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丫頭,你啥時候繡的東西,阿女乃怎麼沒見過?」手里從來沒拿過這麼多的銀錢,葉氏心里也發毛,只是臨青溪繡荷包她見過,繡其他東西卻是沒見過。
「阿女乃,是兩個哥哥陪我在山洞里繡得,繡架還是六哥給我做的呢!一開始,我就繡著玩得,沒想到三哥說能賣些錢。不過,還是那繡莊的老板娘厲害,原本不值那麼多錢,是她幫忙賣給了一個富家,她還說,有錢人家的松松口,就夠咱們農家吃好多年的了!」最後這句是臨青溪自己加上去的,而且她也沒有說錯。
楚國雖然經歷了三年大旱和靈王之亂,但上流社會和有錢有勢的人家過得依然是酒池肉林、歌舞升平的逍遙日子,真真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像福安鎮這種不大的地方富人家的一張嘴就能花八百兩買一幅繡品,而窮苦農家甚至連一碗糠米粥都喝不起,嚴寒冬日里到處都有凍死、餓死之人,這就是這個時代的悲劇和人與人之間的差別。
「阿女乃,爹娘,妹妹說的沒錯,那個老板娘人很好,什麼錢都沒要,裝裱還是自己拿的錢,她還和三弟簽了合約,以後一個月繡一幅三尺見方的繡品給她,她給咱們五百兩!」臨青雲難得在家人面前說話多了起來,他心里也是很激動和自豪。
「多……多少?」葉氏、穆氏幾人都吃驚地問道。
臨青雲只好又說了一遍,並且把在福繡莊里發生的事情一字一句地講給家人听。
微弱的昏黃燭光下,臨青雲的臉有些微微地紅,但全身都透出喜氣和淡淡的羞澀,他可從來不是話多之人。
臨青溪一直都覺得自家大哥過于老實和持重了,他應該多學學自己的二哥和三哥,這樣會輕松快樂很多。好在,他這個悶葫蘆的性子今天有了點改變。
等到臨遠山和兩個孫子從寶阿爺家回來的時候,臨青溪早就沉入了夢鄉之中,雖然身下依然是稻草補丁床單,身上蓋得也還是那床冷硬的被子,但她卻覺得暖洋洋的。
臘月二十二這天蒙蒙亮的時候,葉氏、穆氏和臨青雲、臨青豪就一起去了小安鎮,昨夜臨青飛幾人雖然買回了油鹽之物,但馬上要過年了,應該去買一些米面。
「溪丫頭,這是你馬大娘、孫嬸子和趙嬸子,這兩個一個是你馬大娘的大兒媳,你文嫂子,一個是你趙嬸子的二兒媳,你李嫂子。都是一個村的,你好好認認!」回村的路上,穆氏被幾人攔住了嘮家常,也就在過年的時候,臨家村的女人才能湊在一起。
來到老臨家的幾人都已經知道臨青溪被曹家村的曹阿狗差點打死,而且得了失心瘋,以前的事情都記不清了。見到臨青溪,難免都起了同情憐憫之心。
「溪丫頭,真記不得你馬大娘了?唉,以前馬大娘可是經常給你蒸菜饃饃吃!」馬氏是臨家村出了名的巧手婦、熱心腸。
只是自從小女兒早年病死和小兒子下了大獄之後,她整個人都沒什麼精神了,以往最愛往鄰里間串門的她也是常年窩在了自己家。
今年初,她大兒媳生下一個寶貝孫子,馬氏的臉上這才有了笑容,這不,大兒媳想學女紅,她就主動出了門去詢問,從孫氏那里知道了老臨家的大孫媳曾是秀才之女,繡工也是整個村里最出色的。
「溪丫頭這麼乖的孩子,曹阿狗那畜生也下得去狠手,下次要是被老娘踫到,定是打他個龜孫子!」孫氏是臨家村村長臨大旺的妻子,她看起來比一般婦人要稍高些,性子最為潑辣,熱情大方,雖然精明了些,但對別人沒壞心,比較護短。
「溪丫頭受苦了!」趙氏一臉心疼地看著臨青溪說道。
趙氏論手巧趕不上馬氏,論膽大不及孫氏,論能干比不上穆氏,但她性情溫和,不急不躁,在村里的人緣最好。
想當年,臨家村還不是現在這般窮苦光景,馬氏她們還在做小媳婦的時候,關系最好的馬氏、孫氏、趙氏和穆氏曾是這幾個村出了名的「臨家村四朵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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