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元解決掉面前的喪尸之後,現暫時周圍沒有能威脅到他的喪尸了,便提著消防斧呼哧呼哧地穿著粗氣。
他的這副身體確實太拖後腿了,沒有經過任何鍛煉,上幾個台階都會喘。他能戰斗到現在,已經是意志力驚人了。
「你還好嗎?」一個帶著磁性的男性嗓音傳來,令顧元背後一麻,差點站都沒有站穩。
這個聲音他實在是太熟悉了,在過去的半年里,他只能靠著回憶秦平川說過的話,艱難地活著。
溫柔的愛語、無奈的抱怨、焦急的呼喊……
有那麼一剎那,顧元甚至都不敢回過頭。
不過他還是很快地就調整好了心情,直起身體,轉過頭平靜地說道︰「沒關系,是有些岔氣了。」
「那就好。我叫秦平川,多謝你和你的朋友拔刀相助,以後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盡管說。」秦平川堅定有力地許下了他的諾言。
顧元看著他如模特般酷帥的面容,在心底慢慢地嘆了口氣。
果然是看陌生人的眼神。
不過他話語中說了「我們」,見這個小隊雖然看起來只是臨時拼湊,秦平川有著絕對的領導權。
顧元的心思只是晃了下神,就立刻理智地分析了起來。在末世之中,他已經學會了盡量少被感情分散注意力。看前世的秦平川就是這樣的下場,若不是因為掛心于他,又怎麼會死于非命。
「我叫顧元,我的朋友叫霍剛。」顧元說著,便把視線投往另外一邊的霍剛那里,現後者正把最後一個喪尸砍翻在地,表情有些難以形容的鐵青。
顧元疑惑了一下,但也知道這時候並不是追問的好時機,現在他們費心弄出來的火圈已經有減弱的趨勢,縱使有風系異能的男子盡能的火借風勢,也奈何不了溝渠里的油因為燃燒而在減少。應該找準時機離開這里才是。
秦平川也是有此意向,他休息了這麼點時間,已經緩過來了一些,伸手招來一道鐵鉤,隔空便把他們之前扔在遠處的那些背包都拖拽了過來。
幾人分擔地拎了,顧元自然也沒傻到當眾暴露自己的空間異能,而是低調地選了一個背包背在胸前。
秦平川帶著幾人離開了這里,在街上游走了沒多久,就到了一間空曠廢棄的工廠之中。他們進去的廠房里面還有一些生活用品,顯然之前他們就是在這里當成聚集點的。
做好外圍的警報防護後,幾人劫後余生,也都互相通報了性命。顧元眯了眯雙目,除了前世熟悉的擁有風系異能的朱隸,前跳高運動員池冶金,多了一個本應該在這次遭遇戰中死掉的紀睿。
秦平川把眾人這次拿回來的東西都堆在了中間的桌子上,顧元也很自覺地把後來幫忙分擔的背包也放了上去。但是他和霍剛自己帶的那個沒有放。
秦平川也沒有說什麼,而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後,轉向了紀睿,聲音非常的溫柔︰「紀睿,你在流血,是傷在哪里了嗎?」
紀睿打了個哆嗦,連忙把袖子擼了上去,露出鮮血淋灕的傷口。「秦大哥,我只是被鐵絲劃傷的,不是喪尸劃到的!」
因為被喪尸劃到,肯定會是黑感染的傷口,秦平川很滿意地點了點頭,從桌子上的一個背包里挑出一包繃帶,扔了過去。「趕緊包扎一下,難道不知道喪尸對鮮血的味道很敏感嗎?它們要是循著你的鮮血追了過來,我就把你扔出去喂它們。」
這番話說得溫柔如水,但紀睿卻嚇得渾身直抖。因為他知道這種事秦平川是真的能做出來的。他接過繃帶,因為單手包扎傷口不方便,一旁的池冶金便接了過來,幫他包扎。
秦平川拿起一個鼓鼓囊囊的背包,朝顧元走了過來,很有誠意地說道︰「方才多謝二位幫助,我們都是聰明人也不說廢話。若是二位有意留下,那麼就和我們一起在這世道中掙扎求活。如果二位決定要走,這是我們的謝禮,或者你們看桌上有什麼需要的東西,以一起挑走。」
顧元有些不太習慣,因為這還是首次秦平川把他當成以平等對話的對象,上一世他雖然也是幫他們打了喪尸,是那種三腳貓的功夫,多半是給他們又多了個累贅。硬著頭皮地跟著他們來到這座廢棄的工廠,他也是費盡了唇舌才讓對方相信他不是廢人,至少以當炮灰使用。不過這麼一留,反而被秦平川看上了,也不知道他哪根弦搭得不對,突然就對他產生了興趣,開始各種護著他追求他。
也許是他當年把臉洗干淨的那次起吧?
這麼說,還是看上他的臉了?
顧元越想越覺得有點不爽,上一世他都沒有細思考為什麼秦平川會看上他,現在想想倒是有些在意了。掃了眼一旁唯唯諾諾卻又清秀好看的紀睿,想起剛才秦平川對他溫柔如水的那副語氣,忽然間就不想把因為打斗弄污的臉洗干淨了。
「我要和我的朋友商量一下。」顧元硬邦邦地回答道,說完就拽著一言不的霍剛走了。
秦平川目送著兩人走到倉庫的遠處,拐到一個大型儀器的後面去了,才收回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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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走了很遠,顧元確定對方听不到他們的聲音看不到他們的身影了之後,才停下腳步,轉過身對霍剛皺眉道︰「霍哥,你這是怎麼了?從剛才就很不對勁。」
霍剛的臉色非常的難看,有種無法形容的絕望。他呆怔了片刻,也沒有多浪費時間,事實上,他覺得他也沒有以浪費的時間了。他拿上的背包,便開始月兌衣服。
顧元沒有阻止,看著霍剛月兌掉一件又一件,直到對方赤著上身,微側過身,露出腰間猙獰的傷口,他才臉色大變。
此時離受傷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拳頭大的傷口已經開始泛黑,看起來相當的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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