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似非其實一大清早就被陳澈泱的來訪吵醒了,後者興奮地告訴她,自己剛剛完成了任似非給他畫過的「漂移板」,所以才迫不及待地想讓她給自己示範一下。這小小的板子是不是真的比單排輪還有意思?他很想知道,就兩個輪子一塊板的小東西,左腳一個右腳一個就能動起來?
任似非听他這樣一說也散了起床氣,洗漱完畢後就踩著板子慢慢悠悠地示範了一圈。
「哇,還真的動了!」而且看上去真的挺刺激,陳澈泱也躍躍欲試。
「那當然,不過你這軸承做的還有點澀。」任似非一邊滑一邊笑道。然後就開始加快速度,正巧這個時候姬無憂從門外走了進來,情急之下,任似非一個剎車,板子是停下來了,人卻因為慣性直直飛了出去。
「似非!」公主殿下施展輕功,穩穩接住了正在做平拋運動的小駙馬。「這是在做何?」見到任似非差點就摔在地方,陳澈泱也在旁邊,姬無憂的語氣難免硬邦邦的。
「額……沒什麼,殿下你下朝了啊?」那麼快就回來督促她練功了啊?
一旁的陳澈泱見長公主回來了,很識時務地腳底抹油了。
「似非怎麼不多睡一下?」
「哦,正好今天有新東西做好了,就試試看做得好不好。」意識到自己還在對方懷里,任似非掙扎了一下,往後退了一步。
「那開始練功吧。」姬無憂柔柔地對駙馬說道。知道任似非沒有那個心思,但是有些事情該練的還是得練會才行,就算真磨不快,能有點光也是好的。不管是不是真的有劫難,自己讓她練武,一開始的目的也就是為了提防那對神秘男女又找上門來,要是‘保護措置’像上次那樣‘失效’了,她會點武功總是好的。
「哦。」其實任似非很想說她練不會,但是听到公主難得似水一樣的聲線,想到這也是為她好的初衷,任小駙馬的身體就自動自地開始站樁了。
……
姬無憂回到位子上開始辦公,今天的奏折數量倒是和往日差不多,說明也沒有什麼大事生。
才一盞茶的功夫,姬無憂就意識到自己查看任似非的頻率比前些日子增加了很多,這幾個月生的事情太多,情勢變化得太快,一切的一切都朝著她所不能控制的方向展著。
想到九年前遇刺後,她的皇姑姑姬白寒來探她時曾說,「憂兒,如果有一天你愛上一個人,一定要勇敢地走向她,不然一輩子你都追悔莫及。」當時她問姑姑,情愛是不是很怕?姬白寒看著遠方,像是在想誰,「是啊,情讓人痴、讓人痛、讓人醉、讓人瘋甚至以讓人死。」說著不禁眼眶含淚,目光凝重。……這是她最後一次見到姑姑,那天之後,姬白寒出宮去調查父皇的死因,從此一去不回,了無音信,連她當時到底去過什麼地方都不能查到。
她猜想自己的姑姑一定愛得刻骨銘心,那人是不是她早逝的駙馬潘慕凝她不得而知。姑姑臨去前的深情交雜哀傷的神情清晰地印在年幼的姬無憂心里,讓她對情愛之事有一種下意識的排斥。是……任似非……她從未想過自己會喜歡一個男子,畢竟她是監國公主,但她也沒有想過自己會喜歡上駙馬,一個女子。這個女子被周圍很多人認為是她命定之人,只因為天師門掌門的一句佔卦批語,就讓他們拋開了芮國的世俗禁忌倒也奇怪。姬無憂心情復雜,但是不會對自己否認喜歡上任似非的事實。
當務之急,還是要先找到那個神秘的女子。姬無憂理了理頭緒,反正駙馬都是自己的,也逃不了;九年前的事情還缺少一些環節,急不得。
一個暗影出現在她桌前然後又消失,桌上多了個竹筒。打開,是藍色的紙邊,上面只有兩個字,「六常」。
收起字條,姬無憂又一次看向任似非,她曾經不相信師傅的批語,但是好像被說中了。現在她也不希望母後的佔星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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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過去了,姬無憂在練功方面對任似非更加嚴厲,同時在別的方面對任似非變得格外體貼。每次練完,姬無憂都會給她準備她喜歡的小點心,這讓任似非心中叫苦不迭,‘你不要對我那麼好,我真不想練功啊,你對我那麼好叫我怎麼說得出口?你是不是故意噠?’
