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著被自己威脅打死的手下,猛地一驚,緊緊攥著拳頭的手顫抖得很。
腦海里閃過前幾日紀若洋對自己說的那句話,「廖冰的事情,你給我一個月時間。」
她有想過到底紀若洋是不是有什麼苦衷,有什麼秘密一直沒跟自己說!只是,如果他真的想要跟她重新開始,那又為何不把所有秘密都告訴她?
然而,她也不能說別人,因為她自己也一樣。一邊說著深愛,一邊又因為自己要做很危險的決定,而選擇放掉屬于自己的幸福。
人生並不能兩全其美,得了一,就會失去二。
貨倉的大門被人封鎖了起來,尚悅悅掏出手機,自動沒了信號!
周圍都是一箱一箱成品的毒,發出f國以後,便會害更多的人。
倏然,貨倉傳來一股鑽心的冰冷,迅速蔓延進她的四肢骨骸。
當
貨倉的鐵門被人推開,走進一個西裝革履戴了墨鏡,叼著雪茄留了一大把胡子的男人。
「小丫頭,何必執迷不悟?」男人很淡定的說話,嘴角噙著淺笑,但由于他的出聲,周遭的氣氛卻變得更加寒冰。
尚悅悅被凍得開始頭暈眼花,視線恍惚的盯著那個男人。
搖了搖頭,問︰「你是不是歐裴派來的人?」
「怎麼可能?歐裴他不過是一條走狗!事情辦妥,他就得死。」男人還是很鎮定,也根本不可能被一個小丫頭嚇到。
「你就不怕我在這里一槍斃了你嗎?」尚悅悅垂下的手緊緊攥著手槍,手指抵在槍膛前,做好隨時開槍的準備。
貨倉外又忽然走進兩個穿著深綠色軍裝的男人,手持長槍,護著正中間的男人,指著尚悅悅。
「如果我沒猜錯,你槍里有六發子彈,能不能從這六顆子彈里,打死我?」男人漫不經心的吐出一口煙霧,發出一聲鼻音,「恩?」
「什麼時候到達f國?」尚悅悅心知自己已經沒退路了,要死,她也得毀滅了這批貨!
「布路島的繼承人,擁有上百億財產,這個世界,竟然還有不喜歡錢的女人!小丫頭,你讓我刮目相看了。」說完,轉身離開貨倉,身旁的兩個軍.人也收下了槍,護著男人走出去,順便重新鎖住了貨倉鐵門。
尚悅悅又一次陷入黑暗中,不過她剛從那個男人的嘴里隱約的猜到,f國快到了。
彼時,紀若洋他們從f國南部的機場離開,查到了喬安娜在西部地下酒窖,到達時,喬安娜開了一瓶紅酒,在酒窖外的一個花園里坐著等他們來。
喬安娜一手拎著酒杯,二郎腿優雅翹起,態度十分懶散且高雅。
進酒窖時,紀若洋臨時做了個決定,讓所有的保鏢留在南部,倒是讓張思詩跟景炎都詫異了。
「女婿,沒想到我們再一次見面,竟然還是為了同一個丫頭。」喬安娜的嗓音尖而脆,猶如溫婉泉水叮咚聲。
「少廢話!尚悅悅他們現在在哪里?交出來。」張思詩不知道喬安娜是尚悅悅的母親,心急之下,舉起槍指著喬安娜。
喬安娜咯咯的笑了幾聲,引起張思詩心底的不安,莫名瞥了一眼景炎,很奇怪的竟然在他那里找到了安全感。
景炎接收到張思詩投來的目光,狹長且電力十足的桃花眼與她對眨一下。
喬安娜的眼楮正視起張思詩,冷冷的打量了她全身上下一番。
原來她就是當年chadsun收養的那個養女!
