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診斷的結果很快出了,斷了兩根肋骨,並沒有很嚴重。導演和劇組的人員見狀把人交給阿離,他們先回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他昏迷了兩天,這期間劇組把消息放在網上,不少人都嘆息,這個傷的不大好,相當一段時間之內都不能拍武戲。
沈清鶴時而清醒,時而發燒昏睡。清醒的時候很短,昏迷的時候佔了很長的時間。阿離不眠不休的陪著他。沈清鶴剛一睜眼就看見滿臉胡茬的阿離。吸著氧氣罩,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眼楮眨了兩下,在摔下馬之後,所有的記憶都是斷篇的。
他咳了兩聲。阿離立刻看著他︰「你醒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叫醫生。」
沈清鶴抓住他的手。摘下氧氣面罩,看這個豪華單間內堆滿了花籃。阿離道︰「這些都是公司部門的同事買的,還有幾個是跟你合作過的藝人,還有一束紅玫瑰是葉君成送來的。」
阿離能明顯感覺到他的眼楮里亮了一下。阿離帶過很都藝人,也看過很多人的表演,但他剛才那一刻,能看到他眼楮里有小星星在發光,他嘴角輕輕的上揚,也許是很昏睡久了,他的表情很細微︰「他,來了嗎?」聲音中有點期待和遲疑。
阿離咽了一下情緒︰「沒有,只是派人把花送來了。」
沈清鶴眼楮中那期待慢慢的消失了︰「我早就知道。」聲音很輕,也不知道是說給阿離听的,還是說給自己的。
他緩緩的靠著這床板輕輕的坐了起來,對阿離道︰「能把花拿來我看看嗎?」
阿離把目光轉向別處,半晌才起身,把窗口那捧玫瑰遞給沈清鶴。心中有股郁結不散的氣像要沖破身體似得︰「我出去抽根煙。」都沒看他的表情,直接就匆匆出去了。
直接去找大夫,告訴他病人已經醒過來了,讓他們去看看。
大夫跟護士們匆匆的過去了。阿離卻坐在椅子上,雙手抱著頭。非常的難受,從沈清鶴墜馬之後,他喝了一瓶啤酒,然後在他的身邊為他料理記者和來探望的人還有許多瑣事,兩天兩夜沒有合眼,頭暈目眩還惡心,想睡覺還睡不著,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喘到腮幫子都有些發疼。或許這樣能緩解一下心里的疼。
他抬起頭,往那邊病房的方向看了一下。心像是被人緊緊的抓著,脹悶疼痛。讓人難過的要命。
阿離今年已經三十多了,在娛樂圈這樣的場所里,見的多了。自以為參透了大半的人生,可是看見沈清鶴的時候卻有種心疼感。還記得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種鄙視,男人跟男人之間怎麼會有真的感情。可是如今他相信了卻疼的厲害,那種疼痛感潤物細無聲,在人最脆弱的時候就會跑出來,足以讓人窒息。
他深吸了一口氣,既然開始就是個錯誤,那不如早點讓他放手。省的未來更難受。
推開門,陽光正好罩在他的側臉上,他專注著的看著玫瑰花,神態溫柔,阿離只覺得自己在那分秒之間看見了天使。
沈清鶴抬起眼笑了下。可是那傷口牽動卻牽動了他的眉頭。
阿離,深吸了一口氣︰「有些話我想跟你談談。」
沈清鶴見他難得的正色,坐直了身體︰「我大概猜的到是什麼。」
阿離素來知道他這人有著玲瓏心竅,也不意外,道︰「哦?那你說說。」
沈清鶴把那花放旁邊,從里面掉出來一張粉色的卡片,上面黑色手寫著︰摯愛。嘴角帶著一抹笑意,但那笑意卻未到他的眼楮里︰「是因為葉君成?」
阿離見他如此輕描淡寫的說出來,心口有點微微的疼。僵硬的點了點頭。
沈清鶴笑的更開心了,像是孩童一樣猜中了對方的心事暗自竊喜。他的笑容太無可挑剔了,完美的不像是真是的情緒︰「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阿離嘆了一口氣。
沈清鶴道︰「我一直很喜歡他,沒想到居然真的有這麼個機會,可是人真是個很貪心的東西,想要的東西越來越多,是我的錯。」
阿離沒有接話,只是看著他。
沈清鶴看了一眼玫瑰花,笑道︰「這一年到醫院來的次數,比過去五年加一起還多,我想是老天爺責怪我太貪心了,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強行弄到手,就要付出別的方面的代價。是我運氣不好。」
阿離沒有說話,他現在心狠狠的團在一起。腮幫子都是酸疼的,眼眶也難受,可能是這些日子一直沒睡,渾身那里都不舒服。
沈清鶴早就知道的,為什麼還這樣舍不得。
他的愛,其實並不值錢。那樣優秀的男人,跺跺腳娛樂圈都要晃動幾下,根本不缺乏人愛。
即使沒有他也會有別人。
阿離道︰「葉君成並不是不喜歡你。我跟他從小就認識,可以說在一干情人中,他對你是最認真的了,只是他心中早就有了別人。你說的沒錯,是你運氣不好,你,來晚了。」
沈清鶴看著他,有些微楞。
阿離繼續道︰「一些事情,本不該我說的,只是你現在這個樣子讓我有點擔心,索性跟你說開了,以後無論怎麼選擇都是你自己的事情,好歹做個明白人,葉君成高中那年資助了個留學生。叫林清寧,近十年了,倆人一直分分合合的,而你們分手前一晚也就是他的慶功宴上,那人回國了。就是這麼簡單,正主回來了,其余的人當然處理干淨。」
沈清鶴道︰「他是什麼樣的人?」心口微微的疼,真相竟然是這樣。殘酷的讓他難以接受。原來在那人眼里,自己不過是個替身。
心里早就沒有他的位置,他一直妄想的一生一世如今看來就像是個笑話。
「也是學表演的,性格我不知道,沒接觸過。」阿離如實的回答︰「算了吧,你好好的,我會幫你。」
「謝謝你。」沈清鶴道。」不用。」阿離繼續道︰「你打算怎麼辦?」
「繼續拍戲。我要更多的名望。」這是他二十幾年說出最狂妄的一句話。他的目光閃爍著堅定的目光,讓人猜不透在想些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我的心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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