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有些心煩意亂,和楚楚孟昭君兩人說了一句便離開了。
走在大街上,秋雨不知道何時又下了下來,淅瀝瀝的帶著些許的寒意,秦風緊了緊自己的衣衫,在匆匆忙忙行走的人群中抽著悶煙,有些郁悶。正打算找萬曉陽幾個人或者瘸子聊天的時候,卻看到小胖子匆匆忙忙的跑著攔住了他。
「你干什麼去?」秦風問道。
「風哥?」小胖子先是一愣,又忙是道︰「我之前和萬哥他們幾個聊生意,這不是忽然下雨了,我趕緊回去給老乞丐整整,來之前我可是把門簾子掀開了,這風又大,他要挨淋了。」
「一起去吧,正好沒事。」秦風道。
小胖子點了點頭,看秦風一臉心煩意亂的模樣,心里嘀咕這像是沒事的樣子嗎?不過想到老乞丐要挨淋,小胖子沒心情多問,匆匆帶著秦風到了東天河一座大橋下,這大橋有些年頭了,在橋洞子里有一處空地,里面搭著一個破破爛爛的帳篷,一個老乞丐正躺在里面,只是帳篷簾子開著,風雨順著橋洞淋過去,老乞丐卻並不在意,看到小胖子回來也沒說話。
秦風順著橋邊走到橋洞子里,空地一邊就是河水,極為陰暗潮濕,老乞丐全身上下裹著幾件髒衣服,渾身怕也是潮濕無比,秦風皺了皺眉問道︰「怎麼沒找個地方住下?」
「這不是剛有了工作。」小胖子一邊收拾著,一邊說道︰「我剛想著這兩天找個房子租了。」
秦風點了點頭,看了一眼老乞丐,老乞丐臉上洗的很干淨,滿是皺紋,但是眼楮里卻有著一股子淡然,宛如一代高人,而事實上當秦風看到他手臂上偶然顯現的猙獰後,稍稍皺了皺眉。
那猙獰出似乎是烙下的,極為猙獰惡心,隱約可看到青色花紋,但也沒多說,等小胖子把破爛的帳篷和老乞丐都往里面整好,秦風才道︰「你去忙吧,我和他聊聊。」
小胖子點了點頭,看了老乞丐,道︰「他是秦風,就是救了我的那個人,你先和他聊聊,反正一個人也悶著,等中午我給你買酒回來喝。」
老乞丐听到酒後,點了點頭,聲音極為沙啞︰「你去吧。」
小胖子這才是匆匆離開,秦風看著老乞丐,坐在了他旁邊,遞了一顆香煙,老乞丐叼了香煙,等秦風點上後吸了一口,煙氣很快被秋風吹散,他道︰「我還以為沒人會幫他。」
「相對于他,我倒是比較好奇你的身份。」秦風指了指他的胳膊和腿腳,道︰「四肢明顯是被人挑斷筋脈。這種酷刑可不多見了。」
「以前的一些往事,沒什麼好說的。」
秦風笑了笑︰「你一個人把胖子拉扯大挺不容易的。」
「我欠他父親一條命。」老乞丐吸了一口煙,卻因為叼不住掉在了地下,秦風拿起來又放在了他嘴邊,道︰「怪不得,不過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他的家世?就你現在這狀態,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嗝屁了。」
「你不覺得不知道他起碼能活著嗎?」老乞丐反問道。
「那倒是。」
「你到底是什麼人。」老乞丐忽然問道,聲音有些嚴肅,帶著些許的殺意。
「放心吧,我對你和他背後的事情沒什麼興趣,我幫胖子純粹因為我和他有緣。」秦風搖了搖頭,對老乞丐身上的殺意渾然不見,道︰「畢竟我回來後,他算是我第一個朋友。」
「謝謝。」
老乞丐收斂了身上的殺意,像個普通老乞丐一樣,鄭重的說道。
