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鶴看了一會兒新聞，什麼話也沒說。阿離想要諷刺他幾句，可是看他如此樣子，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他沒有難過，沒有悲傷，渾身卻散發著一種孤獨寂寞的氣質。那種感情深入骨髓。從內心往外面散發著寒冷的氣息。
「早點休息吧，明兒還要演戲。」阿離有些後悔打開電視機了。這麼費力爭取來的角色，千萬不能搞砸了。
他對沈清鶴的演技有信心，卻對如今這個狀態有些擔心。
「知道了。」沈清鶴留下這句話，就回就默默的回到房間里了，疲倦的感覺很快的侵襲了全身。
第二天一早，阿離一早就來接他。
沈清鶴看起來精神似乎很好。一點也沒有受到昨天的影響。阿離給他帶了門口快餐店的包子。味道十分一般，但是熱氣騰騰的，是早餐最好的選擇。
「听說你胃不好，早飯以後一定要吃。身體不能垮掉。」阿離知道，打今天起，他就上了工作線。兩部戲差不多同期開始拍。接到排表的時候就連阿離這樣見多識廣的人都驚了。工作強度之大讓人咋舌。
要是按照這樣的狀況下去，要不了一年人就會廢掉。
為了這兩個戲，阿離付出的不少，他是一個商人一定要見到成效。等于押上了寶。所以沈清鶴不能倒下。
「好。」沈清鶴倒是不以為意。在他這看來，這根本不算什麼，最多的連著拍四個劇組的龍套。最多連續三十二個小時不睡覺。他也熬下來了。
那些戲份並不難。他有自信能拍下來。
一直到上車，沈清鶴一句話都沒說，好像是昨兒那種失落和不安不曾出現似得。他或許刻意的在不去回想這個事兒。
這部戲是見到成林導演的，他也拍過許多的片子。在這圈內口碑不錯。但規矩很多。在片場對任何演員都很嚴苛，下了片場給怎麼賠禮道歉都行。但在片場卻是一個十足的暴君。
很多新人都想要上他的片子。因為他的高要求高標準讓這些演員能學到學校以外的全部東西。
但上過他片子的新人卻再也不想要合作。他的要求已經到變態的地步了。有的時候一時興起，直接改劇本，或者讓演員即興一段。在學校體系三五年學下來的人，創造力早就磨的一干二淨。讓她們即興表演簡直就是災難片。
說起來這應該是沈清鶴第二次上過成導演的片子。第一次是一個龍套。拍了一天就殺青。那時候絕對沒妄想過還會再次合作。如今他不僅合作了還是男二號。命運真是個奇妙的東西。
剛一下車。成導演就走過來。他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長著國字臉不說話的時候有些嚴肅。可是一笑起來就顯得十分平和。
「你們來了。」他笑著跟兩位打招呼。
「導演好。」沈清鶴笑的很靦腆。
阿離跟這個導演很熟了道︰「小成，這演員是我帶的。第一次演大熒幕，你要多帶帶他才好。」
能管成導演叫小成的也只有阿離了。
「放心，我看他演了不少電視劇，其實我們這個也很簡單。只要放松自然就好了。」成導演十分客氣。
阿離笑了笑道︰「人我是教給你了，能教成什麼樣就看你有多大本事了。」
成導演就差拍胸脯保證︰「放心，肯定沒問題的。」
沈清鶴換了服裝畫好了妝。今兒第一場戲，演的是一個見死不救最終還是出手相救的故事。
他剛從屋子里走出來所有人都驚呆了。
身穿了藏青色的衣服，眉眼微微往上吊，看上去有些不好惹的樣子。他十分俊秀。唇紅齒白。成導演看過很多演員。可是這一次卻覺得很驚艷。
他渾身透著一種古意，好像真是劇中人似得。
沈清鶴看著他。微微笑了一下。
瞬間冰雪融化，一種怦然心動的感覺在他內心綻放。這才是一個照面。成導演心中卻掀起了千重浪。
原來真的有這樣的人，第一眼看的時候平淡無奇，但換好衣服之後，就有種別樣的驚艷之感。
成導演清了清嗓子道︰「各部門準備。」
所有的部門早就各就各位，打板哥走過去道︰「第一場開始。」伴隨著一個清脆的打板聲音，正式開機。
