聲。
徐玉蘭的態度一下子一百八十度的轉彎,完全就是一個慈愛的母親,「以柔,快過來,媽媽剛才逛街看見一件衣服特別適合你,所以就給買了,你去換來給媽媽看看」
安以柔看了旁邊的安以沫一眼,皺了皺眉頭,「媽,現在試什麼衣服啊,姐姐才回來,我上去幫姐姐整理行李」
「她的東西她自己不會收拾啊」徐玉蘭視線停在安以沫的身上,「還不快上去換套衣服,吃了飯還要帶你去醫院一趟,葉家的人等著呢,別耽誤時間了」
「媽,帶姐姐去醫院干什麼?姐姐生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