「聊聊吧,我說說我的事,回來這幾天亂七八糟的事情比以前還多,我有些難受。」秦風毫不忌諱的把從他回來到現在的事情說給了老乞丐听,除了他殺了歐天浩的事情,其余的包括被懸賞的事情沒有任何的掩飾,老乞丐沒有插嘴只是靜靜的听著。
而此時,橋頭上。
燕小夢有些心煩意亂的看著茫茫的東天河,心里隱隱有些後悔,覺得不應該逼著秦風去做不喜歡做的事情,可是想道歉,小女兒心思讓她又不想去,趴在欄桿上有些煩悶,埃羅爾斯蹲在一旁,亂糟糟的他怎麼看怎麼不像那個世界級的畫家,更不會有人去想了,就當是看到一個老瘋子。
「大師,對不起啊。」燕小夢苦笑道︰「我可能真的幫不了你了。」
埃羅爾斯嘆了口氣,有些沮喪,道︰「我也該想到了,畢竟那個秦風脾氣很臭。」
「他其實人很好的。」燕小夢忙是道︰「只是你昨天的時候說了他父母他很不高興,畢竟他父母都去世了。」
「你很喜歡他?」埃羅爾斯反問道。
「恩,喜歡。」燕小夢也不顧淅瀝瀝的秋雨,感覺臉頰上微涼,那股煩悶也漸漸散去,道︰「但是他吧,又和以前很不一樣了,說哪里不一樣就是感覺上不一樣,而且最近他又做錯事氣我,我…我都不知道該說他什麼好,但就是喜歡。」
埃羅爾斯點了點頭,道︰「那還是喜歡。」
「唉,算了,不說他了,大師說說你的靈感吧,我到現在都還不清楚你當初到底是看到了什麼能讓你得到靈感,到現在都沒能畫出來。」燕小夢好奇的問道。
說到這件事,埃羅爾斯嘆了口氣,撓了撓亂糟糟的頭發,略帶著回憶的說道︰「那是十年前了,丹麥的冬季比現在要冷,那一天是你們華夏的傳統除夕夜,就是放著那首好運來,我看到了在一個小巷子里,那個年輕人瘸著一條腿,在大雪中和兩只野狗做著搏斗,你知道嗎,當我第一眼看到那個年輕男人的眼神的時候,我的心都要顫抖了,那是沒有感情的眼楮,像是野獸一般,他趴在地下吃著那塊排骨,又像是一只野獸對著那幾只野狗狂吼著,我發誓,那絕對不是人類的感情,像個機器人,任憑那野狗在身上撕咬他都不會喊一聲痛。」
燕小夢心里一顫,道︰「那後來呢?」
「後來?後來就是奇跡的眼神,你知道嗎,當音樂換成了那首魯冰花後,我看到了那個野獸一樣的年輕人流淚了,他哭了,但是沒有聲音,你無法相信,那兩只野狗看到他的眼淚後竟然不敢在動一下然後哀嚎一聲逃跑了,那是一雙絕望到讓你感覺末日即將來臨的眼神,但在那股眼神中又帶著讓你無法放棄的希望和決絕,當我接觸到那個眼神的時候,我甚至有自殺的沖動。」
「你知道嗎,無助的絕望中帶著星星之火的希望,那是最讓人心顫的,我想把那一刻畫出來,可是,可是就差那一點,就差一點!」大師說到這里,痛苦的揪著自己的頭發︰「就差最後一點,可是我想了整整十年我不知道差在哪里。那一夜之後,我又去找他,但是只看到了那張燒了的戶口頁,沒人告訴我他去了那里,誰也不知道。」
「您當時為什麼不幫他?」燕小夢有些難受,問道。
埃羅爾斯先是一愣,隨後鄭重的搖了搖頭︰「你沒有看到那雙眼神,我發誓任何人看到都不敢上前去幫助他。」
「那您記住他的模樣了吧?您應該能畫出來吧?」燕小夢急切的問道。
埃羅爾斯痛苦的搖了搖頭,道︰「只要讓我在看到他我一定知道是他,但是我畫不出來,那雙眼楮成了我的心魔,想到他我就想到那個人的眼楮,我這十年來甚至一幅畫畫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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