司馬中天挑起眉對跪著的一個婦人道︰「你讓我救他？」音尾微微向上跳。有種耐人尋味的語氣。
跪著的婦人是面容愁苦，明明四十歲不到看著卻如同五十了︰「神醫求求您，救救我兒子吧。」一邊說著一邊當當的磕著頭。
司馬中天一臉的冷漠。眼見著婦人把頭磕破了。見了紅色的鮮血，可是他還是不為所動。
「他中毒已深，就算是華佗再世也不能救他性命。你還是回去吧。」他的眼楮里十分平靜。
「神醫求求您，救救他。他今年才十四歲呀。」婦人哭的肝腸寸斷︰「您只要救了我兒子，我給您做牛做馬怎麼都行。」
司馬中天非但沒有泛起憐憫之心，反而微微有些不耐煩︰「別把我的地弄髒了，總之，我不會救他的。」
「為什麼。」婦人的眼神哭的不能自已。
司馬中天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我今天心情不好，不宜看病。」
說完起身，他今年才十八歲，身材極好。容貌也俊秀無雙，渾身更是透著一股生人勿進的感覺。
隔著攝像機，都能感覺到他身上淡淡是疏離之感。導演看的屏住了呼吸。生怕打擾了他的表演。
片場鴉雀無聲。
原本大家看了網上沸沸揚揚的事兒，對這個演員存了幾分看笑話的心思。如今他才演了三分鐘。大家卻都被鎮住了。他的演技果然了得。
婦人抱著兒子，露出愁苦的神態︰「求求您，我們母子給您做牛做馬，求求您。」
中了劇毒的兒子臉色已經變成了青紫色。他勉強睜開眼楮，看著母親如此沒有尊嚴的求著別人。心中一痛道︰「此等庸醫，求他作甚？我們走。」他說了這幾句話用盡了他全部的力氣。
庸醫？司馬中天不悅的挑了一下眉毛，他十五歲就名滿天下，如今三年已過名聲越發的強大了，就連皇帝都知曉，這區區山野窮小子居然敢看不起他。頓時眉毛都要糾在一起了。
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道︰「我可以救他。」
「謝謝神醫，謝謝神醫。」婦人听聞兒子可以獲救。頓時連連道謝。
司馬中天一副你還太天真的樣子對婦人道︰「我要是救他有三個條件。」
「您說，我都答應您。」婦人已經窮途末路了，只要兒子能活著，就算要她的命都行。
司馬中天道︰「他毒氣已經侵入了骨頭，救治十分麻煩，第一我答應救活你兒子但你們永遠不能見面。第二他以後就是我的人，我想對他怎麼樣就怎麼樣，前提是不會傷害他性命。第三嘛。我要他幫我做一件事情。」
婦人頓時懵了。
司馬中天十分不耐煩。道︰「你要是再拖延下去，一個小時內他就會邊成死尸。」
婦人強忍著心中不舍道︰「兒子能跟神醫也是你的造化。以後娘不能陪著你身邊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說完一步三回頭的往門口走。走到門口的時候立刻哭著跑了出去。
兒子見事情突變道︰「我不治了！娘。別丟下我！」他伸出一只同樣烏青的手。可是卻只能看著母親離去的背影。
「別丟下我，娘……」司馬中天故意捏著嗓子學著他說話，那模樣要多討厭有多討厭︰「真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司馬中天把他的臉湊近了一些，笑了一下。
那兒子微微呆愣了一秒。從來沒見過這樣好看的人。說是絕代風華也不為過。忽然臉上有些不自然道︰「就算你救了我，我也不會感激你的。」
司馬中天無所謂道︰「我不需要你感謝。想不想知道我的第三個條件是什麼？」
「什麼？」
司馬中天嘴角露出古怪的笑容︰「我要治好你，然後幫我試藥，做我的藥人。」說完哈哈大笑，眼神中盡是殘忍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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