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鶴跟蔣文正在這個劇組里都是小角色,大家根本不會注意這一兩個人是否在場,其實娛樂圈就是個名副其實的名利場,甚至要來的更犀利,在這里你不是大腕、不是明星,那就什麼都不是,甚至連場務都可以對你呼來喝去。
所以大家都要拼命的往上爬,踩著人往上爬。一直到站到頂點,像是進入了一個加速行駛的怪圈,只要稍微不努力就會被淹沒在底下,再也沒有生還的可能性。娛樂圈也是最不公平的存在,有些人天生就有種光環,哪怕打個噴嚏去趟醫院都是連續幾天的頭版頭條,有些人露胸露腿都無法佔據哪怕一個小小的頁面。這就是娛樂圈!
蔣文正大大的伸了個懶腰,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對了兩個小時的戲,把全部的台詞都記住了,這個戲很好懂,也不需要旁人的講解。不過是個符號式的人物。並沒有什麼真正的挑戰性。
「要是有機會還真想演一下你那樣的角色。」蔣文正半開玩笑的說著。自從上次被他帶入戲之後回去就在想如果自己也演這個角色到底會怎麼詮釋呢。想了半天沒有答案。
「要珍惜羽毛呀。」沈清鶴笑了笑。他的笑容十分好看,淡淡的卻很有味道。
在這個圈內有一個男神,一輩子都是在演正義的角色,而且每個角色由生到死都是帥氣迷人的。哪怕被逼如絕境也是一表人才的模樣。他現在都五十多歲了依然是眾人心中的不老的男神。
而那些所謂的演技派,泥里打滾跳入懸崖,槍戰和一臉血漿。演技確實收到廣泛的好評可是吸粉絲的能力就是比不上人家。
要珍惜羽毛,演一些中庸的角色,這樣至少不會被黑,被討厭。
曾經看一個關乎于鳳凰家暴男的電影,其中的男主角是演話劇出身,戲路寬廣極了,演的那種變態扭曲惟妙惟肖,電視劇上映以來,他走到哪兒都會被人指指點點,人們根本不知道他是一個真正的好男人,每天做飯包攬一切家務活,連接送孩子都是親力親為。可是自從演了這個之後出去吃飯都會被人莫名其妙的揍一頓。說讓他對戲里那個女主角好一點。連妻子刮痧留下的痕跡都會被人講說是家暴所致。甚至年幼的女兒上也會被旁的小朋友欺負,被迫轉學。到最後連劇組也沒人敢邀請他了。劇中一工作人員說︰「我們知道劉老師的演技很出色,但是他走到哪兒別人都會打他,對于拍戲真是太受影響了。」
往好了想,這是他演技出神入化所致,但是因為這一部戲他所有的生活節奏都被打亂。有點得不償失。
他這個事兒在圈內人盡皆知,不少人都心有余悸盤算著不演太過鮮明的負面角色。
「那有什麼。」蔣文正倒是不在意︰「男人不壞,女人不愛。」他眉毛自然的往上一挑,到是有點邪魅的樣子。起身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腿腳,看了一眼對面影帝影後被pa了十幾次的戲。要是以前肯定會對這次拍戲憂心忡忡,可是眼下蔣文正心里惦記著旁的事兒,也無暇管這些了。道︰「看來今天晚上九點之前是拍不成了。不如咱們出去逛逛吧,我請你喝酒。」
沈清鶴在劇組的時候要麼在片場要麼在酒店,很少攙和這種活動,但是見他一臉誠懇的邀請也不好拒絕︰「那好吧。」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離開了。
葉君成立刻抬頭朝著那個方向看過去,微微皺了一下眉毛,沈清鶴那道眼神傳來他幾乎立刻就感覺到了,他從小就在人堆里混出來的。經手的男女朋友多到數不清。雖然沈清鶴只是個小演員,但是剛才看過他的戲對他的印象格外深刻,這樣一個人居然在愛慕著自己,雖然嘴上不說,心里也是很受用的。
可是他居然離去了,再加上今兒的戲拍的始終不順利,讓他的臉色更加陰郁了。
片場附近是有幾個小酒吧,里面氣氛做的不錯,好多人收工之後喜歡來這里喝上一杯。但蔣文正只是在這里買了幾罐啤酒之後就回了酒店,絲毫沒在這里面逗留。
「去我房間還是去你的。」蔣文正突然回頭問道。
他是網絡上票選的校草冠軍。身高比沈清鶴高出來一大塊。猛地回頭到是有幾分曖昧的壓迫感。
「去我房間吧。」沈清鶴淡淡的。
說起來也是個怪人,沈清鶴對人很有禮貌,卻一點也不容易接近,在圈內並沒有那麼多的朋友。