「你們這就是來跟我要人的態度?」喬安娜挑眉陰鷙的反問,視線挪到久不作聲的紀若洋身上。
在她第一次踫見紀天海的兒子時,她就已經很滿意這小子,她這輩子沒給過自己女兒什麼,但她自認,眼光一向不錯。
喬安娜驚鴻一瞥的呵笑,「我也在找她!」
「什麼?你不知道她人在哪?」張思詩發現自己變得愈發不淡定。
紀若洋抿了抿唇,漆黑的眼眸輕不可覺的閃過一縷恐慌。
「小丫頭,別瞧我雖然掌握f國整個組織的財經,但你們a城的事,我好多都要靠查才得知。歐裴已經被你一槍斃了,對吧?」
「他該死!」張思詩愣了下,隨即冷傲的哼了聲。
喬安娜親自給紀若洋倒了杯紅酒,起了身,一步一步的走到他面前,揚起,眸色微深,「喝了這杯酒,你以後就是我公認的女婿。」
「紀若洋,你可別接!知道尚悅悅為什麼不讓你知道她要毀滅那批貨嗎?她是希望你好好活著,別听她瞎說,她是拖你下水。」張思詩這會兒已經知道,原來chadsun當年心心念念的女人就是喬安娜。
紀天海與自己養父搶了一輩子的女人,就是眼前這個不顯老的尤物。
景炎也擰了擰眉,沖著紀若洋極輕搖了搖頭,他也覺得事有蹺蹊。
「怎麼?不敢接了?若洋,憑著你勢力,我這里又算得了什麼?你有的是辦法鏟平!但你今天會只身一人前往這,就已經讓我看出,你對我女兒那感情,並不是那麼簡單。」
紀若洋面無表情的接過喬安娜給自己的酒,踫了踫杯,發出一道清脆的響聲,先行一飲而盡。
「mick,碼頭地址在哪!」喬安娜問著身後的助手。
喬安娜接過助手遞來的文件,那是當初她跟歐裴簽下的協議書,點起火機,當著他們面把文件燒毀。
「小丫頭,你就是chadsun養女?性子還是很火爆,想當一名出色的黑市組織人,就得先有沉穩。」喬安娜高傲的睨了眼張思詩,很快就收回了視線。「小悅是我女兒,我不會看著她去送死!至于歐裴後面的人是誰,我也在查。」
喬安娜變得很嚴肅,說的每一個字都帶著無形的尖銳。而這一點,又不得不讓張思詩打心底的佩服。
她說,要當一個讓人尊敬的黑市組織王者,就應該要有沉穩鎮定的性格。這個人,說的不就是紀若洋麼?
酒窖外有人進來報告,說已經查到輪船快要到達。
除了喬安娜與紀若洋神色都十分鎮定以外,景炎腦部的神經也是蹦得很緊。
畢竟他是看得出來,尚悅悅那小東西對于紀若洋而言到底是有多重要,萬一真是出了什麼事,紀若洋要……怎麼辦?
「小丫頭,放心吧,我也很久沒真正搏戰一場了!」
酒窖的出口,有人捧出了幾個鐵箱,他們把一個個箱放在一張圓形的石桌上,摁下密碼,發出 擦的兩聲,鐵箱全部打開。
喬安娜旁若無人的安裝起子彈,一把手槍六發,一邊裝,一邊幽幽道︰「有些人就別去了,歐裴後面的那個人有個怪癖,他不喜歡太多人出現在他面前!所以,我的女婿,你願意把你老婆救回來麼?」
安裝完子彈,她還掏出了手帕慢條斯理的擦著槍口,嘴角始終是噙著淡然的微笑,仿佛現在的一切對于她來講,又不算什麼問題似的。
張思詩忍不住心里的疑惑,很想去追問喬安娜,她憑什麼能有如此肯定的口氣!萬一尚悅悅真的出了什麼事……
不過轉個念頭,她又回想起喬安娜對自己說的話,當一名優秀的組織者,性格需要沉穩鎮定!她的確不應該在這種時候多問一聲。
喬安娜扔了把槍給紀若洋,紀若洋準確不誤的一手抬起,接住。
「小丫頭,你就在這里,等消息吧。」喬安娜對著紀若洋點了點頭,便先行走出去。
「紀若洋,不可以!喬安娜我們還沒確定是好是壞,你不能只身一人跟她去救尚悅悅。萬一……你出了什麼事,我怎麼跟她交代?」張思詩擰著眉,從懂事到現在,她的表情一直都是冰冷的,然而今天卻因為尚悅悅一個人,什麼表情都呈現了出來。她算是敗給尚悅悅這個麻煩鬼了……
紀若洋的眸光緊鎖著自己手中那把槍,他現在的心情很沉,特別想抓狂。只是,如果他真的崩潰,那誰去救尚悅悅?她死,他也真的無法獨活在這個世界上了。
他們已經錯過了好多年,如果這一次,她又出事了,那誰能告訴他,他再一次沒了尚悅悅的將來得怎麼過?
張思詩眨了眨眼楮,好像很不可置信自己現在眼前看到的一切。
如神似的男人,竟然眼眶通紅了。
景炎捏著紀若洋的肩膀,「讓我陪你一起去吧!我們的人會在碼頭附近呆著,一有什麼動靜會趕來支援。撐著……」
他並不擔心紀若洋會出事,也不是質疑紀若洋的實力。只不過,現在出事那個女人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所以他還是會擔心紀若洋會分心。
一起來f國,就應該要一起平安回去。
紀若洋淡淡的頷首,「恩」了一聲,抿了抿唇,離開酒窖。
喬安娜與紀若洋都是只身一人,紀若洋負責開車,喬安娜坐在副駕座,開了一段路,她的手機忽然響起。
紀若洋從後視鏡里若有似無的瞟了一眼喬安娜,便又收回視線,繼續專心開車。
喬安娜戴上了藍牙,摁下接听鍵,里面傳來一道冰冷的機器聲,「萬海碼頭!」
隨即,還沒給機會喬安娜問其他線索,那邊的電話便掛了。
待喬安娜想要去翻查究竟是誰打來,而那通電話竟然是匿名的,一時之間,要查是誰,也需要時間。而他們現在卻不能拖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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