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什麼人?兵部侍郎又是誰?」凝塵和魑、魅轉眼就已經把來人打翻在地。任似非看著對方綠色的眼楮,想不出兵部侍郎和她有什麼關系。
「大膽,我們乃是皇門親軍。你們反抗皇門親軍執行公務是死罪。」領頭的高大壯神經太粗,沒有現對面的人不好惹。搖搖晃晃地爬起來,擦了下嘴角的血還要往前沖,又被魑一腳踹回地上。
任似非詢問地望向凝塵,後者上前問︰「是誰派你們來的?」
「我們是天行司的。」高大壯亮出印牌,「還不跟我們走。」
凝塵在任似非耳邊解釋到,「天行司是長公主直接管轄的,專門處理和官員有關案件的衙門,長公主平日有事就會去那里理政。」
任似非听完眉頭一挑,揚起微笑。「那,我跟你們走就是了。」
「把你的龍喚來,我們要一起帶走~!」高大壯一看任似非態度軟了以為任似非怕了,態度更加強硬起來。
「魅,去把折耳從府里帶去天行司。」任似非倒也無所謂。
「二小姐有真龍的龍紋,只要叫出真龍的名字,它感應到小姐召喚便會出現。」魅說完便消失了。魑倒是還留在原地,緊緊盯著這群人的動作,就怕他們又動起手來讓任似非受傷。
任似非輕輕喚了一聲,果然听見不遠處傳來任小龍「嗷」的興奮嚎叫聲,一下撲進任似非懷里。
「鎖起來。」今天任似非本來是打算來談下店鋪的價錢,所以穿的並不如平時顯貴,讓領頭的只當任似非是個普通的商賈之女。
「誰敢~!你知道……」凝塵一步攔在前面,就想報上身份被任似非阻止。
人生在世,什麼都應該體驗一下。任似非一直信奉著這個理念。況且如果真有人要害她,自己亮不亮身份都是一樣的。
就這樣,脖子上拴著繩子的任小龍和任似非一起被帶到了天行司的監牢等待審問。
牢房里充滿了潮濕和霉的味道,讓人不適,大概因為是天行司的監牢,人也不是特別多。
任小龍委屈地盤在任似非身邊的草垛垛上「嗷」得好不委屈。
任似非哭笑不得,「你委屈什麼?就算你是冤枉的,我不更冤枉?」任似非給了任小龍一個不輕地爆頭栗。
「嗷~」任小龍仰天長嘯,疼得眼淚都出來了,開始比劃著翅膀想說明些什麼。
「不懂。」任似非笑笑,來回撫著任小龍剛剛被打過的地方。
「喂,那是真龍麼?」進來的時候沒有注意,對面的隔間里有個身材高挑,青色眼楮,氣質感覺很奔放的御姐,和她一樣銬著手銬,一臉無所謂的樣子,聲音很有磁性,很像是樸璐美。
「嗯。」任似非端詳著這個一點古典氣質都沒有的御姐,「前幾天剛剛養的,叫‘折耳’」
「呵,這名字听著不像是龍呢。」御姐說著走到隔欄旁邊坐下,支起一條腿,一手放在上面,很隨性的樣子,「哦,我知道了,這條一定就是抓傷了潘大草包的龍了。」御姐很有興致地觀察了一下這一人一龍,「黑色的,倒是不常見。」
「沒錯,而我就是那倒霉的主人。」任似非被她的氣場感染也放松下來,開起自己的玩笑來,「你對龍很有研究麼?」
「小時候喜歡,後來有了機會就研究一下。惜我也沒錢去模龍蛋。」御姐聳聳肩。
「你為什麼在這里?」任似非開始隨意和御姐聊起天來。
「不巧,我就是那潘超倒霉的家醫。他被這‘折耳’抓傷回府以後的藥是我給配的。」御姐指著折耳。
「那他是怎麼死的?」既然是家庭醫生應該是知道的。
「身上沒有其他外傷,只是臉部傷口異常紅腫,四肢無力,呼吸困難,心髒麻痹。」御姐報了一長串的癥狀,潘超死的時候她就在身邊,也只有她一個人在身邊。「最後心髒停跳,也不過須臾。」
听起來像是生物毒素或者植物毒素。「是符合中了什麼毒的癥狀?」
「想不到你年紀輕輕還蠻有知識的,有這樣癥狀的毒有千萬種,關鍵是下毒的手法,我一直陪在他身旁,開始還好好的,上完藥就漸漸有了癥狀。」御姐閉上眼楮一副認命的表情。
「那為什麼要抓我?」既然是被毒死的,和任折耳有什麼關系?
「嘖嘖,你是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啊?三歲小兒都知道龍各有不同,有些龍是有毒的,所以也不能排除是你的龍毒死了潘草包啊。」
任似非像舉小貓一樣的舉起任小龍,認真問道,「你有毒麼?」沒現呢,晚上睡它床上她也沒事啊。
任小龍「嗷」了一聲,搖了搖腦袋。
「你們兩個真有意思。」御姐被這一人一龍的萌態萌到了。
「說起來……這中間還有個丫頭進來給潘草包清過傷口。」御姐忽然想到了什麼,眯著眼楮回憶著.