他更像一個圈外的人,擁有清秀的樣子和恬淡的氣質。這種沉穩的感覺是這個浮躁的娛樂圈里最為缺乏的一種東西。
踫見蔣文正這樣死纏爛打的家伙還真是少見。他插卡酒店的門瞬間開了,里面找整潔的好像沒人住過一樣,連被子都疊的整整齊齊。
「還真是干淨。你有潔癖?」蔣文正好奇的問著。
「沒有。」
沈清鶴也很好奇,像是蔣文正這樣的小生其實不需要跟他這樣接近的。他未來的星路無限幾乎是可以想見的。而他卻是一個即將過氣的小演員。分分鐘就會被這個圈子淘汰掉。但他這樣熱情讓人隨時都能感受到一種舒服的感覺。能有這種本事真的很了不起。
「知道剛才我為什麼沒請你去酒吧喝酒嗎?可不是我心疼錢,那酒吧的老板跟狗仔的關系相當好,萬一要是被拍到了以後總會有麻煩的。還不如在酒店里就算喝醉了也沒人打擾。」蔣文正笑呵呵的說著。隨意打開一罐啤酒順勢的遞給了沈清鶴。
「酒吧跟狗仔的關系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經紀人說的。」
「看來他還是很保護你的。」
「那是當然。」
「听說你合約快到期了,有沒有興趣簽我們公司。」蔣文正對他的研究還真是挺多的。回到酒店就開始猛打電話,終于獲得了他的一些信息。
「沒興趣。」
「喂喂喂,光橙娛樂傳媒公司,出了多少影帝影後呀,這個大公司跟你簽約還埋沒了你不成?」蔣文正說話總有種年輕人的夸張味道,卻一點都不讓人反感,反而讓人羨慕他的年輕。
「我已經跟經紀人談好續約了。」
蔣文正一听這話,立刻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順手給自己打開一罐啤酒,抿了一口,眼楮卻看著他︰「你們那個經紀人讓你一年拍這麼多的片子。簡直就是把你當成搖錢樹,太壓榨藝人了。」
蔣文正從簽約經紀公司以來就被定位成小天王被包裝,主打一些十幾歲正在上學群體的一些定位。
他從入行就一帆風順,根本不了解在這個圈內有戲可拍是個多麼幸福的一件事。能忙碌起來不斷的接戲,這讓多少跟他身處同一階層的人羨慕。有的時候無戲可拍才是最大的的悲哀。
蔣文正是好心,他能感受的到,所以此時也只是笑笑並不說話。
兩個人都在思索著什麼。誰也沒說話但氣氛卻並不顯尷尬。
「喂,我挺喜歡你的。咱們做朋友唄。」蔣文正是北方人,說話很直白,對起他來卻有點都不覺得突兀,好像理當如此。
沈清鶴听到這話,微微一愣︰「我沒听錯吧。」
「什麼?」蔣文正話一說出去顯得有些尷尬。尤其沒有第一時間得到他想听到的回復。這會兒說話都帶點橫意。
「小人何德何能。」沈清鶴特意用了戲中的腔。
「去死吧。」蔣文正臉頓時黑了。十分氣憤的轉過頭,喝了一口啤酒。
「生氣了?」沈清鶴偏過頭去看他。
「恩。」蔣文正的直白有時候真挺可愛的。想來他自己也覺得憋屈,第一次真正想要結交的人居然是這種反應。
「好了,別生氣了,我是開你玩笑的。」
蔣文正回過頭,他的眼楮又大又明亮,睫毛卷卷的十分有神,這會兒專注的看著他,眼眸里傳出一種認真的態度,像極了他以前養的小狼狗。那種又憨又二的神情。
「我想,我們已經是朋友了。」沈清鶴笑了笑。
蔣文正一瞬間怒轉為喜。
沈清鶴立刻笑噴了他那個表情真的很喜感。
蔣文正臉上又陰了一片。
剛要收拾眼前這人,沈清鶴的電話鈴聲居然響了,接起來一听是副導演在那邊小心翼翼道︰「你快來片場吧,下場到你拍的了。」
「不是晚上嗎,你們拍完了?」沈清鶴有些好奇。
「不是,反正你別管了。你的戲提前拍。」副導演那聲音讓他听了忍不住心頭一緊。這邊剛掛了電話。
「是誰啊?」蔣文正下意識的問著,還沒得到回答,這邊電話聲就響了。還是副導演,掛了電話。心里也有些好奇和意外,只是更多是高興。
早拍完這個戲可以早點回去。
沈清鶴有些小後悔,早知道他的戲會被提前拍,自己就不喝酒了,他喝酒跟別人不一樣,他屬于後返勁兒的那種。酒量還不怎麼樣,不過一罐啤酒應該沒什麼吧。心中暗自祈禱希望這次也能一次過千萬別在那個人的面前丟臉。
兩個人再到片場,瞬間收到全體劇組同情的眼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