任似非仍然不準出門,只能在家逗逗任小龍,偶爾找陳澈泱來玩玩漂移板,這活動還得在公主大人的視線底下才以進行。誰叫她有做平拋運動的黑歷史呢?事實證明,任似非就是和任小龍一樣不會剎車,之後又被長公主接過好幾次。
就這樣,終于到了九公主舐禮的日子。
任似非在凝塵的侍奉下穿好正裝,綁上黃色的小方巾。走出門的時候,公主殿下已經在門外等她了。
今日,姬無憂同樣一身明黃色正裝,頭戴王冠,但妝上得比較濃,一改平日的清冷,看上去略帶王者的霸氣,眉宇間英氣十足,如假包換是以獨當一面的監國公主,畢竟是最最正式的場合,任似非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打扮的長公主大人,忍不住多看了幾眼。不管看多少回,姬無憂的美都讓她看不膩。
「駙馬,正式典禮上還請把圍巾取下來。」出聲的不是姬無憂,而是在姬無憂身後一席藍色正裝的潘澤兒。
任似非一皺眉,看向凝塵。
凝塵回答道,「二小姐,的確是不太好。」
「無礙,本宮覺得很好。」看了一眼任似非那和正裝很搭配的小方巾,「駙馬戴著本宮很喜歡。」說著,姬無憂走過去牽起任似非的手往外走。
「是澤兒多言了。」她本也是好意,不想公主因為駙馬的奇裝異服被議論。暗暗瞪了眼任似非,潘澤兒心下大概有千萬只羊駝奔過。
見狀,凝塵臉上浮現出了由衷的笑容。這樣的情況真是喜聞見。
皇子皇女的舐禮和國主的吊唁儀式一樣屬于特級正式的典禮,所有貴族從老到小,沒有特殊原因不缺席。這次除了六駙馬受傷在調養中,其他上級貴族都會出席九公主的舐禮,潘澤兒身為潘家人,自然也要出席,不過並不與姬無憂同列。
任似非環顧,倒是沒有人帶龍出席。儀式還沒有正式開始,大家都在互相寒暄敘舊。
任似月來到任似非旁邊,「非兒,你們來了,怎麼耽擱了那麼久?」她一早上就想見妹妹了,她是皇妃,也不能天天出宮去見妹妹,難得妹妹入宮,本想著早一點的話以領著她到處轉轉,看看能不能想起什麼事情。
「額……姐姐,今天睡晚了。」昨天安新送來了試做啤酒的樣品,好像烈了點,看樣子配方還得重新來過。
「無憂別把非兒|寵|壞了。」聞言,任似月轉頭對姬無憂說,笑得另有所指的樣子。
「……」要論|寵|任似非什麼時候輪到她了?姬無憂有點無語。
不調侃姬無憂了,任似月換上正經臉輕聲問道,「今天你都布置好了?」
姬無憂若有似無地點點頭。
「有什麼重點防範的對象?我也好提前防備。」她們分析過,那兩個神秘的男女必定不是一般人,不說那女子的眼楮顏色異樣,單說那男子在小皇區出入自如,必定是很熟悉那一帶的人,絕對不能是平民。
姬無憂微微搖頭。「我們還是要小心,本宮已經加派了暗衛,如有情況,會立即現身進行保護。」
「嗯!」任似月心下還是隱隱覺得有點不安。
「你們在說什麼?」任似非好奇為什麼這兩人當著自己的面在咬耳朵,有什麼她不能知道的嗎?
「沒事兒,非兒安心地觀禮就好。」有很多事情任似非知道了也沒用,不如就讓她保持輕松的心情吧。
任似非不在乎地笑笑,「你們大概是擔心今天那對男女找上門吧?」她心思如此周密的一個人,又怎麼能把這麼怕的事情拋之腦後呢?姐姐有時候也偶爾會天真呀。
「既然你記得,就乖乖呆在無憂和我身邊。」彎腰輕點幼妹的鼻尖,任似月有時候也會忽略她妹妹也是個玲瓏的人兒,一定也會做自己的籌劃。
「嗯。」任似非配合地點頭,抬手理了理被風吹亂的和圍巾,「知道了。」
不一會兒,皇上和皇後來了,除了姬無憂和任似非,眾人都跪下行禮。
儀式正式開始,姬友勤做了慷慨簡短的致辭後,皇太後攜著九公主走上台。九公主任似非見過,上次國宴上她坐在她們對面,言行溫文爾雅,有些書生氣質,因為是異母所生,長的和姬無憂並不像,和姬友勤倒還有幾分相似。
仔細看看,九公主現在的眼楮還是褐色的,很好奇,等一下眼楮到底怎麼變成紅色?
「鐺~~~」鑼聲響起,「時辰到~!」二王爺站在鑼鼓旁邊宣布。
只見九公主的虹膜先是慢慢變白,然後眼黑的部分好似覆上了一層褐色的薄膜一般變的渾濁。
太後走進她,捧起九公主的臉準備上前為其行舐禮。
任似非正全神貫注地看著。忽然,一把飛刀射向她喉間。「咳」任似非悶咳了一口血,倒在長公主懷里。還沒有看清長駙馬方向生了什麼事情的時候,任似非和姬無憂已經被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暗衛團團圍住。
「非兒~~!!!」安靜的大殿上只有任似月歇斯底里的叫聲。
作者有話要說︰再次謝謝各位看官的關照,嗷~~
ps︰希望頭更的小kiss不會有什麼問題,我沒有犯規,不以鎖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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