「哦?她做了什麼?」任似非把任小龍抱進懷里,看向御姐,希望她能給點有用的線索。
「只是用我準備的清水和帕子按照吩咐清理了傷口,當時我在調配傷藥,但也是看著她動作的。」御姐嘆了口氣,整個人猛地躺回草垛垛上,很有一種破罐破摔的意味。
任似非第一眼就覺得這個御姐能成為朋友,不知道為什麼,她相信人不是她毒死的。一個人要監守自盜也不會在她當班的時候,這樣太蠢了。
半個時辰過去了,御姐好像已經睡著了,任似非無聊地躺在草垛垛上用草根磨著任小龍頭上的鱗片,那一小塊已經 光瓦亮了。就在任似非快要睡著的時候,監獄門口響起一群人的腳步聲。任似非起身去看,走在前面的毋庸置疑是姬無憂,一身白衣,寒著張臉。後面跟著頭已經腫成豬的高大壯,還有璃靜和凝塵。
姬無憂走到任似非的隔間前,目光上下掃了一下,確定她沒有事。「還不給駙馬開門?」她的聲音已經在冰點。
「是……是……。」高大壯連滾帶爬地來到牢門前,打開牢門,就要為任似非解開手銬。
「慢著,鑰匙給本宮。」姬無憂從高大壯手里接過鑰匙,動作輕緩地為任似非打開手銬,還不忘多看了幾眼手銬覆蓋過的皮膚。
「駙馬隨本宮來。」姬無憂現在心情不佳,轉身就走了。
任似非帶著任小龍跟在後面,長公主身上散的氣息令人不寒而栗。這回連任似非也有點寒。
離開前,任似非往對面的牢房看去,那個御姐正無言地看著自己,看不出情緒,只是手里緊緊拽著幾根稻草。
一路跟著姬無憂走到她在天行司的書房,屏退左右,姬無憂坐在幾案前,開始做起自己的事情。
任似非把任小龍放在一旁的躺椅上,自己也坐了上去,靜靜地看著姬無憂辦公,靜靜地等待著她開口說話。人家說認真工作的人看上去最美,一點也沒錯。任似非想,如果姬無憂是她見過覺得最美的人,那麼這一刻就是她見過姬無憂最美的一刻,一身素裝非常合適她靜謐的氣質,襯托出一種安靜的美。
「駙馬知道自己沾了什麼麻煩?」姬無憂幽幽開口。
「不知道。」撓著任小龍的下巴,看著姬無憂辦公,這好像是個不錯的消遣,不亞于打爐石傳說。
「潘超是潘家三房幼子,甚得潘家族長喜愛,他意外殞命讓潘家年過九十的老爺子痛心疾首,一下暈倒,潘家上下要求嚴辦凶手。」公主大人放下手里的筆,像讀課文一樣說出這段話,看向蠻不在乎的任似非。
「我連踫都沒踫過他。」任似非笑笑,覺得這件事情與她完全無關。
「芮國法典規定,真龍若殺人,育龍人同罪。」聲音里似乎帶著嘆息,真不知道駙馬要什麼時候才能有常識。
「那目前的狀況如何?」任似非終于開始認真看待這件事情。
「除了駙馬的幼龍,之後和潘超接觸過的只有侍郎府的醫令和潘超的丫鬟,那個丫鬟並無嫌疑,從醫令的證詞來看她並沒有異常舉動,目前人在潘府被人看著。潘家是兩大世家之一,這件事情如果處理不好很容易影響到朝廷的方方面面。且不說潘超的父親是當朝國相,潘家在朝廷為官的,大大小小職位沒有百人也有八十。」
「那誰家會立刻成為懷疑對象?」任似非嘴角一抽,不會是她家吧。
「自然是任家,任家和潘家代代輔佐朝廷,表面上相安無事和融融,其實暗地里明爭暗斗。前幾日潘侍郎才被任尚書參過,說潘超身為兵部侍郎卻不理政務,終日在並不見不到蹤影。」姬無憂希望駙馬小同志以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一家的重要成員死了,其中一個嫌疑人是另外一家的成員,就算明知道不是也會揪著這個大作文章,何況現在這件事情一點頭緒都沒有。
「這幾日,駙馬定要在本宮身邊,寸步不離。」雖然對任似非能夠助國昌盛的理論完全不相信,但是好歹也是自己娶過門的駙馬,她並不討厭,如今潘任兩家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姬無憂不能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今晨退朝後,任似月已經和她交代過,希望她能留任似非在身邊幾天,說算出這幾日她和任似非有血光之災。「這幾日就不要回府了,這里比較安全。」
任似非並無意義。看來,這次事件能是意外,不過絕對是有些人借題揮的好機會。「那就有勞殿下為我操心了。」
「嗯,有本宮在。」語氣清淺卻透著王者的霸氣。
璃靜此時在外頭稟報,「公主,潘國相和任尚書求見。」
「走吧。」公主起身,已經嚴陣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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